自从那天晚上大哭过一场,前几日的阴沉一扫而空,因为背后有坚实的臂膀我也无惧冲锋陷阵。 终于到了情人节——二月十四日这一天,我换上礼服,化了淡妆准备去庭院。 由于我实在不知道要给那位过生日的卡佩送什么礼物,于是我就像以前西奥多敷衍我一样给他带了一束花。当时我想到加文身上的香味,于是我选择了铃兰花。 当秋带我来到地下一层时,塞德里克已经在一堆大桶前方恭候已久。秋告诉我这里离厨房很近,我要是想吃什么可以去厨房让小精灵做。 “真高兴你能来,康斯坦丝,你肯定能在赫奇帕奇休息室度过一段美好的晚餐时光。” 他的微笑和秋的鼓励让我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我深呼吸,告诉自己本大小姐什么没见过,还怕一次小小的生日派对吗? 说完他转身去敲击那些木桶,秋向我解释说这就相当于我们学院的口令、拉文克劳的门环,还要我不要紧张。 说实话,我自小就跟着父母参加各种各样的宴会,无论是纯血家族的宴请还是魔法部的聚会,我都如鱼得水,因为我的背后是特拉弗斯家,我不需要做什么就能赢得他人的青眼,而这里不同。 我们进去后,黄昏时刻的阳光和绿植是我在这里最先注意到的,他们放着柔和的音乐,是我从没听过的。 此时主角来了,塞德里克和秋显然和他很熟悉,他们领着我和安德烈·卡佩做介绍。说实话这个卡佩也很好看,发丝微卷、鼻梁高挺、唇红齿白,是和塞德里克一种类型的秋叶温柔之美,让人有一种安定的感觉。 但他的眼睛实在是不出彩,虽然是温柔的琥珀色但是也仅仅只有温柔,少了一份和西奥多一样的狡黠灵动。 我照例露出一个微笑把铃兰花递给他向他道贺。这人明显有些傻里傻气的,他支支吾吾地,边摆弄着这些铃兰边向我道谢说他最喜欢铃兰之类的话。 “这不就巧了吗?”塞德里克揶揄着说出这句话。 巧吗,是有点,但这只是因为我想到加文身上能够让我安心的铃兰花香所以才…… 这不重要,正如秋在信中提到,这个卡佩人很好,他刚开始有些拘谨地和我讲一些他在麻瓜世界的见闻,还给我介绍了一些其他赫奇帕奇的二年级同学,顺便还提到他学习无聊的社交礼仪的故事。 这真是巧,刚好我也讨厌那套虚假的社交礼仪,我以这件事为突破口开始和他侃侃而谈。 于是我和他才认识不过一个小时,我们就能一起在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里的舞台上一起唱歌跳舞。 共同讨厌的东西一下子拉近了我和卡佩的距离。 我们一起跳在休息室里摇摆,他们的舞蹈明显不同于妈妈教给我的社交舞蹈,我和他连基本的肢体接触都没有更别提牵手、搂腰之类的暧昧动作。 我就像是一个伞菌蹦蹦跳跳,而卡佩也不像一个学过社交舞蹈的贵公子,他双手举过头顶、手指打着节奏,身体随着音乐时快时慢地扭动。 我很喜欢这个氛围,连着对这个满是混血和麻种的地方居然没有排斥的异样感,脑子里一片空白,听着这些节奏感极强的歌曲,我也笨拙地学着卡佩的样子扭动身体。 我丢掉了以往故作的矜持、暂时放下纯血的优越感,全身心地投入这一场自我放纵中。 不知道跳了多久,卡特离开舞台去给我端来一杯果汁,他站在台下像所有绅士一样要伸手扶我下台,我没有牵住他的手而是跳下舞台。 他把果汁递给我,有些尴尬地搓手,眼神里难掩欣喜:“你和其他的纯血统姑娘很不一样。” 我装作不高兴的样子,端着杯子逼近他,开口询问:“我哪里比不上她们?” “不,我是说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们和在我家聚会的名媛没有分别,每一步都遵守社交礼仪,每一个人都像是同一本书,但是你……你很不一样。” 这个卡佩虽然是麻瓜贵族出身,但很明显涉世未深,我不过离他稍微近点、语气稍微严肃一点就紧张成这样。 如果眼前的是西奥多或者是布雷斯,一个会立刻说我和其他淑女的不同在于我根本不能算是淑女,而另一个把我和潘西做比较。 也许是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好骗的人,我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我歪着头还特地卖弄风情地撩头发问他:“具体一点。”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过真诚,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你比她们真实……比她们鲜活。” 我实在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答案,我开始放声大笑。 卡佩很激动手舞足蹈地说:“她们笑的时候都会捂着嘴,还说笑只能露出八颗牙齿,你真的很不一样。” 他开始大谈特谈自己关于社交礼仪的不满和厌弃,对于社交礼仪我早就深恶痛绝,我告诉他淑女守则对我这些年的摧残以及我对家族联姻的痛恶。 他简直要跳上舞台为我大声叫好,他像是找到知音一样,双手捏住我的肩膀,眼神里不仅有无法言喻的激动还闪烁着追求自由的光芒。 “太正确了,这些无聊的规则早就该打破,康斯坦丝,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我真是……高兴得昏了头,从来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和我的想法如此相似,这绝对是这辈子我得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没有注意到整个休息室的人都在用一种看戏的眼神注视着我们。 “看看我们的安德烈,他得到了这辈子最好的生日礼物——一位女性朋友!”顿时休息室里口哨声和欢呼声淹没了我,我其实对这些场景没什么反应,从小到大被德拉科、布雷斯还有西奥多嘲笑的时候多了去了。 但这位卡佩显然没有被调笑的经验,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脸红。 秋还在沙发上对我眨眨眼,还对我比口型,但是隔得太远我没看清楚。 “梵妮,你弟弟可要先你一步了。”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我正迷惑这个梵妮是何许人也,只见一个身着白色长袖连衣裙的女生开口:“你怎么知道,这还说不定。” 她缓步走到安德烈·卡佩的面前时我才看清她的面容,怎么形容她了?像是一朵在寂静无人处盛开的一朵白玫瑰,不——铃兰。 她周身有一股铃兰的香气,她对我说:“梵妮·卡佩,赫奇帕奇五年级生,我是安德烈的姐姐,很高兴认识你。” 这个熟悉的介绍流程,我敢肯定安德烈·卡佩讨厌的社交礼仪他姐姐一定炉火纯青。 “康斯坦丝,斯莱特林一年级。” 我有些冷淡,我已经认识了一个卡佩,无需多此一举,况且这个卡佩比她弟弟更加熟悉社交礼仪,我在她面前很容易露出破绽。 她甚至有可能识破我拙劣的伪装,最重要的是我也不想让我的姓氏被眼前这个人知道,我的直觉告诉我她比她弟弟要厉害得多。 “你是特拉弗斯家的二女儿。”她用的是陈述句,我就知道这个女生比她弟弟城府深多了,我都没有提到我的姓氏。 我警戒起来,原先因为音乐和跳舞而迷离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疏离。 安德烈·卡佩看气氛不对,介入这段交谈:“姐姐,康斯坦丝和其他斯莱特林学生不一样,她是我的朋友。” 我原以为她会因为她弟弟顶撞她而生气,她倒是捂嘴轻笑还拉过我的手说:“我还没说什么,你怎么着急起来了,我没说特拉弗斯不好啊,特拉弗斯很好,真的。” 我不明白她是真的在开玩笑还是适时运用社交技巧缓解尴尬,不管怎样这个女生不像其他赫奇帕奇一样好敷衍。 我对安德烈·卡佩说:“时间不早了,卡佩,我先回去了。” 安德烈·卡佩情急之下拉住我的手,同我说:“我送你回去。” 梵妮·卡佩要挽留我:“康斯坦丝,还没有吃蛋糕呢,吃完蛋糕再让安德烈送你回去不迟。” 她百般挽留,而且秋也从旁劝说我自然不好再拒绝,我在众人的簇拥下站在安德烈的身旁看他许愿切蛋糕。 安德烈将第一块蛋糕递给我,当他把第二块蛋糕递给他姐姐时,梵妮·卡佩将奶油全部都抹在他的脸上,一场蛋糕大战拉开帷幕。 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的生日宴会,丝毫没有秩序可言,每个人都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尽情地追逐嬉戏,我也沉浸其中,安德烈给我的蛋糕我根本没有吃上一口。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卡佩把奶油抹在安德烈的脸上,安德烈反击的时候卡佩躲在我的身后,安德烈失手把奶油全部都扔在我的头发上。 那时的空气凝固了一秒,似乎人人都以为我会发脾气,安德烈连忙走近向我道歉,特拉弗斯家的人从来不畏惧战斗,我将所有奶油扣在他的头上,哈哈地大笑。 安德烈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是跟着我大笑起来还拿来更多的蛋糕和进行奶油大战。 等到这场大战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必须离开不然到宵禁时间很容易被费尔奇抓住。 我一再推辞,还是架不住安德烈的热情,让他送我回休息室。 一路上我们没有找到像社交礼仪一样能让我们侃侃而谈的话题,知道我来到休息室的门口和他再见。 “谢谢你卡佩,我从没有玩得这么疯狂、这么尽兴过,我已经到了,你快回去吧。” “安德烈,叫我安德烈,我为我姐姐之前的失礼道歉,我们是好朋友吗?”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有些雾蒙蒙的,像一只摇着尾巴讨主人欢心的小宠物。 “当然安德烈,我们当然是好朋友。你姐姐只是无心之失,而且一般大家都对斯莱特林的学生有些误解,这很正常,你快回去吧!”我对我日益精进的谎话功底很满意。 我是真不想再和他耗下去,我今天已经筋疲力尽,没有功夫继续陪他演一场善解人意的戏码。 他有些紧张我能看出来,但我并不想做些什么,我本来就是冷血的斯莱特林不是吗?逢场作戏和真情实感还是能分得清的。 我和他尴尬地站在门口,他就那么紧张的看着我也不接之前的话往下说,我都有些无语,对他说了句晚安转身念口令要进休息室。 “康斯坦丝,真的很高兴认识你,你是真的和其他女生都不一样。” 我还以为他有什么新的言论,不过尔尔罢了,我强打精神向他道句晚安后回到休息室。 一进公共休息室,西奥多就和我对视了,他那双眼睛中像是布满凌冽的冬雪,他很少有这幅神情,上一次见他这个样子还是在他母亲的葬礼上。 “你是准备转院离开斯莱特林了吗?特拉弗斯大小姐。”这冷冰冰的语气,令我不爽。咱们同样是纯血,谁还比谁高贵不成? “不劳诺特少爷费心,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事实上这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知道他只是在关心我没有其他意思,但我就是忍不住对他阴阳怪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从桌前冲到我的面前,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 “诺特少爷向来聪明绝顶还要我告诉你这是什么意思吗?” 他生气地转身迅速离开这里,我在他的眼神里分明看到了愤怒生气,但是我还知道在他澄澈的眼眸之下隐藏着失望——深深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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