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洛斯看着艾莉兴致勃勃的推理。 “伯尼福林给我们展示了记忆炼金道具的制作过程，然后小黑你所在的时间段，正是教会大批量使用记忆炼金道具的时间。”艾莉一点点理顺思路。 “而且教会已经培养出大批带着黑暗力量的见习牧师，把他们派出去进行净化工作。” “恰好选择在贵族的领地完成转职任务。”艾莉越说眼睛越亮。 “如果贵族的领地正好是黑暗力量的源头，还把前往净化的牧师也感染了黑暗气息，教会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攻击贵族。” “正如你所想。”凯洛斯肯定了艾莉的猜测，“我所跟随的队伍恰好是教会派出的，第一批有问题的见习牧师。” “而那座城镇在双方的博弈下，彻底沦为废墟，无人生还。” 凯洛斯口中真实的结果让艾莉抖了抖。 “无人生还？”艾莉看向凯洛斯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只要表现出黑暗的气息，再进行消灭就行了吗？” 凯洛斯摇了摇头，“政治上层的想法，你和我永远都无法理解。” 牧师带着见习牧师随便找了一间旅馆住下，表情勉强的说明第二天的净化工作后，便草草分别。 其他见习牧师不敢提出什么疑问，他们也感受到这座城镇并不欢迎他们。 翌日，在牧师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城镇中人流最多的中心位置。 似乎是因为前一天丢了面子，牧师只想尽快走完流程，完成任务，便离开这座城镇。 因此，牧师简单介绍了见习牧师的要做的事后，站在一边等待他们集体施放光明术，没有按照流程先邀请平民参与。 不过看热闹是人的天性，还是有不少路过的居民驻足观看。 几个预备转职的平民见习牧师在其他人的目光下，有些紧张，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以牧师的身份进行活动。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按照在教会训练的那样，开始慢慢吸引空气中的光明元素。 他们的手中渐渐出现光明术球的形状，他们都成功了，平民牧师的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 接下来只需要他们将光明术球抛到空中，自动散开就能完成净化，围观的居民，也能沐浴光明神的光辉。 到此为止，一切都很顺利，平民见习牧师也把光明术球抛了出去，光明术球失去法力的维持渐渐在空中散开，显现出晶莹的色彩。 周围的居民好奇的伸手摸了摸。 在一旁等待的牧师习以为常，净化工作完成了，这群平民见习牧师也转职成功，他们可以回去了。 突然，一声惨叫传来，打破了宁静安详的氛围。 “啊，好痛，这是什么情况？”一个居民高声痛呼着。 他旁边的人本来还想帮助他，但看见他的模样止不住退后一步。 接触到光明术球散落光点的他，身上竟然散出大量的黑气，好像发生了某种异变。 短短几秒钟时间，他便失去了人形，成为一个高大的怪物。 尖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场面开始混乱。 守卫及时赶到，想要消灭怪物，但怪物的力量极大，又免疫物理攻击，他们束手无策，被怪物拍击到地上无法动弹。 居民求生的本能让他们靠近中心的牧师，企图获得庇护。 同时，城镇的驻扎魔法师也在赶来，贵族领地除了守卫外，一般都会留有魔法师保护。 牧师看到这一场景，几乎呆住。 他脑中的常识告诉他，出现这种情况，说明城镇中藏有黑暗生物，在光明术的净化下，无处遁形。 他不能再发呆了，那些有普通居民化身的怪物已经在不断向他们逼近。 光明能消灭黑暗，同时也会对黑暗生物具有极强的吸引力。 牧师高声叫着，“准备战斗！” 然而，除了他以外，来的都是平民见习牧师，他们没有战斗经验，也没有经过训练，只是依靠记忆炼金道具速成的牧师。 就算是牧师自己，他之前的战斗都是，骑士顶在前面，他只需要加buff和丢光明术就行了。 牧师率先使用光明术，将光明术球丢向怪物。 效果不错，光明术球直接给怪物身体造成巨大的伤害，他们哀嚎着，踉跄着，但一个光明术球力量太小，怪物依旧在前行。 “你们发动攻击啊！”牧师对旁边的平民见习牧师说道。 但是那些平民对于牧师的了解，仅仅局限于成为牧师后，便能每月有固定的银币，还能获得其他人的尊敬。 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还需要和真正的黑暗生物进行战斗。 他们如同那些普通人一样，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光明术的施放跟使用魔法一样，都需要集中精力，凝神守静，他们根本做不到。 无奈之下，牧师只好先给他们施放了治愈术，平民见习牧师才冷静下来，开始尝试施放光明术。 一开始效果还是不错的，配合魔法师的攻击，他们成功控制了局势。 好景不长，意外又一次发生了。 在平民见习牧师施放光明术球攻击怪物时，怪物不再害怕，反而给了平民见习牧师一爪子。 躲闪不及的见习牧师被爪子挨上后，瞬间整个胳膊都变成了黑色，他被感染了。 黑色蔓延的速度很快，伴随着平民见习牧师的惨叫声，他异化了。 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支援过来的骑士一剑砍断了异化见习牧师的脑袋。 “你在干什么？”见习牧师的同伴尖叫道。 “他已经异化感染了。”骑士语气冰冷，“如果不想死，你最好离他远点。” 这个骑士是城镇的驻扎骑士，比城门的护卫等级要高，身上的盔甲也是附魔武器。 有他顶在前面，牧师和魔法师才能没有顾及的输出。 见习牧师不敢反驳，骑士只能往带队，牧师身边靠了靠。 “为什么你们施放了光明术之后，城镇出现了黑暗生物？”骑士盯着牧师问道。 “这是你们城镇的问题，你们镇子里可能有黑暗源头在不知不觉中感染了居民，在光明术的净化下，才暴露出来。”牧师快速说道。 出现这样的意外，牧师只想尽快赶回去汇报。 可惜的是，异变的平民见习牧师不止有一个人，随着战斗时间的增加，平民见习牧师一个个都被异化，也被骑士毫不留情地砍断脑袋。 在这时，凯洛斯终于明白为什么记忆炼金道具中会包含黑暗力量，又为什么教会培养了大量平民见习牧师。 众目睽睽之下，贵族统领的城镇发生了这样的事，已然无法善终。 这是人为制造的灾难，受伤的多是平民。 魔法师和骑士会消灭怪物，但他们并不会特意保护平民。 看热闹的平民在第一时间就受伤惨重，还有一些怪物追着他们的气味离开了，想必城镇中的怪物数量只会越来越多。 凯洛斯能出手吗？他不能出手。 他现在仅仅是刚完成转职的魔法师，利用魔法不能有效对怪物造成伤害，化为龙形，倒是一口龙炎就能解决问题，但是他的原型是黑色，出现在城镇，反倒验证教会的猜测。 凯洛斯不是曾经那条冲动的龙了，他趁着其他人没有注意到他的情况下，慢慢后退，离开了城镇。 在这个时候，他真正意识到他的黑暗生物身份代表了什么。 在人类内部发生矛盾的时候，黑暗力量就是最完美的背锅侠。 凯洛斯重新回到法师塔中，认真学习高级的魔法，他希望自己在遇到这种事时能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艾莉表情复杂的看着凯洛斯，虽然凯洛斯没有表现出对平民的同情，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把这段经历记在心中，无疑不说明他内心存在的情感。 想到这，艾莉直接上手摸了一把床上的小蜥蜴。 “这不是黑暗的错。”艾莉说道。 凯洛斯甩了甩尾巴，刚想继续往下说什么时，他们的门被敲响了。 艾莉起身打开房门，是刚认识的雷哲和塞拉。 “龙打算跟雷哲宝贝出去转转，你们一起吗？”塞拉发出邀请。 她身后的雷哲一脸无奈，自家龙就是这么一个欢脱的性子。 艾莉看了一眼窗外已经临近黄昏，是时候出去打探消息了，于是接受了邀请。 一行四人离开旅馆来到圣奥顿宫的大街上。 这里不愧是最大的教堂所在地，商业也很繁华，一路走来，艾莉看到了好几个吟游诗人在卖艺。 似乎其中一个吟游诗人正在吟唱有关龙的事迹，塞拉第一个冲到前面，雷哲和艾莉跟在身后。 “抱歉，塞拉的性子就是这样。”雷哲表示歉意。 “没关系，我也想听听龙的故事。”艾莉笑着说，毕竟她的召唤兽也是条龙。 龙的传说，不管在哪里都十分受欢迎，吟游诗人身边已经围了一圈，等待听故事的小孩。 “龙族，众所周知，是最强大的种族之一。”讲述龙故事的吟游诗人，长相俊美，麻布衣服穿在他身上也像礼服一般。 他边说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引起小范围的惊呼。 随后他便开始吟唱。 远古的种族，无上的骄傲。 坚硬的鳞片，锋利的爪牙。 有力的翅膀，神秘的宝藏。 它们是造物主的宠儿，它们是元素精灵的同伴。 水属性的巨龙翻江倒海，土属性的巨龙地动山摇。 风属性的巨龙扶摇而上，火属性的巨龙熯天炽地。 它们是龙骑士忠诚的伙伴，完成各种神奇的冒险。 吟游诗人的话让塞拉格外满足，她笑嘻嘻地回头冲雷哲挑挑眉，好像在说看吧，我就是这么厉害。 这时，其中一个小孩追问道，“只有这四种属性的龙吗？” 吟游诗人继续唱道。 金属性的龙消失在历史长河中，黑暗属性的龙是深渊的前哨战士。 他们的力量最为强大，却也最为邪恶。 如果遇到它们，那么恭喜你，可以早点回归光明神的拥抱。 “我们圣奥顿宫曾经消灭过一条黑暗属性的龙！”小孩七嘴八舌地讨论道。 “对，我们送它去见光明神了。” “不对，它见不到光明神，它只能重归深渊。” 艾莉明显感觉到，头顶的凯洛斯气压越来越低。 凯洛斯忍不住反驳道，“我是被欺骗埋伏了，而且我也没有被消灭！” “深渊黑龙是最强大的龙族！” 凯洛斯的声音只有艾莉能听见，他被小孩子口中的历史气得浑身发抖。 艾莉尽力安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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