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攸宁偷偷掀开帘子,只见这群蒙面人身穿粗布,打扮的像是山间毛贼。 绿翘已经吓得魂不附体。 “公主……怎……怎么办啊?” 赵攸宁拍拍她的手安慰:“绿翘,别怕,不会有事的。” 这群蒙面人很快将马车团团围住,不断逼近,形势不甚乐观。 场面越来越激烈,蒙面人来势汹汹,一波接着一波怎么也杀不完,赵攸宁看出他们身手不凡绝不是一般山贼,像是奉了谁的命要取她性命。她们势单力薄,再这么下去,恐怕裴复会因体力耗尽被杀。 “公主,快下马车,属下带你逃出去。” “好,绿翘你躲在马车里别吭声,这些刺客是冲我来的,我和裴复会引开他们的。” “可是公主……” 赵攸宁拉着裴复的手果断跳出马车,被他护在身后朝着一个方向拼杀。 “小心!” 裴复反手一剑刺倒身后偷袭之人,一个跨步上前将他踢出几米远。 “裴复,前面!” 听到她的叫喊,裴复又迅速向前挥剑。 赵攸宁吓得心砰砰直跳,握着裴复的手心出了汗也丝毫不敢松开。 这时,裴复不知从何处猛地掷出数枚飞镖,前面的几个刺客应声倒下,终于在重重包围中打出一个豁口。 “公主,得罪了。” 赵攸宁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抱住腿弯,一把扛起倒挂在肩上。 “啊——” 裴复扛着她从豁口处突出重围,直奔后山方向跑去。 身后的贼人依旧穷追不舍,二人被追着跑到一处悬崖边,一面是陡峭的深涯,一面是越来越多的山贼,已是无路可逃。 裴复向悬崖下迅速观望后沉声道:“公主,属下看地上有很多粗壮的藤条垂下山崖,与其被他们杀死倒不如跳下山崖尚有一丝生机。” 看着他严肃漆黑的眼眸,赵攸宁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抱紧我!” 下一秒她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搂住腰靠在他的胸膛上,顺势紧紧抱住他的腰,二人毅然纵身向悬崖下跳去。 裴复一手搂住赵攸宁,一手拽住悬崖上垂下的藤条。二人下坠了好久才悬停在半空中,裴复紧紧攥着藤条,包着手帕的手被磨出一条血痕,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帕子。 赵攸宁睁开眼睛,只见无尽深渊尽在脚下,吓得又搂紧了他几分。 “公主别怕,这藤条粗壮,估计能垂到崖底,属下带着你慢慢下去。” 裴复从周围扯了些藤条让她将两个人绑在一起,带着她一点点下去。 崖顶上,一众人望着悬崖下面。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速去崖底搜寻。”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凉风习习。 赵攸宁被裴复拉着一路狂奔,她已经跑得两腿发软,精疲力尽,实在跑不动了,涨红了脸,大喘着气想让裴复停下歇息。 “裴复,我们应该安全了,停下歇会儿吧。” 裴复四处观望一番,神色仍然担忧,“公主,你若是跑不动了,属下还可以扛着你跑。” 赵攸宁惊恐地摇摇头:“不用……” 刚才在山崖下被他扛了一路,硌得腰疼不说,还被颠得胃里天翻地覆,难受得要命。 “我可以……接着跑。” 又跑了好一会儿,赵攸宁实在腿软的厉害,大喘着气哀求道:“我走不动了,我们歇一会儿吧。” 裴复四处看了看,道:“公主,那边好像有个山洞,我们去那里歇歇。” 两人走进阴冷潮湿的山洞,裴复扶着赵攸宁坐在草垛旁,捡了些柴火生火。 赵攸宁这才注意到他鲜血淋漓的手心,一把拉过来他的手一看,手心有一道深深的血痕,血肉翻出来,还带着些藤条的小刺,赵攸宁深深皱了皱眉头,小心将那些小刺拔掉,从怀里拿出一条帕子给他包扎起来。 裴复疼得轻嘶一声,赵攸宁连忙吹了吹,心疼道:“肯定很疼吧。” 裴复连忙道:“没那么疼,比起初见公主时您赏的鞭子,根本不足挂齿。” “我们刚刚死里逃生,你还有心思说笑。” 裴复微微勾唇,垂眸不语。 “那些贼人像是训练有素的刺客,莫非是奉了谁的命要杀我。可我一个公主碍着谁的事儿了?又或者我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仇人吗?” 裴复摇摇头:“属下也不知。” 夜风好像突然冷了,从林间传来诡异的沙沙声。 裴复神色突然严肃,起身一看正对上了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是一只狼,不,不止一只。他隐约看到了有几双这样幽灵般的眼睛在草丛间若隐若现。 赵攸宁惊恐地瞪大眼睛:“裴复,是群狼!我们该怎么办?” “公主放心,有属下在,必护你周全。” 裴复从火堆里抽出两支火把,递给赵攸宁一支,伫立在洞口与群狼对峙。 赵攸宁暗叫不好,方才他们跳下山崖,裴复为了抓住藤条把剑丢了,现在手无寸铁,该怎么对付这一群恶狼啊! 蓦地响起一声高昂悠远的狼嚎,几只恶狼拔地而起,黑旋风般扑上来,裴复轮动火把沉着应对,一记记重拳打得又快又狠,腾空跃起将从侧面偷袭的恶狼踢飞出去。 赵攸宁一直被他护在身后,看着他将一只只狼打退,紧张得手心冒出一层冷汗。 突然,她抬眸看到不远处高高的山丘上站着一只体型巨大,尾巴高翘的狼,绿眸闪着凶光,发出一声声愤怒的嘶吼。 “头狼在那儿!” 倏忽间,裴复后背被抓出三道血痕,踉跄着单膝跪倒在地。 一只狼趁机扑过来咬住他的胳膊,裴复痛苦地闷哼一声,狠狠一拳打在狼牙上,将它猛甩出去。 裴复脸色惨白,整个人急促地喘息着,鲜红的血顺着胳膊流到手背,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裴复——” 赵攸宁惊惧交加脑中忽然灵光一现,拔下头上的簪子大喊:“裴复,杀了那只头狼!” 裴复一手接过簪子,猛地朝头狼掷去,锋利的簪子深深插入头狼的左眼。 头狼痛苦地哀嚎一声,狼狈地转身逃去,其他狼见状也纷纷退去。 赶走了狼群,裴复终于撑不住跪在地上,无力的向地面栽去,赵攸宁扑过去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忽然一道雷电劈下,寒光凛凛,劈得寒夜如同白昼。霹雷过后,漆黑的天空仿佛撕了裂缝似的,倾盆大雨哗哗地往下漏。 裴复周身不住的颤抖,被雨水打湿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牙关紧咬,一手捂住胳膊的伤口,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涌出,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裴复,你怎么样了?”赵攸宁捧起他的脸焦急地问。 裴复费力地蠕动着苍白无血的双唇:“公主,这荒山野地终究不安全,不知道还藏着什么野兽,我们得尽快离开,找个有人烟的地方。” “好,可你现在受伤了,走得了吗?” 裴复艰难地撑起身子起来,“走得了。” 赵攸宁抬起他未受伤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仰脸问道:“这样会不会轻松一点。” “公主不妥……” 赵攸宁固执地不放手:“没事的,我们快走吧。” 道路被雨水冲刷的泥泞不堪,二人淋着雨艰难前行。 赵攸宁感觉全身都被冰冷的雨水浸湿了,凌乱的头发随风拍打着脸庞,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难受但也无假顾及。 感到肩膀上承受的重量越来越重,赵攸宁焦急地呼唤。 “裴复,不要睡过去!再坚持一会儿……” 终于,二人走出茂密的山林来到一处平地,依稀看到不远处有处院落,赵攸宁不禁喜出望外。 “裴复,那有户人家,我们去借个宿吧。” 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一处废弃的茅屋,空无一人。 赵攸宁扶着裴复走进屋子,把衣服上的雨水拧干一些,到处翻翻找找希望能找到些食物和水。 “裴复,我找到了两身干净衣服,正好我们身上的衣服湿了,换一换吧。” “好……” 裴复感觉浑身彻底脱力,两眼发黑,天旋地转,头一持重,身子也支持不住栽倒在地上。 赵攸宁转过身来,不禁大惊失色,一把扑过去扶他起来。 “裴复,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裴复紧闭着双眼,已经晕死过去了,怎么也唤不醒。 赵攸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拖到铺着干草的简陋床榻上,累得满头大汗,双腿肌肉酸疼得厉害,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 “冷……” 赵攸宁把耳朵凑到裴复嘴边才听清楚他的呢喃,赶忙把衣服全都披到他身上,试探着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竟然热得滚烫。 “不好,裴复,你发高烧了,我该怎么办啊?” 赵攸宁拧着小脸,急得快哭出来了,内心脆弱又无助。 现在外面下着大雨,一片漆黑,她上哪儿去找大夫啊,只能祈祷绿翘早日带人来找他们。 “好冷……” 裴复神色痛苦不安,嘴唇干裂,还在不住的喊冷。 赵攸宁眉头蹙起,给他把湿了的外衣脱下来,简单包扎一下伤口,然后把他搂在怀里,尽可能多的给他温暖。 忽然心念一动,她把手指放进嘴里咬破,直到能挤出血来,另一只手托起裴复的下巴,将手指流出的血滴进他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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