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五月,陈锦在蒋孝慕的安排下,于香港诞下了一个六斤重的女婴。 徐云甫在当天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买机票飞了过来。 三十几岁生产,时隔七年,不论从体力还是精神上,都比年轻时候疲劳了许多。 生产的时候还因为出血过多,抢救了几个小时,从急诊室出来的时候面色苍白。 徐云甫看着病床上的老婆,颇为心疼。他觉得是自己的错,才让老婆那么难受的。 陈锦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他,问:“妹妹呢?” “抱过去洗澡了,洗完就出来了。” “嗯。”陈锦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儿。 “还不要吃点东西?” “不要。” 徐云甫坐在病床边,握着他的手说:“老婆真是辛苦啊,早知道我去做结扎了,都怪我。” “还好。”陈锦睁开眼道,“是我自己想生的,和你没关系。” “什么?”徐云甫有些意外。 “生孩子是我的个人意志。”陈锦说。 “啊……” “我就是觉得自己的基因好,所以想多生几个。”陈锦说。 这话真是出乎徐云甫的意料,现在都说只生一个好,少生优生,幸福一生。不论是电视上,还是报纸上,都在嘲讽超生游击队的事情。 但那都是没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吧? 陈锦的这种奇怪想法,可真是和这个时代有些格格不入的。她应该是喜欢孩子吧,徐云甫只能那么想了。 几天后,这个刚诞生的小婴儿,取名为徐静平。 徐云甫在医院待了五天,等陈锦出院后又回公司上班了,公司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理。 陈锦则在香港坐月子,蒋孝慕陪着她。 难得有时间陪孩子,陪父亲,陈锦在这里很开心。 她一直想要一个女儿,现在得偿所愿了,每天有事没事就去逗她一下。 内心柔软的母爱被重新唤醒,这个娇嫩细腻的小宝贝真是太可爱了。 粉红色的身体,细软的绒毛,脸像一只晨曦中还带露水的小桃子。 亲了又亲,人类幼崽实在是太有趣了。 蒋孝慕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锦宝,人家说小孩睡觉的时候,不能吵她的。” “啊?” “影响她的成长。” “那好吧。”陈锦将婴儿放回去,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她。 蒋孝慕见这一幕,一时间有些动容,要是文芳在的话,看自己的女儿,也该是这样的眼神吧。 他有些心酸,转过身捂住了眼睛。 “爸爸,有时间陪我一起走在香港看一看吧?” “你想去哪里看?” 陈锦想了想说:“你比较熟,你带路。” “好。” 香港经过长时间的经济发展,商业发达,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所以在文化层面也异常繁荣。 电视剧、电影、音乐、舞蹈,这些在陈锦看来都很新奇。 还有走在街上的都市丽人,穿着职业装,各个都很端庄。晚上,铜锣湾有很多辣妹,她们穿着连衣裙,身材很高挑。有的则是宽松的衬衣,配上淡蓝牛仔裤,随意搭配,又显得很有味道。 陈锦买了好多,带过去的行李箱都塞不下了。她觉得香港的衣服不光款式好看,而且剪裁设计精致,多带点回去做参考。 服装行业就是这样,这边流行什么,广州学了去,广州学完,长三角再学过去。 反正,香港就是时髦的象征,就是流行的趋势。 除了衣服,还有发型。长头发配上大波浪,举手投足间全是女性的魅力展现。 “锦宝,我叫个司机,帮你把东西带到酒店吧。”蒋孝慕摸了摸额头的汗,“爸爸,实在是拎不动了。” 这女人买起衣服来,真的是……相当疯狂。 两人逛完街,去了街边的甜品店吃了一份杨枝甘露和菠萝包。 陈锦边吃边说:“爸爸,香港好好玩啊。” “嗯,你等下要不要去看电影?” “最近在放什么电影?” “《逃学威龙》看不看?” “谁演的?” “周星驰。” “好。” 蒋孝慕还是头一回觉得自己的女儿像一个小孩子,他在银行见她的时候,正襟危坐,不苟言笑。他第一次见她那么放松身心地享受生活。 他为她安排好了后半生的生活,借钱给徐云甫开公司,陈锦有公司一半的股份。下半辈子不能说大富大贵,吃穿不愁还是没问题的。 他见过有一些女婿是白眼狼的,拿了岳父的钱,结果去养了情妇。虽说现在夫妻感情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人心难测,所以他还是留了些心眼的。 他听过陈锦小时候说的日子,吃不饱饭还去别人地里偷番薯吃。她说的时候还很高兴,她在前面跑,人家在后面追,当时觉得好紧张,好刺激,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成功之后还觉得今天运气不错。 说的人是一个态度,听的人又是另外一种心情了。哪个父母听到孩子吃不饱饭还去偷番薯吃,都会心酸的。 她心态是健康快乐的,但是能吃饱,谁要去偷了。 “爸爸,我再要一份咖喱鱼蛋,你帮我说。” “好。” 今天,陈锦走了很多路,胃口颇好,吃了好几份小食。 晚上,两人看完电影后回到酒店看孩子。静平被阿姨哄得很好,安静入睡着。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陈锦决定回去了。 这里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 回去的工作是没有了,对于不遵守规则的人,这就是惩罚。 徐云甫得知她到了,赶紧回家见妻女。这孩子生出来才6斤,现在就有20斤了。 他笑道:“叫爸爸~”笑嘻嘻地用鼻尖蹭她的脸,“锦宝,你看她手好小啊!” “嗯。”陈锦到家后,将五个行李箱的东西摊在地上整理。衣服归衣服,生活用品归生活用品,书籍归书籍。 “咦~”徐云甫低头问,“这么小的婴儿也有内裤吗?” 陈锦头也不抬道:“那个叫纸尿裤。” “干什么的?该不会是尿布的作用吧?”徐云甫问。 “嗯,香港那边的人,都用这个,说这个用起来卫生。” 徐云甫摸了摸,想起以前自己就有卫生给小孩垫着的奇怪想法,“还挺……干的。” “嗯,那个说是不渗尿。” “有点儿神奇啊。”徐云甫笑道,“咱们这儿什么时候有的卖?” “那你要问生产厂家,我哪里会知道。” “你带了多少?很快就会用完吧?”徐云甫可惜道。 “嗯,爸爸说联系了商店,用完了直接寄过来。”陈锦说着将空的行李箱合上,放在墙角处。 “东西可真多。”徐云甫蹲下身看了一眼说,“这是什么东西,老婆饼,哈哈哈哈哈哈!” “……” “里面是不是有老婆?”徐云甫拿起来说,“好吃吗?” “现烤的好吃,礼盒装的没有现烤的好吃。” 徐云甫乐了,喃喃自语道:“现烤的老婆。” “他又是什么?”徐云甫指了指。 “包啊。” “这图案,是什么?” “好像叫什么老花?”陈锦回忆道,店员是这么说的,“牌子是哎吆喂。” “……老花啊。”徐云甫喃喃道。 “这个带钩子的呢?” “这个牌子上海就有啊,你没见过吗?” 徐云甫回忆了下,问:“是不是带这个钩子的衣服,卖得很贵的?” “差不多吧,好几百一件。” “我滴个妈。”徐云甫感慨道,“我公司员工,收入高一些的也就400块钱一个月,这不得一个月的钱才能买一件?” 他拿起来,仔细瞧了瞧,摸了摸,说:“好像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啊,纱支数大概在120支左右吧。” “人家卖的是品牌。”陈锦说。 “品牌就能卖那么贵,这不是抢钱么?” 陈锦抬眸,看了他一眼道:“你要有品牌去抢钱,也没人拦着你。” 徐云甫想想也是,把名牌打出知名度要花多少宣传和广告费。 做一个人人都晓得的牌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想起王德彪说过的话,要不在央视新闻结束后,投放几秒的广告吧。 他想了想,云锦这个词还是能让人联想到高端品质的,而且,云锦又是丝绸,色泽光丽灿烂,美如云霞。 “西服云锦造,不要太俊朗。这广告词,行不行?” “什么?” “我去电视上打个广告,宣传一下。” “你这人怎么说是风,就是雨的。”陈锦说。 “做生意不都是要抢占先机,万一被别人做了去了。”徐云甫拍拍大腿道。 小孩被他一惊,哇哇哇地大哭起来。陈锦赶紧接过去,哄了哄才停止哭声。 “你觉得如何?” “什么?” “刚问你的广告词啊。” “你再说一遍,我听听。”陈锦觉得自己真是一孕傻三年。 “西服云锦造,不要太俊朗。” “太长了吧,而且也不朗朗上口的。”陈锦说。 “那你想想。” “四个字的比较好,念起来抑扬顿挫。”陈锦说,“云锦西服,风度翩翩。” “好啊!”徐云甫激动道,“好极了!” 陈锦翻了个白眼,道:“你知道投广告要花多少钱不?” “好的时间段十来万吧?” “都够买两套商品房了。” “打广告出去的收益,买十套商品房都没问题。”徐云甫说,“锦宝现在怎么越来越没野心了。” “你把自己夸一遍,然后还把我损一遍,你还是不是人?”陈锦气道。 “……” “我也是股东,你做那么大的决定,难道不问问我?” “哦,那倒是!”徐云甫打趣道,那陈总的高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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