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藜的脸在帝国军校着实有点扎眼,一路被拦下无数次,求合影求握手求拥抱,她知道自己有点名气,星网上那些虎狼之词她也看过一些,可是被当面这么热捧算上上一世也是第一回。 都是一群学生,不能像对待下属一样直接斥责加体罚,月藜只能尽可能低调的避着,从犄角旮旯的七拐八拐才走到第三医疗楼。 都在想是不是要错过了,等的人才终于从大楼正门走出来。 他已经换过衣服,穿着帝国军校的校服,精致的面孔神情淡漠,不知在想什么还发了十几秒的呆,然后抬起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 月藜是见过他穿帝国军校校服的照片,果然还是真人看起来更好看,少年站在她熟悉的景色里,她不禁想着如果自己还没有毕业,放课的路边看到这么好看的小学弟,会不会也跑上前去搭讪。 “再找什么?” 军凃利明显没想到周围还有人,被吓了一跳,一双眼锐利的刺过来,在看到是月藜的时候,什么尖哪刺哪瞬间就融化,变成有点憨憨乎乎的软和。 月藜对着军凃利打了一个响指他才回过神。 他远远站着,也没有理会月藜的话,甚至慢慢低下头,垂下眼睛不肯分个眼神给她。 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是她自以为是,以为军凃利看到自己等在这里会觉得惊喜,没想到只有惊讶。 月藜语气冷下来,“跟我过来。” 她说完转身就走,如果她此时回头,就能看到军凃利站在台阶上,双手死死握拳,抬起头望向她的眼神绝不是她以为的无动于衷。 军凃利服从的抬起因为紧张僵硬的双腿,坠在月藜后面。 月藜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心想,还好他有跟上来,不然她真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好。 在比赛结束后,月藜和上尉就被等候已久学校管理层拦住,少不了祝贺恭维,月藜借机提了一下那个自动脱离的辅助驾驶。 他们立即表示会追查到底,如果真的有不公平竞争的情况,一定严厉追究。 月藜对军校关怀学生维护公平的觉悟高度赞扬,机甲院长趁机邀请月藜观看下一局的总决赛,月藜欣然应允,双方其乐融融。 院长还以时间已晚为由,特意给月藜安排了一栋休息室,月藜推辞不过,只好“勉强”答应。 现在她要带军凃利去的就是那栋所谓休息室的两层别墅。 月藜进门后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军凃利则拘谨的站在离门口不远的位置,他还是低着头,下颚线绷的紧紧的,简直要写抗拒两个字写在脸上。 月藜无声的盯着一会,他明显就更焦虑了。 月藜这段时间忙着应酬,空闲的时间很考虑了她和军凃利的关系。 那天晚上,月藜看着陷入昏睡的军凃利想了很多,杜德说军凃利为了追赶自己才考来帝国军校,为了上她的床还主动吃了那种药,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这条小白蛇对她来说是太特别了,开始月藜只是想帮他一把,越来越多的接触下来发现他更多的优点,漂亮有趣又聪明,知道拿捏自己心软,耍小心机的样子也很可爱。 她到底是个人,是有感情的,情感健全的Alpha,总是看着,怎么可能不心动。 越心动越内疚。 月藜太久没有爱过人,她有点迷惑,自己是爱着军凃利的吗,如果是,能一直爱他吗…… 那晚她没有合眼,想了很多东西,有这一世的,也有上一世的,当她想到如果军凃用他那双颤抖的双手,去拉扯别人的腰带……犹如醍醐灌顶,月藜在那个瞬间,终于明晰了自己的想法。 重来一世,本想孑然一身,但既遇到了,何妨再一试。 心态变化后再看军凃利,怎么看怎么觉得可心,性格乖,腰又软,头发也颜色也好看,就连闻不到的信息素味道也是千好万好。 杜德定期发来关于军凃利的信息,月藜还以为自己没上心,那晚陆陆续续,桩桩件件的想了起来。 军凃利拜亚尔林做老师,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帝国军校,这其中当然也有亚尔林的推荐,但与他自身的努力和优秀并不冲突。 月藜为军凃利高兴,让杜德以奖励的名义解除了军凃利的奴隶契约,结果他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 月藜只好让杜德临时选了一批奴隶,同样解除他们的身份恢复自由,并雇佣他们继续留在巴黎卡工作,这样拐弯抹角的隐晦暗示军凃利,恢复自由并不代表失去巴里卡的这个归处。 军凃利来到首都后,每个学期都拿奖学金,把所有的娱乐和休息时间都拿来学习、研究和训练,因为对别人太多冷淡,连个称的上是朋友的人都没有。 杜德发来的影像里,年纪轻轻的少年连个笑脸都没有。 不是说他这么努力都是为了靠近她吗? 现在,是什么情况? 军凃利连门都不愿意进,好像只要月藜稍不注意,下一秒他就能夺门而逃。 难道是她误会了?明明送他回学校那天不是这样的,交换联系方式的时候,虽然不明显,但他看起来是高兴的。 月藜对军凃利情绪变化有些不满,对杵在门口的他说:“进来。” 月藜不知道,她冷淡的声音,听在军凃利的耳朵里代表什么。 他先是晃了一下,才顺从的走进室内,低着头,像是极其不愿意,但又不能敢违抗的走到距离月藜5米的距离。 月藜有点烦躁的解开衣领的前两个扣,问道:“不是给过你授权吗?为什么一直没有联系?” 军凃利低着头,两手握紧到指尖泛白,嘴唇微微伏动,声音轻到月藜差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对…不起……” “算了,不联系就不联系吧。” 她站起身想给自己和军凃利拿点喝的,在站起身的瞬间,敏锐的嗅觉让她察觉到空气中一丝铁锈的异味。 难道伤还没好? 她朝军凃利走进,“你——” 军凃利突然颤抖着大声道歉,“……我不是……我训练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月藜被惊了一下,“什么?” 军凃利突然快速说道:“队友是匹配的,本来默认是由我来指挥,不知道,突然这样,也许只是误触,他们都讨厌我,我也不想这样,训练的时候好好的,本来我一个人也,也可以,不想操作那么狼狈,没有办法,是我不够努力,以后,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像个老鼠一样逃来逃去,不会满地打滚,不会比的那么差劲,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才……才让您丢脸了……都是我的错……” 月藜惊讶的瞪大眼,“你觉得让我丢脸了?” 军凃利跟在月藜这一路上,心理防线一崩再崩。 组员背叛,他一瘸一拐的逃命,被所有人围攻,还不得不关闭能量武器,最后机甲被打到报废的程度勉强出线。 月藜大人看了他的比赛会这么想? 他得多让人讨厌才会落到这种境地! 作战方案选择不当,操作也不够精细,流氓无赖似的打法,就算脱离了奴隶的身份,骨子里的卑贱藏不住! “对不起……对不起……”下回他一定好好地,赢的漂漂亮亮不再让您失望…… “我……我明天……明天就去退赛……” 月藜蹙眉听着军凃利断断续续词不达意的话,总算是明白他在想什么,她走到军凃利面前,“把头抬起来。” 少年服从的抬起头,露出满是泪水的脸,弄的月藜哭笑不得,怎么总是偷偷的哭。 月藜又朝着军凃利走进一步,太近了,军凃利下意识的后退。 月藜说:“真的要去退赛?” “……是……” “就算像老鼠逃来逃去也要拿下的名额,真的说不要就不要?” “…嗯……” 月藜说一句就往前一步,军凃利就后退一步。 他们两个人身高相当,离的近了,眼对着眼,鼻对着鼻,嘴对着嘴,月藜呼出的气都能喷到他的脸上。 军凃利不知道这是什么惩罚,紧张的全身僵硬,他手被掐出的血顺着手指往地上滴,脸上的眼泪没干,渗出的汗水把他的额头都弄湿。 “就因为比赛不好的样子被我看到?” “……对不起……” 军凃利被逼到一个矮桌旁,已经没法再退,月藜却还在往前。 军凃利后腰顶着桌子沿,往后仰着,“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 因为军凃利一再退却避让,同样身高的月藜变成俯视他,墨一样的眼睛把军凃利慌张不明的表情仔仔细细看了,才抬起一只手轻轻抚上军凃利的手腕。 军凃利整个都像被电了似的一抖,被水汽浸润的蓝眼睛慢慢睁大。 他能感觉到月藜的手抚过他的腕,缓慢像在抚慰似的下滑,指尖挑开他捏紧的手心,擦着他未止的血,钻进他的指缝,骤然收紧的十指像是瞬间握紧了他狂跳的心脏。 “你比赛的样子很好看。” 月藜说着,再次上前半步,但是他们之间已经没有空隙,军凃利不得不微微分开双腿,把她夹在腿间。 她说:“你不肯认输孤注一掷的样子,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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