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镜纯带着满腹的八卦,雄赳赳气昂昂地冲进派出所,正巧被另一个慌慌张张的人撞了个正着,歪倒撞在旁边的桌角上,好巧不巧撞上了受伤的胳膊。 谢镜纯疼的脸色发白,额角瞬间冒出了冷汗。 易捷吓了一大跳,刹住脚步,有点慌张地扶住她:“抱歉抱歉,谢记者,你没事吧?” 不远处办公室里的同事们听到声音,陆续围过来。陆流年指责:“易捷,你慌里慌张的干什么呀?” 杭之景皱着眉头,扶住她的肩膀,带着点不容置疑,将她带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疼的那股劲儿逐渐散去,谢镜纯这才发现身旁的杭之景,有些恍惚:“你怎么在这?” 杭之景没回答,单膝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她的胳膊。 每到夏日穿短袖的季节,谢镜纯总会在右胳膊上掩盖地贴上一块膏药,用来遮挡有些狰狞的疤痕。 杭之景看着膏药,想要揭开,被谢镜纯按住双手。 谢镜纯解释道:“前几天胳膊扭到了,所以贴着膏药。我没事,就别撕了。” 杭之景沉着脸,不再坚持:“莽莽撞撞地做什么?” 谢镜纯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我今儿发现了重大八卦!” 易捷脸红扑扑的:“我这也是!发现了非常非常重要的信息!” 谢镜纯挑挑眉:“要比比吗?谁的更厉害?输的50个蛙跳?”脑袋被拍了一下,她转身看着旁边的人,“嘿,你打我干什么?” 谢镜纯愤怒看着一旁已经起身的杭之景,那人却像无事发生一样,淡定吩咐众人:“都去会议室吧,听听这俩人有什么重要信息分享给我们。” 很快,负责案子的警察们挤满了会议室。 易捷站在会议室前方,脸颊红扑扑的,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手足无措。等到众人都落座后,他有些紧张地开口:“我今天上午去了死者郭云飞曾经工作的学校,了解到一些情况,郭云飞在学校里其实并不是老师,而是图书馆管理员。” 谢镜纯双手抱胸,神色挑衅,眼神中赤裸裸的写着:就这? 易捷被她的目光激的耳朵瞬间红透,挣扎着解释:“当然不是!郭云飞在图书室呆了半年左右,风评是很好的。学校里的老师都评价他是一个平易近人,非常有礼貌的人。镇上的小学没那么严格,有时候老师们有事,想要让死者帮忙顶替,代几节课,死者从没拒绝过。” “死者的工作内容,基本就是整理图书,维护图书室。别看祈福镇这个小学很小很破旧,但是因为建校时间久,长久积累,图书室的藏书规模还是很壮观的。” 谢镜纯拍拍桌子,有些不耐烦:“说重点。” 杭之景拍拍她的发顶:“友好些。” 谢镜纯扁扁嘴,不再说话。 易捷有些不好意思:“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我是死者,每天这么长时间呆在图书室,我会做些什么。于是我就去差了图书借阅的记录,发现死者在职期间,看过很多有关于易经八卦之类的古书,他似乎对这些很有兴趣。” 易捷这几句话说完,就连一向和蔼可亲的所长都有些忍不住了:“小易,这和案情有什么关系?” “暂时没发现,但我觉得这是很奇怪的,可能和案件有我们还没发现的链接……”易捷声音越来越低,声音也变得有些顿顿的,“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别的证据。我在学校里听说了郑家当年搬离祈福镇的原因。” 郑家在二十多年前,举家搬离祈福镇,直至前几年才陆续搬回。他们对外宣称,是因为郑国强的工作,才搬走的,难道不是? 陆流年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我听说看门的老大爷说,二十多年前,镇上的小学,初中和高中,是连在一起的。当年,郑远山还在上初中,因为对同班的男同学动手动脚,遭到学校警告。后来这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学校里的孩子们都被家长嘱咐,不和郑远山靠近,郑远山被孤立,郑家没有办法,索性一起搬到隔壁镇了。” 易捷说完,会议室里一片安静,有人紧拧眉头,有人面容严肃。易捷有些紧张,试探的开口:“还是没什么用吗?” 谢镜纯挫着下巴,故作深沉:“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陆流年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谢镜纯看向杭之景,眼睛闪着光:“如果咱们上午猜测的是真的,郭云飞是因为性取向而无法和郑婉意发生关系,那么郭云飞在离婚后经常去郑家看望郑家二老的本质原因,会不会是去照顾郑远山的?” 杭之景点头:“这样确实说得通,也解释了郑家二老没有维护郑婉意的原因。只是,没有证据。” 谢镜纯重重的靠到椅背上,觉得大脑里一团乱。 所有的线索,就像一把散开的珍珠,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今天这里捡几颗,明天那里捡几颗,就算捡齐了所有的,没有中间的那跟线,也还是不能变成一条珍珠项链。 而且,在穿成项链之前,甚至都无法确定,捡到的那颗珍珠究竟是不是这条珍珠项链上的。 “可是……”祈福镇派出所的一名警察突然出声,吸引了大家的目光,“这些和凶杀案好像没什么关系吧?如果是同妻被骗婚,郑婉意确实有很大的杀人动机,先不说她有铁一般的不在场证明,如果我是她,几年前我就杀了,为什么要拖到现在呢?” 谢镜纯耸耸肩,不以为意:“我是记者,除了追踪报道案件进展,我更大的任务是还原整个故事,找到背后真相。这才是对我来说最有意义的事。” 杭之景瞥了她一眼,声音沉沉地纠正那名警员:“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不要轻易下结论。也许一片不起眼的小拼图,正是指引你去往最终目的地的重要线索。” 刚刚开口的警员认真地点头:“好的杭队,我记住了。” 杭之景转头看向身边坐着的谢镜纯:“你呢?不是也有发现?” “是,但我的发现也是个陈年往事,不一定和案件有直接关系。”谢镜纯顿了顿,手指一边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一边将上午的见闻简单复述给在座众人。 和易捷的发现一样,听起来很刺激,但仔细想来,确实无法拼接到现有案件脉络上。 陆流年叹一口气:“你们俩这个信息重要程度的pk,我很难投票,简直堪称菜鸡互啄。在我看来,你们俩一人25个蛙跳得了。” 会议室里的严肃气氛一下被冲散。 谢镜纯看到气氛这么好,笑眯眯地配合:“我是个女孩子,易警官一定不好意思和我平分,不如我做十个,易警官做剩下的吧!” 众人笑作一团。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法医岱林突然出现:“如果你们在对每个人的新发现进行排名大擂台的话,那我想我可能赢了。” 他走到杭之景身后,将几份报告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今天早晨,在民宿里看到郑婉意的两个小孩子时,我产生了一些疑惑,这姐弟俩长得并不像。” 陆流年:“长得不像的姐弟并不少见呀。” 杭之景翻着面前的材料,神色认真。 “确实。不过除此之外,那个弟弟看起来很奇怪,像是有基因类的疾病。于是我让人帮忙查了一下,查到了母子俩的就诊记录。记录显示,一个月前,郑婉意带郑书祈去到临城的医院,确诊了智力低下以及先心病。医生应该是建议他们做了基因检测,结果我拿到了,”岱林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我怀疑是近亲生子。” 会议室众人:??? 这个消息彻底把会议室炸成了一片废墟。 谢镜纯满脸不可思议:“郑婉意和郭云飞有亲缘关系?郑婉意的母亲不是被□□吗……” 岱林摇摇头:“郑云祈和郑书祈不是同父同母,根据他们的检测结果,推测是同母异父或者同父异母。” “如果郭云飞是姐姐郑云祈的父亲,那弟弟郑书祈的父亲是谁,查到了吗?” “目前没有线索。” 杭之景表情没有太大变化,随手翻过一页报告,在空白的纸背面上列着乱七八糟的信息。 谢镜纯移动椅子靠近他,伸长脖子,看着他的字逐渐布满整张纸,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陆流年哀嚎:“总不能在街上随便抓人,去测dna吧?” 岱林:“我倒是有个推测。今天和队长一起去郑国强家时,我去看了张远山,确实是植物人,但我竟然觉得和郑书祈有几分像。” “贵圈太复杂了……” 谢镜纯歪着脑袋思索着。 郑婉意继父的儿子郑远山曾因为猥亵同班男同学,无奈搬离祈福镇…… 郭云飞自述不能人道,却被撞到和另外一人上床,郑婉意还拒绝透露那人是谁…… 郭云飞在离婚后,频繁出入前妻父母家,照顾他们的生活…… 郭云飞和郑婉意的两个孩子均是试管婴儿的产物,两个孩子还是同母异父或者同父异母,其中一个小孩还有可能是近亲产物…… 谢镜纯睁大眼睛,激动的拍手:“那就对了!郑婉意的两个孩子均是通过试管婴儿得来的,说不定第二个孩子的精子样本,就是郭云飞亲自换的。如果他是同性恋,如果他和郑远山是伴侣……第二个孩子的父亲,会不会就是郑远山呢?” “如果是郑远山,当年□□苏沐秋的那个人,就是郑国强了。”杭之景接口,“我们可能需要再去找苏沐秋聊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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