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遇深奇怪地看向老易,脑子里过了一遍近日的事,怎么想都有些不对味。 “我没有。” 老易闷笑,有时候吧,人想要认清自己还是很难的。 “世上爱而不得的人,无外乎这三种反应:一种是默默付出不求回报,一直爱下去;一种是越来越爱,越没有结果,越是刻骨铭心;第三种嘛……”他故意拖长了声音。“就是爱而生恨,恨你没有回应,恨你没有跟我一样爱你!” 这恶心又腻人的话从老易的嘴里说出来,倒有几分人生哲理的意味,怪忽悠人的。只可惜对方是傅遇深,他的冰山脸可不会有什么自我怀疑式的松动。 “我没有爱而不得。”傅遇深靠在了沙发上,眼睛都不抬。 “打个赌?”老易想啊想,一下看到了有些喝高了的吴忧,和他怀里的新女友。 傅遇深挑了挑下巴,示意他随便。 这种事,怎么可能认输! “吴忧!”老易叫来了吴忧,上下把他打量一番,看到他干净的白衬衫上,肩膀处竟然蹭上了口红印,坏水就不由得出来了。 “遇深,手机给我。” 傅遇深解了锁,直接递给他,不知道他要干嘛。 只见老易把桌上的红酒一下倒了一些到傅遇深的身上,然后打开摄像模式。 吴忧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见老易说:“弟妹啊,遇深这边喝酒衣服弄脏了,借了吴忧的衣服穿穿,你别多想啊!” 而后,又对准了几乎是目瞪口呆的吴忧。 这到底,什么操作? 晚上12点,也可以说是凌晨,傅遇深的住处还灯火通明。 正市中心,一梯一户出来,傅遇深看到门口堆成堆的纸箱子,不免有些皱眉。 他不是说了,只挑重要的东西带来吗?她一个人收拾了这么多,得有多累。 脚步并没有停留,他不自在地耸耸肩,也不知道是不是穿了别人的衣服实在让他不适应,他是真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吴忧的衣服扒下来才好。 进了门,阮禹就坐在最靠近门口的餐桌旁。 嗯,拿着平板正在“反省”。她一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就有些收敛,当然如果她记得关掉《蜡笔小新》的声音就更好了。 “你回来啦!”她立马站了起来,身子笔直得好像是在迎接自己的老板。 “门口有点乱……因为你不在,我也不好进来放东西,我等了半天了,你不回来……阿姨就叫我进来,我就坐在这餐桌边……嗯……”阮禹一句假话没说,只可惜阿姨真去睡了,没人给她证明。 良久,没有听到回应的她,只听见《蜡笔小新》搞怪配音回旋在大大的客厅里,阮禹才小心地屈起手指,点了暂停。 “房间多,哪里都可以放。”他脱了外套,似乎有些如释重负。只是她完全没有靠近的意思,傅遇深摸摸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喝了好多酒,给我倒杯牛奶。” 她讷讷地点头,然后不熟练地去厨房找东西。阮禹有分寸感,好不容易找到了,耗时很久,也不敢东张西望,不好窥探他的隐私。 “给你!”玻璃杯里的牛奶才从冰箱里拿出来,这个温度,阮禹也犹豫过,但是一想到他不喝热美式,她就没有再多此一举去加热了。 都不用靠得很近,她都能闻到他身上的烟酒味。当然,她眼睛好,也不是看不到他衬衣肩膀上的两个红印。 玩的还挺花的啊,衣服都换了一件。 阮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想到这里,牛奶都不想递给他了,放在靠近他的桌面上,人也不自觉地退后几步。 但是明面上天衣无缝的没有什么反应。 她退,傅遇深就进,可是阮禹就像没看到一样,还在扯开话题。 “那你早点休息,我去找个房间睡了,东西我明天一定收拾好。” 傅遇深一米八七的高个子走过来,她只觉得压迫感太强烈,不由得节节败退。 “等等。”他叫住了她,阮禹吓得一抖。 一看,傅遇深开始解自己衬衣的扣子。 灯光很亮,气氛不对!他也出去过,这个精力也不对!他也没有表现出对她特别的情绪和需求,这种发展趋势更不对啊! 可是他确实是在脱衣服!毫不犹豫,真的把整个上半身都露出来的那种脱衣服。 他侧着身子把衣服递给她,面上特别平静自然,没有一点在人前不自在的感觉。 阮禹依稀通过他侧着的身姿,看到了他半边的腹肌和姣好的人鱼线。 她有点呆愣,倒不是出于对好身材的赞叹。而是—— 傅遇深看起来很瘦,可是这一块块肌肉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收拾三个自己都不算多。 所以,呆愣的她,根本没有接他手上的东西。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去帮我把衣服洗了,这个只能手洗。”他说话的声音,带着微微拽气,丝毫没有指使人的愧疚。 “不是,我没看够……不是,我没看……我不是……”阮禹说话开始结巴,越急越说不清楚。 “你要是不想洗也可以不洗,把衣服丢了也行。”傅遇深抿起嘴角,有些喜难自胜,当然不必流露人前。 “我洗我洗!” 阮禹狗腿地接过,立马窜到旁边的卫生间里。 傅遇深看着她像是溜走的背影,不由得皱眉。 这怎么看着,都没有一丁点的不情愿呢? 凌晨两点,好事的易泽发了张房门的照片给傅遇深,并留言:为了给兄弟深夜接风,我已被关在了门外。 傅遇深也没睡,他犹豫了下起身,走到阮禹随便睡下的房间,那房门,根本就没有关。 暖气很足,她也只盖了一层薄被,但是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她把自己捂得可严实了。可明明,她从前冬天总是感冒,一抱怨起来就是怪自己睡觉爱踢被子。 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只是这些细细小小的事情在不断提醒傅遇深。 八年,能改变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他很想摸摸她透白的小脸,但是手又在半空中止住。 这样,算什么呢? 他从大门出去,绕到走廊上,有些纸箱没有用胶带缠好,他能看见里面细细碎碎的东西。 这也不舍得扔,那也不舍得扔,又怕他不要,又怕他生气,一样都不敢带进家里,只等着他允许。 他又看向阳台上挂着的那件白衬衫,哪里还看得到那两个红印?他想,要是阮禹跟以前一样就好了,她一定会偷偷在衬衣上吐上口水,再跟他装哭瞎闹,直叫他妥协才好。 可是,不在乎的时候,她便一点反应都不给他了。 【你呢?】易泽的消息看着真是刺眼。 傅遇深努嘴笑笑,没有什么办法。 【分房了,我谢谢你。】 第二日,吴忧左瞧瞧老易的哈欠连天,右看看傅遇深有些青黑的眼圈,想笑又不敢。 昨天那个印了唇印的衣服虽然是他的,可这坏主意可不是他想的。 这感情好,两个人不成难兄难弟了吗? “你可以跟嫂子说,是为了给傅遇深接风洗尘,我们在会所玩到了夜里12点,啥也没干,日月可鉴!”对着老易,吴忧开始贫了。 “你也把那个录像给阮禹看看,你说,真的是泼上了红酒,真的是穿的别人的衣服上正好两个唇印……哈哈哈”说到最后,吴忧再也忍不住爆笑起来。 这两个人各有心事,也没有理他的幸灾乐祸。 “老易,你今天晚上要是不回家吃饭,就跟我出去吃呗!还是那个会所,味道好极了!” “遇深,你也是,去不去?” 看着他那招欠的表情,两个人手上都开始痒了。 “我家里还是有饭吃的。”老易开始收拾东西。 “哦,我要开车去接阮禹。”傅遇深没有对上谁的眼神,说的难得有几分没底气。 吴忧还在那里乐,个个说自己胜利,在老婆面前还不是怂的跟孙子一样?还是自己这种不婚贵族最好,无人哄,也无需哄谁。 正乐颠颠地还准备揶揄几句,低头突然看到了信息,脸色就不对劲了。 三个人凑一起的机会不多,连平日最乐观的吴忧都有了这样的表情,其他两人虽没有说话,但也关切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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