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总是失眠半宿,调养之后,阮禹都有了早睡早起的生物钟。 可这一次却觉得特别累,尤其是有些鼻塞,大约是昨天收拾的时候出了汗,又下楼吹了风。 她躺在床上正准备起身,可腰身又酸得不像话,嘴唇也干干的,甚至有些疼,去卫生间一看竟然破了皮。 最近是有些太不注意自己的保养了,她认命地洗漱,却还想着好歹傅遇深是君子,昨天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过火的事。 下楼的时候不喜欢坐电梯,她慢悠悠地往下走,已经闻到香味了。 是她很喜欢的油炸味。 说来在B市的时候,她的早餐经常是跟晓芒在食堂里对付一下,所以总是想念老家多样的早餐,每次放假回来,她都是一天一种,要吃个够。 这次因为爸爸的事情,倒顾不上这种平凡的享受。 阿姨熬了清淡的皮蛋瘦肉粥,旁边放着自己炸好的油条,还放了一盏燕窝。见她过来了,她微笑着说:“阮小姐,先生正在换衣服。他买了这些,您看看吃什么。” “刘阿姨,不用那么客气的,以后叫我阮禹就好。” 阮禹对她的话本来没有多大的反应,但是一看阿姨连着打开了五六个保温盒,才知道傅遇深买了多少。 甜辣烧饼、油饼包烧麦、牛杂粉、小米饼…… 种类多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有的人多到需要很早去排队才买的到,可现在竟然一次性全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傅遇深从一楼的更衣室出来,把换下来的外套递给了阿姨。阿姨接过之后,也不多话,自己回到了保姆间,把空间留给他们。 “这是你在这个房子的阿姨吗?”阮禹没头没脑地悄声问出了这句话,她不太习惯家里面有外人,有点担心回了B市又要接纳新的。 “不是,我只有这一个阿姨。” 傅遇深好像起得很早,但是人还是神清气爽的。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毛衣,衬得他的肩膀很是宽阔,人也比昨天儒雅多了。 傅遇深盛了一碗粥,很是自然地递到阮禹面前。 “老易他们找的,阿姨知道分寸,也不会打扰我的生活,我就留下了,一般长期出差我都会带着她。” 阮禹点点头,很是认同。阿姨又不多话,也不图表现,做饭的味道很好,她第一眼就很喜欢。 “你吃什么?”阮禹看着打开的保温盒,说的有点没有底气。 她该问,这是你亲手买的吗?早起排队去买的吗?末了,还是怕自作多情。要只是司机买的呢?是傅遇深的日常呢? “你不吃的给我就行。”傅遇深说的很随意,他刚刚似乎还洗了把脸,白皙的皮肤上水珠还未干透的样子,一下让阮禹移不开眼睛。 半晌,听不到回应的傅遇深奇怪地侧过头看她,阮禹心虚地一缩,一下被人抓包了,丢脸地边去厨房边说。 “一人吃一半就好!”她又拿了两个空碗过来,傅遇深接了过来,把牛杂粉倒出来了一半。 “不过也吃不完。”阮禹笑笑,也实在感谢。“虽然我都很喜欢吃,但是实在太多啦!” 他不置可否,埋头吃饭的时候嘴角还有不可查觉的笑意。 阮禹倒是很认真地吃饭,雨露均沾般地每一样都来一些。要不是后面自己实在是吃不下,她可不愿意放筷子。 反观傅遇深,也只是吃了阮禹递给他的半碗米粉,便停下来边抿咖啡边看着阮禹了。 她起先不太明白傅遇深的克制,以为是不好吃,还换了两样递给他,可他都拒绝了。等吃完之后,傅遇深的助理出来打招呼的时候,阮禹才发现一楼内侧的房间已经搭起了摄影背景,她后悔都来不及了。 本来就有些胖,这一吃,小肚子就很可观了。 带着略微悲伤的情绪,换好了旗袍去做妆造。看化妆师和傅遇深助理的熟悉程度,阮禹便想到了他们应该是合作很久的关系了。 傅遇深这个人吧,看着拒人千里之外,实质上是怕生又念旧的,所以他身边的人都是能不换,就不换的,也免得麻烦。 就好像……自己一样。 阮禹脑子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种想法,但很快就被化妆师打断了。 她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不过30出头的年纪,身上没有太多标新立异的痕迹,倒是对一切时尚元素或是不修边幅都格外包容的样子。 “阮小姐,对今天的造型有什么要求呢?” 阮禹摇摇头。 “素净一点就好了,别的你随意。” 化妆师笑着说:“没想到阮小姐和傅先生一样,底子好就什么都不怕。” 阮禹不由得莞尔,这种舒心的恭维,她还是受得起的。 其实化妆师也没有说错,除了一开始给阮禹做了个十分钟的快速面膜,她后续的动作都非常快。阮禹就看着化妆镜里的自己越来越精致,到最后,竟不怎么像自己了。 她想,这可能就是功夫特别好的化妆师吧,才只见了一面,就知道她最适合什么。 “不过,这个淡妆我们只在拍结婚登记照的时候用。等会儿拍完了还得再补一补,这样更好上镜一点。” “啊?”阮禹有点不理解,如果结婚登记照都拍完了,还补妆干嘛? “哦,阮小姐是这样的。”助理小杨刚好进来,打开了傅遇深的日程单念道:“今天拍完婚纱照之后,会再录一些视频,既可以留作纪念,后期也可以留作公司宣传的素材。” 宣传?素材? 可是之前自己同傅遇深说过,希望不要对大家公布。而且今天后续的内容,傅遇深也完全没有知会过她。 但是她没有多问一句。 傅遇深选自己,肯定是想她能做出点什么贡献吧! 等她化完妆之后,傅遇深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他倒是没有做别的事,只是不断整理自己衣领的样子,看着倒是难得的紧张与不安,跟他平时一点也不像。 阮禹出来的时候,补光灯已经亮了。她看见这个宽阔的背影站得笔直,头发全部都梳到了额后,光洁的额头和笔挺的鼻梁更显出几分成熟男人的味道。 傅遇深也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回过头来,眼神触及到她的片刻,人有些发怔,眼睛又迅速看向了别的地方。 似乎是合作过很多次的关系,大家都深知傅遇深的脾性。所以摄影师他们也只是微微笑,眼神里无不露出“这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的意思,但都没有借此恭维傅遇深。 照理来说这是非常简单的登记照,可是摄影师几次拿起相机又方向。 “好,先生再笑一笑,两个人靠近一点。阮小姐你靠在先生肩膀上没有关系,对,再近一些!” 两个人都不是天生的演员,尤其是傅遇深,天生一张冷面,要他放松地对着镜头刻意笑,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不就是嘴巴一咧的事情吗?你笑一下会怎么样?” 笑的时间长了,阮禹的脸都笑僵了。看到还有人在旁边录像,一想到以后这些素材会被人翻来覆去地看,她总是不想别人认为傅遇深是被逼结婚的。她咧着嘴,几乎是在用腹语说着。 毕竟,傅遇深才是贼喊捉贼的那个,她可不想他日子那么好过。 “我笑了……”傅遇深也很烦,这时候竟然没有反驳阮禹的理由。 两个人才发现,有些事哪怕是过了那么多年还是不会变的。 例如,无论如何,傅遇深就是没有办法学会没有负担地笑的。高中的时候阮禹逗不笑他,今天更不可能让他笑得自然。 良久,摄影师才放过了他们。被问及到需不需要再用这套衣服拍几个别的姿势,两个人相视一看,阮禹率先表示拒绝。 可即便再怎么推脱,他们还得拍一套白衬衣的。只是这一次,他们驾轻就熟多了。 “好,阮小姐来为傅先生整理下衣领。”见进入佳境了,摄像师指挥着。 阮禹只觉得自己怎么就在大家的注视下,不由自主地开始帮着傅遇深整理衣领,开始有着一副温柔贤淑的样子。而面前的傅遇深,也顺从宠溺地低下头来,脸上仿佛有了一点自然的微笑,可那只有阮禹才看得见的眼睛里却有些许的惊愕。 像是在说,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干嘛?这是摄影师说的。”阮禹被他看得心发慌。 “最后一颗扣子不用扣。”他按住她的双手,只是在旁人看来,好像是他温情脉脉地握住阮禹的手。 阮禹也不恼,抿着嘴对他强颜欢笑,手却不松。 不是要做戏吗?那自然要做全套。 傅遇深看她今天完全不怕自己的奇怪样子,只觉得领口还在变紧,他盯着她狡黠的眼睛,有种熟悉感回来了。 而下一刻,他不知不觉地抓住她的双手,一瞬间,将人拉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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