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好。”宋声眠口不应心。 旧事的抽屉一旦打开,轻易合不上。 她之前跟宋衍撒的谎好似怕被忘记似的跳出来重新发生一遍,依旧是局外人。 宋衍发过来的的避.孕套她确实快藏不到,但却实实在在被人发现了。 不是张姨,而是黎镜荷。 她站在房间里将粉色的那盒扔在十九岁的宋声眠的身上,忿火中烧地冲她吼: “宋声眠你跟男人上.床了?!” 宋声眠只是摇头,眉间蹙起的悲伤对母亲丝毫没有影响。 她也只能摇头,宋衍二字如果说出来,在那时会更让她失控。 “我问你你是不是跟别的男人上床了!”母亲声嘶力竭,扯住宋声眠的头发朝脸蛋狠狠扇了一巴掌。 响亮的巴掌让左脸立马红了一块。 “真恶心!” 她用世上最恶毒的词语来诅咒她,诅咒她的亲生女儿。 正是那次,母亲在她成年后第一次动手打她,也是十九年以来最凶的一次,真的想要她从这个世界消失去陪她的姐姐。 她的皮肤宛如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必须要用纯粹的血清洗。 也正是那次,惊扰到碰巧回家的父亲,发现她被长期虐待的事实。 黎镜荷被宋禹历带出她的房间时,她歇斯底里地断喝,在那之后养成了尖叫的坏习惯。 ——“宋声眠你如果跟别人男人上.床我会杀了你的!” ——“会杀了你!” 母亲尖声嘶吼的声音穿破宋声眠的耳朵,她惊起,额头上满是细密的虚汗。 从前方车窗发现街旁的路灯通亮。 怒气依旧揪得她喘不过气,以前的疼痛全重现于她身上。 杀了她。是宋声眠在母亲嘴里听到最多的一句话。 不是妈妈爱你、不是眠眠你累不累、不是希望声眠做个好梦、不是天天开心——而是杀了你。 母亲的尖叫和打骂就是她对母亲所有的印象,她之前听老师说没有妈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她深信这点。 所以痴心妄想地以为母亲是爱她的,所以伤害她也是因为爱,所以她都忍着。 可那一次是真的想要她死。 她…… “我说别想了。” 语音一脱口,沈示白又疚愧地道歉,怎么能凶她。 “我只是有点着急……” 宋声眠始终不说话。 “别再去想从前了,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医院诊断是误诊,伯母精神也有问题,一切的一切都与你,与你宋声眠没有任何关系。” “……或许从来都没有第二个人。” 沈示白熟谙都是徒劳无功,她何尝不知道与自己毫无关系。 她那么灵透,她那么柔静。 她失神的是为什么自己不配得到母爱。 宋声眠的视线转向车外,即使是黑暗的窗帘布。 “我挺感谢你妈妈的,她好善良。” 她冁然一笑,“她把我当亲女儿。” 薄暮以后,昏黑笼罩得极快。 沈示白好难过。 “还有我爱你。真的……还有我爱你。” - 鸥时从堆堆重叠的手机里找到自己的,踩着依依不舍的夕照,喜跃抃舞地下楼。 老师这几天夸了她好几次,早就想跟她分享了。 礼屿特地给合作伙伴沈氏常来的几人——沈示白和白密设了两个车位,白密的车停在留给沈示白的位置上。 “密密!”鸥时跑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下课啦?”白密挂掉电话,喜笑颜开。 鸥时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求夸奖地说这几天的事情。 “这几天老师夸了我好多次,说我进步很大!我超激动。” “好啊,我们宝贝是天赋型选手!” 好几天没见到白密的鸥时口若悬河,快乐同潮水喷腾。 终于等到白密来接她的时间,她要把这几天的新鲜事全告诉她才行。 白密耐心听着,车辆开得平缓。 想到今天下午老师带来的那个好消息,鸥时怡怡遐想,“我们老师还说最近有个电影的名额给到了我们班,那个电影超大的阵仗,导演啊演员啊都特别厉害!” “是吗?你想去吗?” 白密扭头看向她。 “当然想啊,但是全班都想去呢,我跟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 鸥时努嘴,转向看窗窗外渐次昏沉的天,并没影响到她的心情。 “其实这样更有动力,每个人都在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 白密单手转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去握住鸥时那不凉的手。 “你不同。” “你有白密。” 一周来接鸥时一次的白密机会不会率尔放过。 她带着她到处逛,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只要鸥时喜欢,她都带着去体验。 偷来的余暇,白密与她跨进两人专用的宇宙。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please try it later.您好,您所拨打的已。” 停好车的白密挂断,走出停车场。 “奇怪,沈示白这人干嘛去了,这么晚还不回。”她自言自语,快要到凌晨的时间,停车场却没有沈示白常开的那辆车。 他在溯城自己买的那栋别墅委实太偏僻。 如今离婚后一个人住在那边,既不方便也没必要。白挚蘅和白密怂恿着他搬回来,反正家的房间够他住。 白密才不会坦白说其中一层是想每天早晨蹭沈示白的车去公司,下班再一起回来。 生活美滋滋。 以往晚上不加班七点就会到家的沈示白今晚让人意外。 白密懂得他有事处理,他的秘书告诉过她,但下午就出去,半夜三更还不回来就有疑窦了。 她又给他打电话。 那端还是机械女声。白密点进微信,手指刷刷发话,一气呵成得标点符号都不打。 ——“你小子在外面干嘛这么晚不回家十二点还不回来的话我就锁大门了啊你到时候直接去酒店睡算了我上楼了” 她提着跟鸥时逛街买的东西回家,锁上大门。 白密感觉自己刚睡下不久。 但手机响得她想惨无人道地给对面一拳。 “姐,帮我开门……” “沈示白你神经啊,说了锁门了去酒店住去,我刚睡下!” “……我那个手机关机了,没看到信息。” 沈示白惴惴不安。 白密忍住揍他的心情,掀开被子套上外套,踏踏踏地跑去开门。 沈示白孤零零一人站在门外,车也停在旁边。 “去哪逍遥去了,这么晚才回?”她揉着眼睛按了按停车场的开关。 地下停车场门口的灯光随之亮起,白密不经意瞥见沈示白那红澄澄的耳朵。 “你耳朵进汤里煮了啊? “啊?还是很红吗!”沈示白吓得捂住两只耳朵,果然还包着热流。 他的面颊旋即攀上粉红,两只手腾不出来捂脸,只好低下头。 白密生疑,拿开沈示白的手,逼问似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去哪玩去了,脸和耳朵红成这样!你你你……” 沈示白蹙眉,赶忙摇头,理解白密结巴的含义,“……才没有。” “没有就好,你小子最好别去搞这些啊。” 沈示白支支吾吾不动,困倦不堪的白密识破他的悬虑,凶巴巴地瞪他,“你干啥,磨磨蹭蹭的,去停车啊,我要进去睡觉了。” “姐……” 沈示白从来没这么频繁地叫她姐,之前都是喊一句叫一句,太不对劲了。 白密骇怪地扭头,止步,“干啥。” 他不自在地滚动喉结,脸在模糊的光线里更红了。 “……你知不知道哪里有洗车店,比较私密的那种。” “车脏了啊?哪脏了?我看看。”勾起白密的兴致,对车颇有研究的她拨开沈示白的身子往车的方向走去,却被沈示白形色仓皇地拦住。 ——“不行!别去看,脏了就脏了呀还能有什么……没必要看。” 沈示白闪身,兜挡住白密的视野。 古怪、太古怪了。 “那你要私密的洗车店干嘛?我知道了,”白密端量着面前的沈示白,若有其事地点头肯定自己的猜测,“你是不是带别的女人……” “也不是!”沈示白慌慌否定,“就是里面沾了点东西,不太好让别人知道。” 白密冷哼,边嗔边扭身进屋,“不会是口红之类的吧?你行,我马上告诉声眠,你追着她还留别的女人的痕迹在车里,沈示白你完了。” 沈示白垂头,用极弱的声音,不知在辩驳白密的话还是狡辩。 “我问问我一个大学同学,他熟,到时候发你。你最好给我管好你自己啊,男德才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听着没!”白密的背影走进家门,留个小缝给沈示白。 她的话沈示白无感,他舔舔嘴唇,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还像是梦。 才不是别的女人的痕迹,还不是她害的…… 车内的细节揪得他的心脏仍按捺不住的热狂。 - 她十分钟前涂上的口红哪知道是要做这事。 沈示白下意识仰头,双手圈住她的腰身。 心脏被她绵密捏在手心,诛戮还是放生,全凭她意。 青绿色戒指划破的血迹碰触到柔软,于宋声眠的唇颜色融合。 她在吻伤口。 ——跨坐在他身上。 沈示白无限庆幸选的是路绝人稀的郊外,虽是他七颠八倒开到的地方。 “够了……我不疼了。” 沈示白大气不敢出,胸膛托着的她的手,起伏剧烈。冥蒙的眸迫不得已挪到了车前近光灯照射的光束上。 她嘴里说的查看伤口,亏沈示白信。 是打定主意要玩他了。 主驾驶座打开后,沈示白连呼吸的瞬刻宋声眠都侵夺掉。 鼻腔喜出望外接收无数的她的香味。 紧接着不由分说地,她贴上他的伤口。 本来已经不疼了,宋声眠这一折腾他觉得全身都要崩裂。 她的耳朵俨然已停机。 冷丝丝的双手从沈示白的脖间移到了他的耳朵,回应他那着重强调的话,“只是想爱我吗?想从我身上得到的只有爱吗?” 宋声眠捂着耳朵一半,剩下的罅隙她靠近轻轻呢喃,确保声音能够溜进去。 “……沈总,你身上好烫。” 热火裹着他,沈示白信岩浆的热度比他还逊色几分。 一万只蚂蚁在他身上日出不穷地爬过。 “下来。” 话语是从沈示白紧闭的嘴里溢出来的。 喘息未定的沈示白交感神经死机,呼出的气体忽浓忽淡。 “……你不下来的话,”怕败兵折将得太过惶窘,他补阙拾遗。 “我不能保证不对你做些什么。” 沈示白以为会吓走她的。 宋声眠反而笑出声,重叠在一起的地方,她变本加厉地使坏。 “想做什么?沈总?” 揽过脖子,双方间距骤减至零。 宋声眠调谑撩拨,她倒要瞧瞧沈示白那自鸣得意的自持力能忍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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