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的主子灰溜溜的离去后,围观人群也很快散去。 “起来吧。”王迩丰向一直坐在地上的白如萱伸出一只手。 白如萱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掌“我……”,正在犹豫间,手却被王迩丰一把抓住,顺势将她从地上拉了起了。 “谢谢姑娘今日……” 白如萱的话还未说完,一旁的白鹭已经轻轻拽住了王迩丰的袖子,低声道:“小姐,我们也该回去了罢。” 王迩丰嗯了声,不放心地看了眼白如萱,暗自道:“王迩丰,人家孤身一人又举目无亲,你何妨邀她同你回家暂住? 不过,人家好歹也是堂堂知县的千金,或许,人家压根就不稀罕你所谓的‘安稳’日子呢,你若贸然邀请,岂不是成了对人家的过分干预? 拜托,人家可是精神不稳定的状态,哪里能理智判断自己的状况? 可,问题是:她像是一个疯人嘛?一点也不像啊!” 如此想着,王迩丰已经不知不觉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碎银,塞进了白如萱的手中,正欲同白鹭离开时,却被白如萱喊住了:“王姑娘。” 王迩丰驻足转身。 白如萱作礼道:“今日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王迩丰:“不必。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更何况那徐大公子还是个喜欢以势压人的主儿。” 白鹭又催促起来:“小姐,该走了。” “那……就此别过,我们后会有期。”王迩丰转身欲离去,身后白如萱的话却是让主仆二人都颇感意外。 白如萱平视着王迩丰,眼神清澈,目光坚定又深邃;一时竟是让王迩丰有些恍惚,心中惑然道:“这双眼,清澈又坚定,绝无可能是疯人。她身上,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 白如萱上前一步:“我在此地无依无靠,姑娘可否帮人帮到底,收留下如萱,如萱愿做牛做马以示……” 白如萱的话还未说完,王迩丰干脆道:“好!不过,做牛做马就不必了。毕竟……” “小姐,小姐。”白鹭上前低声唤着王迩丰,并将她拉到一旁。 “怎么了?” 白鹭声若蚊蝇:“您就……这么……随随便便的……领个人回家?” “不随便啊,她的身世,你方才不是已经都说了嘛?这好歹也算是知根知底了。再说了,人家此时有难,我们搭把手相助,也是江湖救急,没必要那么讲究了。” 没想道,王迩丰的决定,却遭到了白鹭的反对:“小姐,她虽然身世可怜,而且还跟我是本家,但,说到底,她已经是一个疯人了,小姐若是就这样贸然将她带回家去,老爷和夫人定会责怪的。况且,疯人的言行不受自己控制,万一,她没伤着别人,却是伤了她自己,那又该当如何?” 王迩丰笃定道:“她不会的。” “您如何能肯定?” 王迩丰一字一句道:“若我没猜错的话,她应当,并未疯。” “什么?没有疯?这浑身上下,您是从那一点看出来的?”白鹭一脸惊愕地瞟了一眼衣不蔽体的白如萱,继续道,“不是,小姐,我表姐在信上跟我说得都可清楚了,这个白小姐,她就是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而且已经疯了好几年了,治都治不好了!不然你以为……白县令如何能令他的宝贝女儿流落临乡,甚至都不遣人四处打探自己女儿的下落?” “是啊!那就要看,在‘装疯’这事上,白小姐图的是什么了。”王迩丰意味深长地看了白如萱一眼。 “装?您是说,她并非真疯?”白鹭依旧无法相信,“怎么可能?这人都生怕别人以为自己疯了,哪里还有装疯的?她图个什么呀?” 王迩丰微微一笑:“或许,不久我们就能知道其中缘由了。” 白鹭:“可,若是如小姐所言,她没有疯的话,那就更不能带她回去了。” 王迩丰不解:“为何?” “这不明摆着是想混吃混喝嘛,这怕是要讹上我们了!” “别瞎说,人家堂堂知县的千金,怎么还需要到异地他乡来讹我们这种小户人家?” “正是因为异地他乡,她人生地不熟,所以才需要讹我们,混口饭吃,活下去啊!” “别瞎揣度。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乃是最大的认知障。” “哦……”白鹭只得乖乖捂嘴。 吕宅内。 吕若曦正与张氏兄妹二人促膝喝茶,门口忽然闯进来一人,正是苏子由。 吕若曦道:“什么风把苏三公子给吹来了。” 苏子由一屁股坐在凳上:“还能就有什么风?自然是这些日子里染上的些个歪风。连我自个儿家现在都没法儿待了。” 张稳稳不解道:“什么意思?” 苏子由气呼呼:“还能有什么意思,还不是都因为那个王染!” “他怎么你了?” 苏子由欲言又止,片刻后,一拍茶案子道:“就这么说吧!我跟他,那就是一山不容二虎……” 张稳稳皱着眉头接话道:“除非一公和一母?这,合适啊!” 苏子由:“合适?什么合适?我说的是王染,王染和我啊!大哥!” 一旁的张慢慢,慢条斯理的补充道:“我兄长说的也没错啊。” 苏子由:“怎么没错?我说的是我,我和那王染!” 张慢慢嘟囔道:“你……问题是我完全感觉不到公的气息,扑面而来的都是一股强大的阴柔的母性……” “啊?你说什么?”苏子由感到伤心欲绝。 张慢慢连连摆手:“没什么。我什么也没说。” 苏子由哭丧着脸:“没想道,我在你眼里,竟然是……连个男人都算不上?” “自然是算不上的,否则,怎么会欠了别人的钱就立马跑得没影儿了呢?”王染双手抱胸,依门而立。 苏子由吓得躲到了张稳稳的背后,随后又窜到吕若曦的身后。 原来,先前在苏府,王染原本独自一人掷骰子,却被百无聊赖的苏子由给撞见,苏子由缠着王染教他玩儿,王染眼睛骨碌一转,便道:“教你可以。不过,既然玩儿,就要真刀真枪的玩才有意思。” 如此,几轮下来,苏子由输得一塌糊涂,不光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赔了进去,还欠了债。于是,这才逃到吕宅躲避;哪知,王染竟一路追了过来。 张稳稳:“你是说,三儿欠你钱?” 王染:“自然,不然我干嘛追到这里来。姓苏的,如今这么多人都在呢!欠债还钱,你赶紧的。” 苏子由霍地站起身:“什么‘姓苏的’,请叫我‘叮当人’!” “什么叮当人?你以为你是叮当猫的后人我就不敢找你还赌债了?” “赌债?”屋内的其他三人,大吃一惊,“这两人还赌博去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子由理直气壮地一拍胸脯继续解释道:“我现在,乃是穷得叮当响的人,简称‘叮当人’。欠你的钱,今日自然是还不上的。” “是今日还不上,还是以后都不打算还,你说清楚。” “自然是……今日暂时还不上,以后,自是会慢慢还你的。” “这还差不多。”王染站直身子,“早这么说不完了,还跑个什么劲呢?” 苏子由哭丧着脸,举起双手:“再不跑,我怕我这双不争气的手会把整个苏家都给败光了。 一旁的张慢慢闻言,默默叹气摇头,苏子由见状,更加不淡定了:“慢妹妹你叹什么气,摇什么头啊,慢妹妹,我今日只是一时大意失足,我向你保证,以后我再也不碰那骰子了,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话说这边,白如萱入王家后,洗漱干净,出来用茶。 王迩丰见着眼前的白如萱,虽粉黛不施,却只是洗净了脸脖,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却也是更加明艳动人,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股青莲般的静雅与坚定之气。 “坐!”王迩丰招呼着白如萱坐下,给她沏上一盏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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