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看着箭中的地方,怔了下,不禁有些雀跃。
公子好会设计啊。
相貌平平的轮椅,实际在两个手柄处设置了一个机关。
只要是坐上去,轻轻触柄上的开关,便会有两支利箭一前一后的射出去。
手柄里安装了弹簧,瞄准命中目标,射击的射程少则能达到五六米远。
因为射击的力度很强,箭受外界的因素湿度、风速等影响的很小,所以弓箭射击的准头就很准。
轱辘轱辘,温浔自己滑动轮椅,从里屋到了外屋,看到靶心上面的两支箭,他只觉得还不满意。
他定定地道:“华清,再准备几支短箭安在轮椅侧边。”
“是,少爷。”
居酒楼。
萧冷清和夏侯霆霸在喝早茶,俩人今日都起的早,在花园碰了面。
夏侯霆霸在挥着大刀,双臂粗壮有力,武得气势豪迈,山河动荡。
萧冷清是想去上脚下练功的,看到外祖在花园的身影,便停住了步伐,一泓灵动的眼睛,都黏在了外祖的身上。
果然是驰骋沙场几十载的大将,武刀的招试虽然简单,但每一招一式,都退可守进可攻,那刀风、力道,几乎很多人都难以抵抗几招。
外祖雄风不减当年,萧冷清看得眼痒痒,手痒痒,热血沸腾,很想和外祖这样的高手过几招。
夏侯霆霸也发现冷清,他从一旁的刀架上抽出了一把长刀,朝那扔了过去。
萧冷清手一举,就接住了。
她再去看向外祖,外祖也在看着她,脸上带着和蔼的笑。
他冲冷清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祖孙俩过几招。
孙孙被宇文煜指点了几下,还在他那学了一个月之久,不知道素来冷酷,会折磨,锻炼人的人,会把他家冷清训成什么样了。
萧冷清也对外祖点了下头,行了一礼,迅速移动,对着外祖攻击而去。
咚的一声,夏侯霆霸提刀挡着,萧冷清收刀,又砍,夏侯霆霸躲避,噼里啪啦,两把刀在空中碰撞,发出绚烂的火花。
年轻的在笑,老的也在笑,尤其是夏侯霆霸,心里高兴啊,他出的每一招,她都能很好的接住,而且,飞快的做出反应,以攻为守的来攻击他!
早上训练完毕,打了一个平手,俩人都藏茁着一部分实力,虽然没有打得很尽兴,但是都探了彼此的一个底。
夏侯霆霸亲自给萧冷清倒茶,“孙孙啊,好武功啊,好功力啊,不
仅高,内力还很醇厚,我以为这是摄政王训练你的结果,没想到你底子也打得很好。
对比你娘你舅舅,你的武学比他们都还要厉害。
外祖为了自豪,哈哈。”
“谢,外祖。”萧冷清看外祖给她倒茶,她忙将杯子在桌子上给挪过一些,另一手去提茶。
夏侯霆霸推开她的手,“跟外祖还那么客气做什么。”
“哈哈哈,我夏侯家有望了。”
“你知不知道,外祖最担心你了,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容易被欺负,但看到你武学还很高,有自保的能力,外祖就放心了。”
萧冷清喝茶的时候,外祖就说了那么多的话,她放下了杯子,也给外祖倒了一杯,对他,她由衷的感谢。
从下父母双亡,这么多年来,能在相府活下来,都是多亏了外祖对她的疼爱,还有声名在外。
而外祖,始终都是想好好的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知道她武功高,也没有让她如军营,参军的想法,而是庆幸,她有自保的能力。
“外祖,喝水,吃早餐。”
“好~”夏侯霆霸看着孙孙,他眼睛都不想挪开,心里甜滋滋的。
冷清虽然长得像她娘,但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孙孙,这都是你爱吃的,多吃些,瞧你这瘦的,身上都没有几两肉。”
“外祖,我吃了,你也吃。”
包厢里,祖孙二人聊得开心,吃的开心。
吃饱喝足,夏侯霆霸想去找城东的刘一刀,给他刮刮脸面,修下胡须,让他变更英俊年轻一些。
孙孙那么好看,他当外族的,怎么能邋里邋遢,给孙孙丢面。
“外祖,你修不修,都好看。”萧冷清看着外祖的面,认真道,在她面前没一点凶样,就是一个和蔼的老头。
“就知道哄外祖,我孙孙真会疼人啊。”
萧冷清也笑,不过,外祖的头发好像略有一些枯燥。
等她回去调些洗头的中药,外祖一洗,头发瞬就会变得油光华亮的。
她坐外面的,起身后,萧冷清去开门,将门拉开了一条缝,猝尔的看到了刚过去的宇文浩。
虽然宇文浩背手在身后,面容削瘦了一些,身上穿的那一件紫袍也有些旧,以前的风光,倨傲也不在了。
但害死原主的男人,她怎么能会看错。
在看紧跟着他走过去的人,这些人,眼神冰冷,面庞没丝毫表情,穿着长衫黑衣,习
惯用脚尖走路。
他们前后的进了一间大雅间。
其中一人,脸上有一个x样的黑色纹身,他还回头看了看她。
这种同类的气息很明显,萧冷清立马就警惕了起来,宇文煜从哪找来了那么多的杀手?
“孙孙,怎么了?”夏侯霆霸发现萧冷清将门拉开一条缝,一直在看外面,好一会了,身子都没有挪动。
夏侯霆霸关心地问道。
“看到宇文浩了。”萧冷清扭头如实道,倏而的,看到外祖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变。
她忙解释:“外祖,你误会了,我只是……”
“孙孙,解释就是掩饰。
外祖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知道忘记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不要压抑自己。
我们每天要做的,就是想他的恶毒,坏,提醒自己,不要在重蹈覆辙,世间上多的是会对我们好的儿郎。”
萧冷清:“……”
她在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口气,难为外祖一个粗汉子,说出那么细的一番话出来。
看外祖还想极力劝说她,她知道,要说只是好奇宇文浩跟杀手来往,外祖肯定以为她在找借口。
于是,萧冷清嗯了一声。
“外祖,说的是。”说完了,又换来了外祖的惆怅,惋惜,痛心。
冷宫。
昨日还在儿子面前装疯卖傻的良贵妃,现在在两个嬷嬷的伺候下,沐浴更衣了后梳妆打扮。
风嬷嬷按着她的要求给她梳了一个高鬟望仙髻。
这种发髻,有一到就鬟,耸立于头顶,倾向于两侧,发髻上插满了各种金簪凤钗步伐,显得巍峨华丽。
多用来表示神话之中的仙女,是很尊贵的发丝,一般宫里的皇后才能盘这种发饰。
“娘娘,好了。”风嬷嬷疏好了之后,轻声道。
良贵妃对着铜镜,张开嘴,将一片红纸放在了嘴里,再轻抿了一下。
饱满的双唇,即刻变得鲜艳魅惑动人。
她咧开嘴笑了,红色的唇如血盆大口。
她眼中除了有一抹疯狂,其她的就是清明,反正与昨日的那个傻妃,毫不相干。
良贵妃在欣赏自己的美,如果没有意外,她将很快就能出冷宫了。
她儿子将登上皇位。
“哈哈哈,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夺不走,宫里的这一群女人该准备殉葬了!”
风嬷嬷在一旁听着,有点透心凉和毛骨悚然。
娘娘不发疯比疯了还要渗人,可怕得很。
昨日让晋王
殿下过来,故意刺激晋王,让晋王出去报仇,娘娘则自己在宫中准备报仇,铺后路。
风嬷嬷和一旁的哑嬷嬷,自己知道没有选择了。
他们知道了良贵妃密谋的事情了,早就跟她是一条船的人了。
只能顺从,帮着她,因为告密的话,也离不开一个死字,怕是会死的更快。
所以,还不如,跟着良贵妃,如果成功了,她们就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大红人。
以后可以继续狗仗人势!
良贵妃欣赏了镜子中的盛世美颜许久,她眉眼冷淡,要直接从贵妃,变为太后,跳过的皇后这一级,所以特意命人,按着以前皇后的打扮梳头发。
现在她看腻了,开口吩咐道:“卸了,拆了。”
“是娘娘。”风嬷嬷和哑嬷嬷就开始给她拆头发。
良贵妃看着那一缕一缕散下来的头发,她唇角讥诮起,双眸却滚落了两滴泪下来。
半个时辰后,风嬷嬷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将一个托盘捧在了良贵妃的面前。
“娘娘,渔家女的衣服给你准备好了。”
“嗯。”
儿啊,母后为你做的也只能这样了,以后的路,都靠你自己走了。
……
祁阳帝今日收了好几份奏折,说京城有个地下暗庄,今夜举行交易会。
他将那几份奏折都放在了一旁,用食指重重地敲了敲。
暗庄,他知道的,是皇帝摄政王宇文煜搞的。
京城,天子脚下,让一群乌合之众搞一个集会,尽做一些下三滥,见不得台面的事。
他早就想剔除了。
皇弟在民间办这种东西,无异于是在挑战皇权,皇威不把他放在眼中。
然而,正因为这里人复杂,什么人都有,以情套情报,得知一些信息容易,所以他容许了这里的存在,也一直努力将手插入这里。
所以,他不是不敢封锁这里,让官府的人不去查,故意给摄政王宇文煜面子,而是,他想留着这个暗庄,来对付他的好皇弟。
祁阳帝眼睛红红的,体内的激动亢奋在疯狂的增长着。
他觉得今日是除去宇文煜的最好时机。
“来人!”
管公公一直在大殿外的门旁站着听着皇上叫了,他猴急地跑进来,“皇上,奴才在。”
“速速去把萧丞相叫进宫来,朕有事要跟他商议。”
“是!”管公公立马就出去,出发前往丞相府去了。
萧丞相上次被皇上放出来了之后,心思都在皇
上这边,对皇上不仅感恩,也更效忠他了。
皇上说了很多关于摄政王的事,是以前他没有听过的。
突而的,昨天起,他就听了暗庄的交易会。
今日的奏折,启奏暗庄的,有他一份。
管公公一来,他几乎就明白了什么事,昨夜,他就在想着如何布局,为皇上除去那个心腹大患。
所以,他快速地坐上了宫里的马车,让车夫快速启程去了。
“皇上!”不等管公公禀报,萧丞相已经安耐不住,直接进了金乌大殿。
祁阳帝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萧丞相一来,他没有怪罪,挥了下袖子,让在殿里的侍从都出去。
门一关,祁阳帝开口:“知道朕找你来所谓何事?”
萧丞相上前,道:“皇上,臣明白。”
“如何做,你可有对策!”
“皇上,老臣早已经想好了……”接着萧丞相开始细细地在祁阳帝的面前叙说。
祁阳帝紧皱的眉,慢慢舒张开来,他龙颜大笑,“萧安,此事要是成功,朕一定会好的,嘉奖你。”
萧丞相出宫了之后,祁阳帝也在无心批阅奏折,他心情愉悦,双手背在身后,出了金乌大殿,往后宫走去。
心情一好,也就想宠幸妃子。
他问道:“管弦,朕今日是不是还没有翻牌子。”
正说这话的时候,走到了御花园,突然的响起了丝竹管弦的声音。
管公公正要开口,祁阳帝心领会神,他笑了一声,抬手止住了修公公要说出口的话。
宫里的妃子,为了圣宠,总是会无所不用其极。
换做平日,他还不一定回去理会。
但今日……他心情不错。
修公公想提醒皇上小心,宫里都来了好几回刺客了。
但看皇上这几匹马都拉不回来的样子,他叹息了一口气,只能跟在皇上的身后。
色字头上一把刀,英雄难过美人关,就算他是皇上也不例外。
不知,今日是哪个美人在御花园,吹奏动人的音声,勾着皇上。
祁阳帝顺着声音走去,看到了好几个穿着肚兜的美人,在池塘里洗澡,一下,他身子就火热了。
暗庄的入口在城西南的暗市里。
这是京城最不繁荣的一个地段。
一般奴隶贩卖,最末等的娼妓坊、赌场、地下打黑拳等生意都汇聚在这里。
人口杂乱,混着三教九流,像那种豪门大宅,家里有底蕴的人,是不允许自己的孩子来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