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佐助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这是我单独认为的。 昔日骄傲的少年低下了脑袋,隔绝了所有人探究、怜悯的眼神。 我有时想要去安慰他,但他肯定不会想把自己懦弱的一面留下来给我看。 难听点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好听点就是伤他自尊心。 他越来越喜欢在黄昏的时候独自一个人去往河边,常常一个人坐到天黑才匆匆地赶回新家去。 我曾见过他和漩涡鸣人坐在一起看日落。 难以置信他们居然会有和平共处的时候。 我不知鸣人对于佐助的讨厌源自哪里,我只知道他们很早以前就是相看两厌的存在了。 佐助引起女生的骚动的时候,他就坐在座位上对着佐助做着鬼脸。 而且还被对方在课外活动课揍过,说不讨厌那才是假的。 “真纱子,”他抬起头看着天,“要是所有人都能和你一样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笑着就好了。” 他的目光略过我那头长长的黑发,落在了我的眼睛上,最后落在我左眼下的那颗泪痣上。 “按照有些人的说法,我这个叫没心没肺吧?”我干笑道,捡起一块石子用力地扔进了河水里。 激起了不小的波浪——同样也打进了我寡淡的内心,激起了水波。 他没有再回答我,那双眼睛又暗淡了下去。 “为什么你可以无所事事的样子?” 他问着我。 我沉默了半晌也没有想到能回复这个小屁孩的话。 大风大浪经历的虽然没有很多,但两辈子加起来都有快三十岁了,应该能憋出来几个大道理吧? 虽然有用的没有很多,但编造的本事我很多。 “佐助。”我出声道。 他听见了,抬起头,看着我。 “你对风间的了解,有多少?” 对方对我好无厘头冒出来明显就像是岔开话题的问题感到了疑惑,但仍然回答着。 对于宇智波佐助的回答,我总结出了一句话。 一个对他来说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家族。 一个神秘的家族。 一个因我而知道姓氏的家族。 其实我并不奇怪他的回答,因为就连某些身经百战的忍者也从未听说过风间这个族群,他一个还尚未成熟的孩子又能知道多少呢? “我也有血继限界的。”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佐助的眼睛:“但和你不一样,我至今都没有开启。” 我也就记得我的血继限界跟眼睛有点关系了。 我走近佐助,确认对方不会抗拒自己后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 我们彼此看着对方与自己无二的黑瞳,沉默不语。 “难道你也有写轮眼吗?” 我:? 我:?? 我:??? 佐助见我久久不回答,眼底里的疑惑更多了。 “你真有?” 少年,你的脑回路可能比我想的还要清奇。 “我没有,我只知道我的血继限界和眼睛有关。”我接着说道,“而且我又不是你们那边的人…我怎么可能有写轮眼。” “你说得对。”他语气淡然。 气氛又开始沉默了起来。 最后是我打破了这道诡异的氛围。 “还记得我来你家的第一天吗?” 对方似有些懵懂:“嗯,当时你突然就出现在了那里,所有东西都是重新置办的,不像是搬家借住。” 我闻言失笑了片刻,对方的视线立马变得有些不满。 “要和你讲讲我以前的故事吗?” 我没在乎他到底要不要听而是自顾自的讲着。 “我也有一个哥哥,他也是一个天才。” 我的哥哥比我大五岁,他是族里天赋最好的孩子。 从一开始,父亲便把继承权交给了他。 所以他不单单是长子,同样也是家族的继承人。 他敬重长辈,恪守礼仪,同时也拥有适当的温柔。完完全全就是一副高门贵子的做派。 按理来说,有这样的哥哥,我应该是幸福的。 但可惜他虚伪的面具很快就被他亲手撕烂了。 血色弥漫,族人堆砌。 幕后的真凶没有悔改之色,甚至心情良好的哼着族地里的歌谣。 半张脸上面全都是血,甚至不留情面地杀死了教导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父母,一个完完全全的疯子做派。 一夜之间,所有族人死去,独留我一人坐在血腥味弥漫的屋子里听着对方毛骨悚然的示爱话语。 他想要安抚我的情绪,却一不小心将别人的血蹭在了我的身上。 他说他爱我,是超越了亲情、病态、扭曲的爱恋。 他疯了。 一个天才的陨落从那个时候开始。 他利用自己异于常人的天赋伪装,欺骗了所有人,所以他们才会被一击毙命。 或许在那个时候我才看清了他那一副温文尔雅的皮囊下掩藏的丑恶灵魂。 一切都已经晚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留下我。 也许是他真的爱我,也许是他心理扭曲想要看我苟延残喘、不得不屈服在他手下的卑微…或许两者皆有。 毕竟对方已经变成了一个有心理疾病、恶俗的疯子——疯子,什么都做的出来。 他毫无契机灭族,在一夜之间让风间一族覆灭。 独留下一个凶手疯子和一个孤立无援的幼女。 风间千树送我的这份五周岁大礼,我永远不会忘记,也不敢忘记。 风间千树是我的亲哥哥。 “生日于我而言,不只是生日。” 还有风间一族无数亡魂的忌日。 对方怔愣了一瞬间。 “佐助,当年被灭族的时候,我才刚满五岁。”我看着手上的护腕说着。 “我能体会到你的感受。” “但你觉得,一味的去怀念从前真的有用吗?” 想要复仇,就要变强。 “想要复仇,就要变强。” 直到能够杀死那个人为止。 但依旧不能松懈。 直到被对方轻轻抱住之后,我才恍然回过神来。 不知不觉,就和佐助说了一大堆好像很成熟的话… 我低垂着眼,靠在佐助的肩上。 日落黄昏总归还是好看的。 这不过是同类的惺惺相惜。 空旷的家里,宇智波佐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冰凉冷漠的新家。 他并没有完全接受这个新的住所。 族地已经被那些木叶的人贴上了封条,禁止人再进去了。 但自己还是会想方设法地进去,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就好像这个地方从未有人离开一样。 这次不一样,他还把风间真纱子给带回来了。 至于为什么? 宇智波佐助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是想把她带回来,带回他们之前一直生活的家里,感受最后的余温。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房子里的灯线早就被木叶的人切断了。 这栋房子里面,没有蜡烛。 黑暗之中,我和佐助背靠背地坐着。 视线的最后一抹光亮被侵蚀后,我才抬了抬眼打了声哈欠:“先说好哦,我们还没有吃晚饭呢。” “…” 无论对方有多么沉默我也能感受到对方对我的那一丝无语。 随意吧宇智波佐助,等你饿到肚子咕咕叫的时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警卫队的人员换的迅速,宇智波被灭族的消息也开始淡化。 在时间浪潮的拍打中,这一切都被人们慢慢忘记。就算偶尔想起,也是吃晚饭之后的闲谈罢了。 木叶警卫队的人替换给了谁我一点都不在意,主要是宇智波佐助总是阴沉地不行,上次的谈话明显有些好转,现在又一下子垮了下去。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这句话正应景。 他想提前毕业,和鼬一样。 诚然,他是班级里的佼佼者,按理来说报名提前毕业,被纳入名单也没什么不可能。 但不可能就在——他的请求真的被拒绝了。 在这个忍者遍地的世界里,如果你想提前毕业甚至天赋良好,上层是没有理由拒绝的。更何况还是木叶这种需要人才的忍者村——多一个外出工作的忍者不就为村子多挣了一份钱吗? 上层在打什么主意,我这种市井小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佐助看着那张被驳回的申请书,抿了抿唇,背对着我将那张纸揉成了圈,攥在手心里。 但他这个动作却在一瞬间捕获了许多女生的芳心。 如果你是风间真纱子,你会觉得你的竹马魅力太大真的是一种非常大的困扰。 而且对方还很装逼的把手心里的圈纸扔进了垃圾桶里。 作为全班女生公敌(当然应该有和我交好的吧?),我表示真的很羡慕。 “今天要练习的是体术。” 我听见他说。 “我想练手里剑…”我弱弱地说道。 对方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冷哼一声:“上周都在练习手里剑,这种必须把体术补回来。” 随后他诧异道:“你也太偏科了。” “偏科是常有的事。”我嘟囔道。 “如果你想要完美毕业,你就要坐到最好。”宇智波佐助反驳着。 我歪了歪头:“我没必要做最好的那一个,就算是最后一名我也可以混个下忍的名额啊。” 对方似乎被我臭不要脸的话给噎住了。 “那万一你没成功毕业呢?”他问道。 “那就再读一年。” 火影爷爷又不是不会养我——除非他想把风间一族的末裔扔给别的村子! 对方沉吟着。 上课铃声就在这一刻响起。 在叮叮咚咚的声音里面,我听见他直直地对着我说: “风间真纱子,我想和你一起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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