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娜站在会展站台,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办,现在过去应该还能赶上,而现在去给火车上的人打了电话就好了。 缇娜脱掉手套,手套是男款,西蒙不知道从那个旮旯角落里拿出来的,红色的有些马蚤起,由于穿得太多,她笨手笨脚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露在外面的手指关节还没有输入号码就变得僵硬起来,缇娜抽抽鼻子。 她觉得托马斯完全没有脑子。 “……嘟嘟嘟……”电话打出去后,缇娜还没有说话,手机又被一旁的托马斯抢走。 他太高了,缇娜一时之间也抢不回来,时至如今她是真觉得托马斯是个讨厌的家伙。 “托马斯,你真惹人厌。” 托马斯没有回答缇娜。 他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然后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到最后似乎那边人终于不在说话的时候,托马斯才开口:“我们会准时去那里的,你们不要担心。” “……”既然打算去,为什么又从火车站下来。 “你们不用回来,我们会过去的。”托马斯对着手机说。 “……”缇娜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一开始根本不用这样。 “哦,如果你不提那件事情,我也不会这样做。”托马斯恶趣味地笑起来,“老头,你应该老实点,为了自己,也为了妈妈……” 在一旁缩着脖子的缇娜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托马斯和自己的父亲发生了争吵——不出意外是格哈德和曼达要举办婚礼的缘故。 似乎能接受对方住在一起已经是托马斯最大的让步,而在得知对方要结婚的时候,他内心再也无法平静。 关掉电话的托马斯看着缇娜。 缇娜被他的眼睛看得毛骨悚然。 “我不是她,我什么也没有做,你不该把我扯进来。”缇娜想把整个脸都缩进围脖里。 “可是,你始终是她的女儿。”托马斯很平静,但正是这样才让人觉得可怕,毕竟笑容更适合他,不笑的他太过于冷酷,似乎和这里的寒冷冬天一样。 缇娜不能说什么,托马斯说得都是事实,无法改变她就是那个人的女儿。 如果有人想要通过自己来报复自己的妈妈,她也不能说什么。 “我们该怎么过去?”所以她换了一个话题。 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他们出门提早了一段时间。 “不是车还停在附近。”托马斯先一步离开,而缇娜只得跟在他身后。 “你会开车?”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吗?”走在前面的托马斯脸头也不回。 缇娜撇了撇嘴。 事实上她也会,只是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 托马斯开车技术很稳,起码坐在后座的缇娜是这样的感觉的,如果不看对方的脸,只看背影的话,她一定以为对方是个可靠的大人。 车内很安静,没有人说话,缇娜甚至可以听到外面轮胎压雪的声音。 她们来得时候并不是这条路。 “我们来得时候并不是这条路。”缇娜提醒托马斯。 “我当然知道,你比我还了解德国吗?”开着的他嘲讽着缇娜。 “……”缇娜还能说什么,开车不是她,一直生活在德国的也不是她,“希望能赶到。” 但是她显然把托马斯想得太好。 看着面前的火车,缇娜陷入了沉默。 “托马斯,我们应该坐得是飞机,而不是火车,”说着她有看了一眼手表,“我们现在根本赶不过去。” 托马斯没有什么行李,他也许早就谋划好了。 “对,我们不去西班牙,我们去另一个地方。”托马斯并不在意,他似乎另有打算。 “抱歉,我要回去了。”缇娜想即使自己不去西班牙,她也不要和托马斯去奇怪的地方。 “你似乎忘了你的行李还在车上。”看着扭头就走的缇娜,托马斯恶趣味地没有直接喊住她,而是等她走了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才慢悠悠的开口。 “……” 缇娜的行李落在了去往飞机场的火车上,她把所有东西都放进去了,现在她身上什么也没有。 这时候缇娜觉得这一切都是穆勒预谋好的,他在捉弄自己,为了他妈妈出气。 她气冲冲地走过来。 而看着这一切都托马斯也终于笑了。 缇娜很少见到对方笑。 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那些树木的枝干都空荡荡的,纸杯覆盖了一层看起来有些厚的雪,这个火车站点是个小站,而且是露天的。 托马斯的车开到这里刚好用完的油,如今正停在不远处,缇娜和托马斯走到这里也花了一段距离。 托马斯笑得开心,脸上褶子都出来了,卷卷的头发上带着一顶黑色的针织帽,蓝色的眼睛在白茫茫的一片更加显眼,嘴角跟个孩子一样咧开着。 这看起来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坏笑。 缇娜觉得很碍眼,她从来没有觉得对方是这么讨厌,他完全在玩弄自己。 缇娜蹲下来,这使得她的大衣粘上了一些积雪,但是她没有理会,她用手攥了一团雪然后狠狠地投过去。 那团白色的雪砸到了托马斯的卡其色大衣上,那次被砸到的地方颜色有些变暗。 托马斯并没有生气,他似乎很得意。 走过去的缇娜用肩膀狠狠地撞了对方。 “我相信你不会把我给卖了。”她只是这样说。 缇娜并不知道托马斯的目的地是哪里,在处理车票的托马斯也是手忙脚乱,他或许有过这个远行的想法,但是他没有实施过,而现在这个只是临时起意。 但是在看到和列车员艰难解释的托马斯,她意识到对方并不是在捉弄自己,或许他只是临时起意。 而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这么一想,缇娜的心也不是那么愤怒,她不在看托马斯,而是转而看火车上的风景。 现在他们似乎在经过一脸森林,四周除了树木还是树木,冬天都森林总是安静的,缇娜垂着眼睛,而这个时候托马斯也回来了。 他看着在看风景的缇娜,对方的怒气似乎下去,托马斯走过去,而后在缇娜身边坐下来。 他把手里的车票塞到缇娜手里,对方带着红色的手套,那是托马斯在拜仁的训练手套,托马斯很喜欢这副,因为带起来很舒服,而现在它出现在缇娜手里。 缇娜总算看过来。 这时候托马斯注意到她的眼睛。 缇娜不是这里的人,她想得和这里格格不入,冬天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有种琥珀色,这让托马斯有些好奇,他不明白为什么黑色眼睛有时候看起来会是这一种颜色,缇娜的睫毛很长,如今低敛着,和主人一样在忍耐着。 托马斯喜欢这样,他感觉一股奇怪的动静在身体里到处乱窜,他把背包都在脚下,然后有把头扭在一边。 他知道缇娜似乎对莱什诺感兴趣。 这次他们目的地就是那里。 托马斯很少去波兰,那边在德国人的眼里总是贫困的,在过去穆勒最想去的国家是泰国,但是现在他在和缇娜一起去波兰。 这很奇怪。 但是他就是这么做了。 这班车次人并不多,而且大多数都是一些老人,他们的长相很明显,一看就可以看出波兰血统,因为他们的鼻梁总是很高以及眼睛格外得蓝。 穆勒不和缇娜讲话,而缇娜不和穆勒讲,两个人非常别扭。 穆勒把西班牙忘得一干二净,他仍然在和父亲赌气,虽然电话里说得好好的,但是显然他并不会那么做。 波兰比德国还要冷。 缇娜更加受不了,她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成了冰人,这里的人竟然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可真是可敬。 四周的人语言缇娜听不懂,但是她知道这是什么语言——波兰语。 好在穆勒会说一点,他们才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波兰的建筑物好比德国更尖一下些,而且空间更空旷,脚下是石块砌成的马路,缇娜跟着穆勒向着一个方向走。 “来这里干什么,你有朋友在这里?”缇娜想不明白。 “你似乎觉得德国冷,所以我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更冷?”托马斯一直很嘴硬。 “我只希望你能和他们解释清楚,我们为什么不去西班牙,而是来到了这里。”缇娜缩着脖子,她知道是去西班牙,所以没有穿太多。 “还有,我已经感觉到了,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估计要等一会儿,我还没玩够。”穆勒并不在着急,而且他也感觉不到冷。 就这这个时候,缇娜的电话响了。 在火车上他们已经打过来一个。 缇娜结果电话,她以为还是西蒙,但是这次她想错了。 是库尔图瓦。 “你们已经到德国了?”缇娜忘记告诉他们了,她昨天事情太多,一下子给忘记了。 “……” 托马斯有些不耐烦,因为他意识到来打电话的并不是西蒙他们。 这让他莫名不高兴。 这感情来得莫名其妙,托马斯讨厌这种感觉。 “抱歉,蒂博,我可能赶不回来……你们不知道滑雪场……具体情况……我把手机给托马斯……他比较了解。” 说着就把手机递给了托马斯。 “托马斯,帮他们介绍一下。” 托马斯有些迟钝。 第一次不是他从缇娜手里抢手机,让他有些迟钝地把手机过去。 然后放在耳边。 对面的声音很熟悉。 穆勒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一旁的缇娜觉得奇怪。 而这个时候穆勒也开口说话。 “蒂博,你这次总算要到手机号了,我以为这会很久。”穆勒说着。 …… 而德国那头在旅馆房间打电话的库尔图瓦一下下把手机挂掉了。 一旁的德布劳内有些不解。 “蒂博,为什么挂掉,我还要和缇娜说些事情的。” 只是库尔图瓦的脸色有些难堪。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答德布劳内。 “缇娜和她该死的继兄在一起。” “那又怎么了,缇娜本来就是来德国看他们来的。” “不一样,凯文,那个人是敌人。” 这话一说,德布劳内愣住了,他知道库尔图瓦的意思。 德布劳内知道库尔图瓦的想法,而库尔图瓦也知道德布劳内的想法,他们没有人去打破,因为他们害怕破坏平衡,但是德布劳内知道事情不会一成不变。 他把行李箱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 库尔图瓦和德布劳内订了一间房间,为了节约费用。 “蒂博,你太敏感了。”德布劳内只能这样告诉库尔图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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