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气盛,林晚亭压下心内的心虚:“你朋友电话给我,说你醉得不清。” 周邮臣撇开头:“没醉。“ 林晚亭站在他身边,都能闻到一阵浓重的酒味。 她无语地看着他,两人陷入僵持。 程潜原老远就看到一个女孩过来,清吧光暗,远远望过去身姿绰约,是个难得的佳人,他心里暗啧一声,这小子当真是艳福不浅。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能惹得这个闷葫芦买醉了一次又一次,他坐等着看好戏。偏偏自己好友如同一个雕塑一般站着,一声不吭,不说是哄人家女孩子,倒像是在给人看脸色。 他看得心里要吐血,想当年他追他老婆那是三十六计轮番上场,就这他老婆还嫌他不真诚。怎么到了周邮臣这里,摆着一张臭脸就妄想能追得女人心,谈恋爱不是这么谈的啊!他恨不能上前手把手教学,他在一旁看得难耐,暗叹了一口气。 他猜想,再过不了几分钟,那女孩肯定是要抛下他这可怜的兄弟了。 果然,他看到女孩动了一下,他坐正,随时准备好冲上前去挽留,周邮臣不行,还得靠他这个老友啊,他眼睁睁看着—— 女孩上前一把抓住了周邮臣的手臂,轻轻一拽,周邮臣不让,要挣开,到底还是没能挣扎掉。 女孩和周邮臣低语了几句,不知说了什么,程潜原好奇得不得了。 周邮臣看起来像是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吐出几个字。 女孩又哄了几句,周邮臣冷着脸被她拽着……出去了。 程潜原看得目瞪口呆,周邮臣常年泡健身房,击剑拳击样样不落,那女孩瞧着就是个弱不惊风的,竟然就让她这样被不情不愿地拽出去了……程潜原好奇地跟出去,他跟得小心翼翼,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到了明亮处,他的眼睛一花,愈发觉得这个女孩眼熟。 猛地,远光灯亮起,强烈的光线倏地照过来,程潜原眯起眼睛,脑袋彻底宕机。他猛敲了一下大腿,惊呼出声,爆了一句粗口:“靠!“ 这他妈的不是小林吗? 周邮臣这小子,他分明是老牛吃嫩草啊! 这人可真做得出来啊! 还是他景南的草,啊不,人。 他让他回来工作,他倒好,倒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程潜原又想起他上回那莫名其妙的敌意,说他耍流氓,他妈的到底是谁耍流氓! 周邮臣靠坐在车门边上,两人之间隔开了好大一块距离,代驾从后视镜里偷瞄了好几眼,这一对小情侣可真养眼。 林晚亭问:“头疼吗?“ 周邮臣道:“不疼。“ 林晚亭又问:“家里有解酒药吗?“ 周邮臣轻嗯了一声。 两人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林晚亭也有些气闷,她干脆转头看起窗外的风景。车窗开了一大半,有浓郁的桂花香味飘进来,氤氲了阵阵扑鼻的悠长的气息。林晚亭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清爽醉人。 可惜如今是晚上,林晚亭想象着白日里满城桂花的景象,橙黄滴翠,桂满枝头,馥郁芬芳,当真是秋意浓啊。 车子停下,林晚亭还是第一回到这个小区,在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楼与楼之间的楼间距竟然这样宽广,到处都是园林植物,绿化面积占据了一大片。林晚亭抬眸扫过,觉得再待下去有些不合适,他看起来仍有神智,送到这里该是差不多了吧。 周邮臣皱眉,像是很不耐烦:“怎么还不下来?“ 和一个醉鬼争辩什么呢。 林晚亭暗撇了撇嘴,跟着他到16层,这是个两梯户,他将两边都买下,打通后做了一间。平层太空旷,林晚亭随意扫过去,便被满目的红木家具震惊到,红木温润又庄重,带着年代久远的美。 周邮臣往里走去,不一会传来水声,他应该是去淋浴了。 林晚亭问他:“解酒药在哪里?“ 水声霎停,他道:“没有。“ 什么没有? 方才他不还说家里有吗? 林晚亭站到窗户边透气,从这个角度望下去,桂花金灿灿一片,在夜色中飘渺出一片金雾。她当然看出周邮臣在生闷气,可她实在不知怎么办,又过了一阵,水声彻底停了,人却没出来,林晚亭过去,看到周邮臣穿着浴袍半趴在床上,头发还是湿淋淋的,有水珠落下,半边的床单都湿透了。 林晚亭叹气,问:“你要不要先把头发吹干?“ 传来一阵阵闷闷的声响:“不想吹。“ 他的手机铃声响,是视频通话请求,林晚亭下意识一避,周邮臣轻抬眸看她一眼,接通。梅姨的声音传来:“诶呀!怎么讲不听的呀!头发又没吹干,这是喝酒了吧?“ 周邮臣应声,问她什么事。 梅姨惊呼:“没事就不能打了吗?诶哟,十天半个月也不知道给我通个电话。“ 周邮臣皱眉,看梅姨在镜头里东张西望,像是在四处找人。 梅姨问:“你们这回在宁城待几天,我好好规划规划。“ 周邮臣一顿,随口道:“不知道,可能不回了。“ 林晚亭听得心里一紧。 梅姨急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吵架了?一定是你这个脾气,又臭又硬……诶呦,好好的一个小女孩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梅姨还要絮叨,周邮臣听得愈加不耐烦,他不耐道:”是是是,反正都是我的错。“ 梅姨接口:“那可不。“ 周邮臣哑声,他轻瞪了林晚亭一眼。 林晚亭撇过眼,不看他。 梅姨又问:“晚晚在不在,宁城真不回了啊?“ 周邮臣随口道:“看她,她工作忙。“ 梅姨又道:“工作哪有生活重要哇,解酒汤有没有喝啊?“ 周邮臣信口扯谎:“喝了。她煮的。“ 梅姨眉开眼笑,一个劲地夸赞,只说再没有这样合心意的人了。又教他要好好哄一哄人家,这么好的人可别把人家气跑了,又是絮絮叨叨好一阵,周邮臣面上不耐烦,老老实实听她讲完才挂掉,他将手机随意一丢,问靠立在卧室门边的人:“我的解酒汤呢?“ 林晚亭一噎,她决定再忍耐一次。 她哪会做什么劳什子解酒汤啊,她掏出手机百度步骤,还好步骤还算简单,冰箱里材料也都有,周邮臣打开显示屏,半卧在床上,敲敲点点遥控器,划拉着盘面,瞧着很是漠不关心。 就是要看她为他折腾,才能解他这几天的闷气! 她手指青葱,嫩白修长,动作生疏,连火都点不着,只会用个电磁炉,一看便知是个不常也不会做家务的。 周邮臣听到厨房里哐啷当啷的声响,完全能想象她手忙脚乱偏偏又要强装镇定的样子,他嘴角轻勾起,有些忍俊不禁。 半晌,厨房里动静渐渐停了,周邮臣嘴角的笑意压下,凝神专注在盘面上。 果然,有脚步声传来,林晚亭端着碗进来,放在床头柜上:“你的解酒汤。“ 周邮臣抬眼,瞥了一眼:“太烫了。“ 林晚亭道:“已经冷过了。“ 周邮臣道:“不想喝。“ 林晚亭忍了他一晚上,只觉忍无可忍,她抛下一句:“爱喝不喝!“就要起身离开。 周邮臣才消下去一点的气腾得又涌上来,她对他总是这样不耐烦,让她陪了他这一会儿怕是早就待不住了!他摁灭显示屏投影,卧房里的光源少了大半,暗沉沉的,他一拉被子蒙头竟就这样打算睡过去。 林晚亭不管他,她穿过大厅,门是密码锁,这门锁还有些高级,她转了两下门纹丝不动,她皱眉,当自己不会用,她坦然地掏出手机百度,应该是转得开的啊。她皱眉,气冲冲地回到卧室,推了一把床上的人,问他:“大门怎么打不开?“ 周邮臣冷冷看她一眼,理直气壮:“这么晚打车不安全。“ 林晚亭轻呼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要气炸了! 她脱口道:“我安不安全关你什么事!“ 周邮臣坐起来:“你说关我什么事。哦,对,反正你要分手了,你巴不得不关我的事。“ 他说话阴阳怪气的,林晚亭气得说不出来,她拽了一把他的被子泄愤,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疼得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噌得一下,卧室里的大灯亮起,周邮臣皱眉,拉过她的手,问:“怎么了?“ 好好的一双青葱嫩白的手,上头竟然有一个水泡,方才一碰一拽,水泡彻底破了,露出红红的里皮,一看就很疼。 周邮臣急道:“怎么弄的?受伤了怎么不说。“ 他起身去找药箱,一通翻找,林晚亭一声不吭,自然有委屈的部分,也觉得煮个醒酒汤都能将自己的手烫伤她觉得丢人。 周邮臣拿着烫伤膏过来,小心翼翼地挤了一小点,对着她的手指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难事,犹豫着不敢下手:“可能有点疼。“ 林晚亭轻嗯了一声,看他对着她的手指轻呼了一口气,像在哄小孩一样,她脸一热,别扭地转开,烫伤膏敷在她的伤口上,清清凉凉的,很舒服。 两人都冷静下来,周邮臣嗤她:“煮个醒酒汤都能受伤。“ 林晚亭道:“煮了也是白煮。“ 周邮臣看她一眼,转身拿起碗,一口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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