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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现身,驿站破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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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恐被孤魂所害,城中之人皆避公主府而去。

煦阳公主骄奢淫逸等罪,又在城中起了一遭风雨。

除了那些罪之状,孤魂还道,“大平煦阳家,无为妻之纲,无为臣之纲。放浪形荡,一侍多夫。”

再有言曰:“有此公主待嫁,即便为韩邪之地所杀,也是为国效力。”

乱言纷纷传入府,苍婧未乱,偏觉了孤寂。她来来回回走在屋中,看屋中空空荡荡,尝甜食酸酸苦苦。

萧青人不在时,她方欲说出一个“想”字。可又说给谁听?

回身又见屋中衣,正落椸枷处。(注:椸枷为衣架)

此屋所摆早非孤身物,萧青一件棕色的里衣正挂那头。苍婧起了思念便走去,一触那衣,却见他袖口有个大口子。丝缕半寸留出,乃刀剑所划。

思念刹时一消,苍婧颇有了些嫌弃,“旁些小事都在意,衣服破了竟不觉。”

于是就起针线。

未缝几下,院中闻急声, “都这样了,你还坐得住。”

来者可是久违,苍婧听到他的声音,没放下手中之衣,还玩笑道,“杨军长真是难得来关心我。”

他不仅来了,还带着他的夫人。看这二人步履相近,苍婧心中有数了。

杨贺一来,便先让着萧梅坐下,这厢温情后又过来板着脸,低声与苍婧道,“你骗我。”

苍婧还是一针一线缝着,只与萧梅会了个神色,才抬眼故作困惑,“我骗你什么了?”

杨贺不好意思说,那日她唬了他。天下之人,相似诸多,动心为谁就为谁。他还真当她有过几回相似,几回肆意心动。

分明没那回事,翻来覆去竟还都由她自己说。

杨贺在眼前走来走去,两袖随着他的步调摇晃,“你这丫头,既然诡计多端,能说会道,怎么还任人指着鼻子骂。”

本是借着光缝衣,杨贺还踱来踱去,苍婧的眼都快被他晃晕了,“原来你是来看我的,那端这么大架子干什么。”

萧梅趋步而来,拉过那做着脾气的杨贺,“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公主不要见怪。三妹很担心,我们也担心,她不好出来,我们就来看看你。”

比起杨贺,萧梅文雅多了。

“杨夫人这话听得舒服多了,”苍婧抓着萧青的衣,抖生了委屈,可还是忍了忍酸楚,“他们骂就骂吧,韩邪一信是国难,亦会被居心叵测之人利用。我不能让这事闹大。陛下及萧青都会为之而乱,乱则乱诸侯大局。”

“平日叫人少想点,到了自己跟前,想得比谁都多。”杨贺还几分气急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煦阳公主,竟能忍到了这份上。

萧梅用胳膊肘一撞杨贺,“你不是紧赶着过来,为何不能好好说话。”

杨贺轻咳了几声,他万不想承认他自己要来。但驳了萧梅说他说话不好听,“夫人,我这么多年,除了对你,对别人都没说过好话。”

萧梅瞬时红了脸,低羞之下娇容分外美好。他们真情使然,自如蜜罐。

看着别人的蜜罐,苍婧觉着甜。这甜有些回苦,触景生情罢了,不由他人。

苍婧一笑,顺着这笑抹了抹眼角,“你们不要担心了,没人能把我逼到绝路。回去告诉萧夫人,让她吃好喝好睡好。山雨欲来,我就看他们能狂到何时。”

已是诸侯来旬安的第二日了。今日是苍祝到驿站亲会诸侯,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分了心思。

苍婧正盼诸侯之争尽早落下帷幕,大计得成。盼着盼着,就想到了萧青。

都怪那杨贺,他走时对苍婧道,“知道你要强,等萧青回来,就别这么要强了。”

就这么一句话,让思念起了很久。

枉不知过了多时,日头已经落下。

赵蔓芝来送些吃食,“你没怎么吃东西,吃些吧。”

清淡的小粥是正好,没什么胃口,苍婧随口舀了几勺。

“等今日熬过,明日就不会难熬了。”苍婧在安慰赵蔓芝的担忧,也在提醒自己千万要冷静。

清粥又饮几口,苍婧思绪仍乱。迷晃时,赵蔓芝一影飞速挡来。

案盘被赵蔓芝一手抄起,以做护盾。

只听“咔嚓”一声,案盘裂。赵蔓芝身微后仰,苍婧扶住了她,但见一细小利刃直穿案盘中央。

“有刺客!”苍婧大喊一声,府内家兵皆动,将屋前围住。

公孙旻带人冲入而内,侯了一时未再有暗器而来。

一声动静从右窗而来,赵蔓芝放下案盘,钻窗追了出去。

案盘之上乃是飞刀,大小不过两寸。

案上还有一纸,写道,“今夜不至驿站,就要玉台山将军之命。”

苍婧半臂支起,轻咬一指,身仍未动。

公孙旻见此留信,谨慎问,“公主要去驿站吗?”

公孙旻想,她终会坐不住前去一探。

齿痕留于指背,苍婧微微闭目,”诸侯皆在驿站,此人引我前去,必和诸侯中人有所联络。不能自投罗网。”

诸侯一事,苍婧选择置身事外,就是怕因自己牵连他们。但有些人,总是绞尽脑汁要把她牵连进来。

公孙旻见她难安,那个什么都不怕的公主就像被捏住了心。

“公主若放心不下,可去玉台山的军营。”公孙旻提议。

“大事在即,不能扰乱大军,”她言下果断,心下难免徘徊,又重重道,“他们就是不希望诸侯归顺。”

公孙旻觉她变了,竟变得替旁人想了。

寂静时刻,赵蔓芝跌跌撞撞地回来。

公孙旻不知扶是不扶,犹豫之间苍婧早已上前扶住她。

赵蔓芝尚是晕眩, “就是李合的密士。她使迷香逃了,我见其身影比之前纤弱许多。”

“既然他们非要碍事,那就陪他们做一局,”苍婧的目光落到了案盘的书信上,“公孙旻,你去找严吏长。”

公孙旻去时不到一刻,严秉之就至。

他来得过快,苍婧不免起疑,“严吏长难道就在府外?”

“近来旬安有孤魂传闻,陛下派我查背后之人。我在公主府外等这孤魂多日了。”

孤魂一事终扰到了苍祝,苍婧深有无奈,“近来事出皆在本宫这儿。行刺程时的刺客刚才也已现身。”

“刺客和孤魂可能深有关联,”严秉之坐入席中笔不离手,“公主觉得呢?”

“刺客是李合的密士,严吏长是何意?”

严秉之持书录,笔微停,严正道,“公主,我是奉陛下之命查此案。陛下怀疑孤魂背后之人和孙司监之妹孙冉有关,他说近来也就那人事大。”

孙冉?那可是久远的事了。昔日在府诉冤之声如临耳畔。可苍祝怎么会突然想起她?苍婧不信苍祝会记得那么一枚弃子,定是有人故意提醒。

“李合拿此人做势,不合常理。他们府里该死的都死了。”苍婧马上道。

严秉之转了转笔,“这么肯定?”

长袖之下,苍婧捏了捏手指,面色无动,“这事陛下亲眼见证。”

书录沙沙翻阅,由那吏府吏长再度提醒:“呈扬侯于驿站见一女尸,女尸浑身毒疮,面容腐烂,浑身恶臭。此杀案缺乏证据,那女尸如何断定是孙冉。可陛下与公主非要我再查。我后找仵作验,这女尸死期与孙府府中人一致。孙冉明明应该只死一日,因为前一日她就在公主府邸。此后这案却为陛下和公主所左右。”

此案已定,却被重新提起。孙府死尸如何,孙冉如何,皆在记忆一处被挖开。

苍婧望着眼前春景,敲了敲窗框,“严吏长,你的废话太多了。”

哆哆哆的敲击声比她言辞焦急。

“公主你当日就这么吓我,说我说的是废话。”严秉之好不服气。

当时案录呈上:此案诬告。

严秉之得来一句苍祝的再查。苍婧也给了他一句废话过多,阻他多言一句。

今日孤魂风声遍布,严秉之再查此案,自要问个水落石出。

那明艳女子转过身,风目低压,“孙冉已被本宫所杀,正如陛下亲眼所见。”

“陛下说是孙冉,可那孤魂根本不是孙冉。”严秉之一下被人按下了头。他整个人趴在案上,拿着笔和录,双臂乱挥不止,嘴里叫叫嚷嚷,含糊不清。

“严吏长,公主说她死了就死了。你告诉陛下那孤魂与孙冉无关不就好了?我们还有要紧事!”

严秉之听此声,双臂便落。

看他消停,赵蔓芝松开了他。

一张秘信拍在严秉之面前,严秉之抬头见赵蔓芝双目直对他。这女子秀颜本如娇花,言行却野蛮,唯是那双眼睛让严秉之稍愣。

“你们这是胡闹,我要查证据。”

“严吏长,你别查孤魂,先查这个刺客。”赵蔓芝道。

严秉之速来笔不离手,被赵蔓芝盯着,一时手抖了半分,笔落到了地上。失去了笔的严秉之尽显慌乱,“我凭什么先查……”

严秉之捡笔之时,才看到了案上的信,信上一语让他跳了起来。

“驿站?此事事关重大,需禀报陛下。”严秉之道。

“陛下就在驿站相会诸侯,严吏长要禀也得去驿站禀,”苍婧步步踱到书案前,拿起笔疾书,“吏府可纤瘦之人,扮作本宫前去驿站?”

严秉之恍然,“有倒是有。”

“严吏长到了驿站,别提什么孤魂,不然就帮了不该帮的人。”苍婧走到严秉之身前。

赵蔓芝又替他捡起笔,“你不说,我们不说,就神不知鬼不觉,谁会知道孤魂是谁。”

“你们这是糊弄,我怎么向陛下交代。”严秉之说着接过笔,然笔又掉了。

“严吏长,本宫不会害你的。这一些事,你千万记住了。”苍婧把一纸叠起交给了他。

他还眨巴着眼,赵蔓芝拿过塞到严秉之手里,“记住了,别乱说话。”

严秉之起身,笔直地跟个筷子一般走了出去。

“我们把他吓到了。”苍婧觉得些许愧疚,严秉之竟然也会怕。素来严秉之看到什么,都镇定从容,一切皆在笔录之上,世间万事不过过眼云烟。

“他没了笔就会变笨,当时被吓住了,” 赵蔓芝转着严秉之落下的笔,忽然想道了什么,“公主,我也去驿站。”

“陛下此刻正在驿站,你平日尽力避着他,怎么上赶着去见了。”

“她瞒着李合留我这条命许久,恐怕另有其意。不如直接去会会她,省得她再费心思。”

赵蔓芝固然淡然,但苍婧还是为她焦心,“你这是在为我?”

“你救一个人都得瞒着。互不扯破就稀里糊涂活着。你就当我是为我自己活吧。”

这个已经隐藏太久的秘密,赵蔓芝决定由自己戳破。无论将面对什么,赵蔓芝都无惧,她的人生应该由她自己担了。

星空正好,月通透如明镜,正是这大好的夜晚,驿站之内迎来了一个假扮的煦阳公主。

今日旬安声声讨伐的煦阳公主,仍然在公主府中。

萧青留下的衣,苍婧已缝好了。她看到破了个口,想着他回来的时候问问他,怎么这么大的人了,穿个衣裳还不知破了。可又想着他在军营里着实辛苦,风吹雨打,练兵练剑,还是免了这训吧。

苍婧未料这短暂别离,不过几日就坐立难安。苍婧叠好了萧青的衣,沉了沉气,观上一场棋。隐在暗处的人不正是在和她较劲吗?

公孙旻今夜守在这里,以带刀之势警戒着。

苍婧心神不定,是公孙旻在府里这么多年少见的。

“公主打算何时去营地?”公孙旻还是这样问。他想着,苍婧自然是要去寻萧青的。

“我没打算去,” 孤灯之下孑然一身,春花满园,春天的夜已不再冰冷,苍婧的手脚还是凉着,“我相信萧青,相信他的骑兵。他们扰乱不了军心,只能来乱我,妄图以我来乱萧青。”

苍婧在府内等着,用最乱的心,在这里坐着。

不能坏了大局,也不能把危险带给萧青,那就只有坐在这里,和隐藏于暗的人一起熬着。

“那公主在等什么?”

棋中落下一子,甚是沉闷,苍婧冷言,“坐观云海,待妖邪原形毕露。”

驿站之内,酒宴之中,陵城侯程时奉苍祝之令,同会诸侯。此行程时就是为了说清程时遇刺之事,还有李合的野心勃勃。

席间突然来了一位公主,以面纱相遮半脸。金簪玉衣身姿窈窕,一行一步多为娇娆。单是以此步态就引了苍祝和程时疑心。

苍祝借口酒醉,道,“我出去醒醒酒。”

苍祝游荡几步,见到了严秉之和四个吏府的人。他此行还带了一个面生的丫头,那丫头把笔给了他。苍祝未问,但已觉是公主府里那位藏了很久的人。

苍祝随他们坐在一角,旁观这场戏。

“煦阳公主果真名不虚传。”随着席间一诸侯的赞叹,酒宴更至了兴头。

那夸赞的诸侯是何人?严秉之不认得,不过依着他还扶着腰,想来是被萧将军吓下马的良玉侯陈伟。

严秉之嘱咐过这个假扮公主的娇小男子,学个公主清冽之音甚是难,不若掐着嗓子道,“本宫感了风寒。”

远望席间三两意,言之酒罢多饮。苍祝听不得严秉之与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得程时遥望四处,酒意寥寥,而席间的良玉侯陈伟总是偷瞟着这半遮面的假公主。

几遭酒后,酒宴诸人皆醉,眼观着他们都倒在席间。

陈伟却没了酒意,直朝假公主而去。昏睡不醒的假公主被陈伟扶起,他强撑着腰还偷摸了假公主的脸。

那陈伟笑得奸邪,“你的萧将军害我丢脸,我也要他丢尽颜面。”

趁得陈伟得意时,赵蔓芝已孤身逼近,一脚踢飞了陈伟。

陈伟应声到地。

严秉之随吏府中人冲出,苍祝仍稳坐在内,不动声色。

此声势顷刻引来了诸侯内眷。

她们只知道今日有个小酒局,不知酒局还闹出了事。看陈伟被一女子踩在脚底,皆惊呼放肆。

可又见一面生黑衣的少年,拿了个小瓶,瓶内散刺鼻之味。以此瓶在酒席间昏睡之人鼻下一绕,他们就醒了。

那黑衣少年便是严秉之,他解释道,“他们中了迷药,此物辛辣之味,可解迷药。”

待众人清醒起身,身着华衣的公主这才扯了面纱。抹去了胭脂,那是身形娇弱的男子。

见假公主的真面目,陈伟才知恐慌。

严秉之亮出吏府令牌,直对陈伟的脸,“还请良玉侯到吏府一趟,你伙同贼人威胁公主,对公主欲行不轨。”

正要带人时,一道白影冲向了陈伟。那是程时冲上来打了陈伟一拳。

陈伟哀嚎时,赵蔓芝察觉了一处异样,奔向了他处。

陈伟正嘲程时, “难道你还惦记着她,她跟谁不是跟?”

程时又挥上一拳,二人扭打在一起,谁也拉不开。

陈伟对着汤池侯喊着,“大哥,你不帮我?”

“帮你?你给我们下迷药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们吗?”汤池侯本有放言,今陈伟又犯事,为免殃及自身,就转过了身当做没看见,“吏府秉公办事,抓到谁,就交给严吏长处置。”

汤池侯已表明不再插手,故其他诸侯也随汤池侯一般。

无人相助陈伟,陈伟只能一人对程时,“程时,你疯了,你真为了一个贱人要我命。”陈伟吼道。

“我看是你要我的命。定是你和李合串通一气,他们杀我,你就挑拨其他人支持程勇。”程时掐着陈伟的喉咙。

他为当日的遇刺而愤,没有提及煦阳公主一字。

陈伟反抗间四肢乱舞,由着一声骨响,陈伟的腰彻底别住了。

但此刻,也闻程时一声吃痛,他的掌间有一虫钻入,直钻掌心,入骨肉再至心脉。程时痛不能已,浑身抽搐。

他们扭打之地有一个白瓶破了,瓶内何物,无人知晓。程时痛到无人可以近身。

“陈伟,你到底见了谁!”汤池侯文宗一把拎起了陈伟。

“一个蒙面的人,她只是让我下药给苍婧,我不知那是什么。”陈伟吓呆了,他的腰已痛得叫他直不起身了。

了他迎来一踹,是那久坐在外的帝王一脚大踹了陈伟,“严秉之,你给朕好好地审,朕非要把那个人揪出来。”

公主得书信要挟,陈伟在这里下迷药,这显然是一场串通好的局。要坐实一桩局,煦阳公主与君侯于驿站私通。

吏府带走了陈伟,陈伟此刻高喊着,“夫人,你救我!”

随那声声高呼,一声冷愤轻落,“恶心。”

由得此时,程时是冷汗淋漓,虚弱不已,“陛下,他就不是个好东西。”

“送陵城侯就医。”苍祝下令道。

驿站人去些许,抬着程时离开。

严秉之环顾一圈,与苍祝承禀,“陈伟已成吏府之犯,臣还需审问此行随来诸侯及亲眷。念及事大,臣建议不去吏府,在驿站内落一僻静处,陛下旁听。”

此意苍婧所交代。

那纸上所书:此等斗筲之徒,严吏长无需费心。只要她发现本宫没有上当,定恼羞成怒。严吏长尽管审诸侯。

他们已在眼前,陛下没有退路。诸侯之中,有人与李合暗结往来,但本宫更觉他们个个知道谁与李合为伍。但此行一心对抗陛下。

你此去审问,要使他们分崩离析。

严秉之素来不通窍门,突然会说话,苍祝暗想此举是苍婧意会就应允。

然诸侯听了都有异议。

回乾侯道,“那陈伟把我们一起药倒了,此事与我等何干?”

诸侯内眷多是戚戚不已,深闺妇孺,少见乱事,自多忧情。

严秉之又亮吏府令牌,“吏府查办,遵从圣令。王孙百官要皆从之,望各位配合审问。”

此令下,诸侯皆静。

但有一声而来,“严吏长小心!”

赵蔓芝人未至,声已到,严秉之方见有暗器袭来,立刻躲开。

暗处又传来一声吃痛。

刹那间,吏府之人都随声而去。

幽香浮影在驿站蔓延,苍祝捂住口鼻的同时,也一手捂住了严秉之的口鼻。

这方乱事起,诸侯皆旁观其事,他们是否知晓今日此地暗藏歹人,又是否知晓陈伟打算做什么?苍祝都不得不起疑。

吏府之人追去皆中迷香,然不及多久,一蒙面人被踢出了暗角。赵蔓芝从高处跳下,手持弓弩,身手矫健。那身影之快,那落地之势,皆与苍祝记忆里的一幕重叠。

蒙面客肩上中了短箭,不能使飞刀。此时逃脱已无路,就直冲赵蔓芝而去。

她不知严秉之在其后,抄起一木案向她砸去。那蒙面人受木案砸身,跪在地上,赵蔓芝随即扯去了她的面罩。

搅弄风雨之人面容显露无疑,苍祝见其容,目中生起熊熊之怒。

娇弱女子捂着肩,仍然诚挚进言,“陛下,你看到了,公主对陛下总是有所保留!”

任那女子之诉,苍祝只道, “严秉之,把她给我押走。”

此当口,苍祝还没有闲心在意这恼羞成怒的小人。

苍祝望着诸侯,不改坚定,“想诸位此时有很多要交代。”

诸侯皆不敢言。

汤池侯身正言厉,作揖道,“陛下尽管让吏府审问。

严秉之以苍婧收到的来信为证,一一提审。

审问的第一句就是,“得人暗报,是由你谋划,陷害煦阳公主。”

仅凭一句话,诸侯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关系开始动摇。

他们互揭其短。

回乾侯被举,四大诸侯支持程勇,是他的主意。因他得了李合的秘信。

李合信上道,“除掉煦阳公主和萧将军,我等再行压制丞相和御史大夫。陛下便会失谋失将,再没本事针对诸侯了,天下从此太平。”

此次联手各取所需,李合可除眼中钉,诸侯则可再度分权。

有常新侯,分瑞侯,成居侯,天陆侯为回乾侯之伍,共同书信于汤池侯。以朝政荒唐,帝王昏庸,不容诸侯为由,望汤池侯支持程勇之乱。

禄新侯,荣亚侯,三分侯,水添侯,东奇侯是随他们而来。至于李合之流,他们合也可,不合也可。只顾着争一方利益罢了。

而今日陈伟之事,他们都道,“事前陈伟就说,要煦阳公主来驿站一叙。至于陈伟如何叙,我未过问,陈伟所备之药我确实不知。”

可若问他们是否猜到什么?

没有一个说不知道。

严秉之审到此处时,已是心疲。他见过人心之恶,可从不做事实以外的深想。

但今日之事,他不可避免地一问,“你猜到了,却没打算阻止?”

他们也莫过一句,“煦阳公主名声本就不好,还差这一回吗?”

一遍两遍到第十遍,苍祝听多了这些话就恼了。等第十位君侯出去时,苍祝也出来对着诸侯道,“你们犯了结党营私之罪,也不差多一条作奸犯科之罪。”

诸侯皆缄默。

苍祝静望一阵,就召了汤池侯问审。

驿站局势苍祝已经明了,十二诸侯中,与李合同道六人,另五人观望。良玉侯在其中虽随李合,但如斗筲之徒,无人看中。至于汤池侯随哪一方,被审者皆难道明。

汤池侯为诸侯之首,他的左右最是重要。

严秉之还是那一问,“得人暗报,是由你谋划,陷害煦阳公主。”

汤池侯暴跳如雷,“你小子少玩花样!”

严秉之用笔记着汤池侯之态,不紧不慢道,“汤池侯是唯一一个这么说的。”

汤池侯顿没了怒色,他已是猜到,其他人都招了不少。

于是他一瞥苍祝,满心皆郁,“你就真的容不下我们?”

苍祝听了一宿的审,见了一宿的人心,他更嗔怒而问, “到底是朕昏庸,还是你们朱门绣户,锦衣玉食,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不知现在是谁居心叵测!”

居心叵测,就是判了那些深藏已久的人。他们选择在今日事发,以卑劣的手段扰乱民心军心,忘了他们生在何处,也忘了良心。

驿站审问到了尽头,虚妄就快散了。

固守在棋前的人撑臂一落,睡在了棋盘上。

散落一地的黑白子,在衣裙周围铺散,似要将沉睡的人困住,却又怎堪这本是她手中之棋。

“不知你为何这样,我也不懂。”公孙旻收起了刀,锋刃既去,只剩下春日里的暖风。

苍婧睡着了,皱着眉头,揪着衣袖。这是惶恐者的模样。

公孙旻无数次看着这个公主,从她来到寻安的那一刻,他就奉命监视她。

无数次,他以着圣令窥望着旁人不敢直视的公主。或许,他是少有细看过她容颜的人,以着圣令之由,将她的美丽尽收眼底。

她的笑,她的哀,她的怒,他已经看了她很多年。

圣令已经从监视,变成了保护,他仍然可以看着她。时到今日,他却看不懂了。

相思相忧,苍婧从没有这么清晰地流露过这两情。

在以往,这两情公孙旻以为她是不会有的。

她睡得揪心,碎碎念着什么。公孙旻就蹲下看看她,见她睫毛湿润,闻她口中轻唤,“萧青。”

她的唤就像惊涛。

公孙旻转身,见了萧青的里衣安放在她的床榻上。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自那将军回来后,已是很多回避了。

以前常闻琴瑟起,幽琴声声寄愁语。自他归来无多时,琴弦积灰再无音。琴音本为诉情,可她的情已诉于一人,毋需琴音再多扰。

公孙旻的诸多揣测都不及这一身里衣,将一些不想知道的事道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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