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你以为事情是一成不变,却不想,意外往往诞生于一成不变之中。 譬如在我死去活来的几日里,夜倾城竟然跟九幽合帮了,我是在运送帮镖的时候看到不少陌生脸孔才得知此事。 我不禁松了口气,因为这样我就不必当什么朱雀使,尽可以做我快乐平凡的小帮众了。 虽然当初拒绝“升职”是想云游四海,去找卿珑,可是现在,他已在我身边了,这让我觉得幸福来得是这么突然这么快,就是有点诡异。 这几天,我一直想去帮派做任务,老鼠猫挡着,卿珑也不让,真是神奇的统一。 老鼠猫自是说我身体尚未康复不宜辛劳,可是我常课都做了,还差个帮派任务么? 卿珑则是说,帮派那点奖励就是毛毛雨,不值得劳动我的千金之躯。 当然,你是大神你可以不在乎,可我只是个小白丁啊。虽然我们有朝一日会成婚,但是我也不想做个靠山吃山的人,我做橡树旁边的木棉。早前你不是也这样鼓励我的吗?还批评我懒惰不上进,现在怎么全变了? 提到结婚……卿珑已经跟我求过好几次婚了,我心里是答应的,可是每到临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点不了头。 我真怀疑我是不是变心了。但我觉得我若是变了,也只是变得比以前还要喜欢他,心里就好像有一股强烈的爱意,推着我走近他,强烈得我都莫名其妙。可是一旦见了他,这种爱意就仿佛跟他隔着一层厚厚的钢化玻璃,只在我心中汹涌,却无法拍到他身上。 我这婚前恐惧症是不是太严重了些? 我决定克服它,否则,我的朝思暮想,我的辛苦努力不是白费了? 所以昨天晚上他再次跟我求婚的时候,我虽没有点头,却问了他:“若我们成亲,将来该如何打算?” 对我而言,婚姻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长久的经营,我不想像许多人那样“好聚好散”“常换常新”,我只希望,一生一代一双人,虽然我这一生,可能要比他们短许多…… 他挠挠脑袋,在屋里走了好几个来回。 我紧张的看着他思考……他该不会一想到我心中的“长久”就怕了吧? 可是他转了几个圈后走到我面前,不好意思的小声问我:“结婚后,我住在你这里,可以吧?” 我先是一怔,转而明白,像他这种“外来移民”,在本地是没有房子的,不住在我这里却要住在哪? 于是我立即点头:“当然可以啊。” 还安慰他:“我的不就是你的?还分的什么我这里,你那里?” 明显的看他松了口气,然后又忧心忡忡的问我:“那我这算不算入赘?别人不会笑话我吧?” 我当时只想问他,早前那个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卿珑哪去了?怎么会担心这种俗气的问题?怎么会在意别人的风言风语? 但是我看着他目光闪躲的样子,只是笑了笑:“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别人说得好听或难听,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卿珑眼睛闪着感动的光,握住了我的手:“苏苏,你真好!” 转而又面露迟疑:“那……我住过来,我是需要准备聘礼还是陪嫁?” 他说到聘礼的时候,我皱了皱眉,可是当他提到陪嫁,我真的要笑了。 我忍笑默了一会,走到桌子旁,从抽屉里取出一物,招他过来。 他疑思的看我放到他手里的一本厚厚的上书“账簿”的册子,打开……眸底一缩,翻页……脸色一变,再翻……手都有些抖了。 我故意问他:“怎么,此番出来又没带钱?” 他白着嘴唇,抖了半天,方抖出一个字:“是……” 我顿了顿,小心问他:“那你,还回去吗?” 他的眼睛盯着白纸上一串串数字,艰涩笑道:“怕是,回不去了……” 我松了口气。 我想我大概知道他如此异常的原因了。 大约是在马到功成那出了什么事,所以,他一无所有的跑出来。至于到底是怎样的事,无法揣测,或许也不会有答案,却可知,此事足以严重到令他功力大损。 因为在一次偶然的嬉闹中,我竟感到他的内力远逊于我。 那一刻,我震惊到几乎原地炸裂。 卿珑,卿珑公子,曾是何等风云人物? 华山论剑,力战群雄,对抗强敌,一招定乾坤。 所有人都在疯传他如何的出类拔萃,所有人都在忌惮他的英勇无敌。 他,是天上龙,又怎能忍受地上虫的屈辱? 我实在难以想象他究竟有过怎样的经历,究竟是为了我?还是前来投靠于我?都让我的心难以承受。而他,从不提及此中委屈,是怕我伤心,还是怕我,嫌弃他? 我不禁鼻尖酸楚,伸出双臂,在背后环住了他:“没关系的,卿珑,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者是未来,你都是我心中的英雄,永远的英雄!” 卿珑的胸口明显的震了一下,良久,他的声音低哑传来:“谢谢你,苏苏……” “谢什么?”我又笑了,在他的后背上抹了下眼泪:“其实你这样,我很高兴呢。以前,总是觉得跟你距离很远,可是现在,感觉你特别亲切。我真的不希望你有多出色,因为你能站在高高的地方,而我不能,我也不愿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即便有你在……” 是啊,我不想那么多人关注你,这会让我不安…… “而且你说你不再回去了,这真好,否则我不知道我还要等你多久?这其中又会有什么变数?我想我们就做一对普通的夫妻,不管日子穷富,各有各的过法,只要你在,我在,开心就好……” 卿珑攥住我围在他身前的手,似是想掰开,但终是握住:“苏苏,你真好……” 于是这夜,我答应了他的求婚,稍后,就去筹办办婚礼。 我也想像初雪无蝉鸣一样,就安安静静的把事情办了,不去通知什么人,哪怕秦明非…… 我已经把喜糖包装好,是我细心制作的牛轧酥。 我发现,他很喜欢甜食,所以,我放了很多饴糖…… 我跟卿珑约好,酉时整,我们就去月老那行礼。 我运完帮镖,将赚得的银子装入包裹,就准备去布庄买件新衣裙,再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首饰。 仪式再如何简洁,毕竟是人生大事。而因为决定仓促,什么都来不及准备,一切只能买现成的。 心里毕竟有遗憾的,但只因为那个人是卿珑,因为他为我付出了太多,可能正是因为我所以一无所有,所以这点遗憾却也让人甘之如饴。 他本说不想让我太过破费,而他也应为这个婚礼做点什么,于是打算去买两支红烛,因为今天是洞房花烛…… 我止住了他。 自打他此番出现在我面前,就没有在公众场合抛过头露过面,因为谁都知道,一旦他现身就会引发各种混乱以及交通阻塞,即便用变身卡,可骨子里的风华是掩不去的。再说,变身毕竟有时效性,一个不留神,突然暴露在人前,那得是怎样的轰动? 再者,他现在怕是连我都打不过,而以我的能力,都能感觉到他的衰退,何况周围有那么多的高手,甚至高高手? 除去华山论剑因了他的原因至今胜负尤有争议之外,他或许没跟暖风晴雪的任何人结过仇怨,但谁能保证不因为嫉妒或者逞强好胜的原因而去为难他?他那么骄傲个人,那么一个力求完美的人,一旦失败…… 我不敢想象。 所以我委婉的劝住了他。 只是当时我也想过,我难道就要他这样躲一辈子吗?我现在这样,是不是有点像金屋藏娇?如是,可适合一个骄傲的男人? 我记得小白衣传出孕事的当日,秦明非说要带我去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那是哪里?我可以带着卿珑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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