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让,可是半分动弹不得,而且经过这几式,我明显感到秦明非的功力非比寻常,仿佛都不是我能想象得到的强大。平时见他温文尔雅,从不与人动武,却原来是个隐藏的高手。 秦明非淡淡一笑,竟是放开了手,然后轻轻一推,我就轻飘飘的离了地面落到了捶胸顿足的蛋壳龙旁边。 伴着一句“我只是不想让人看到我打女人”,面前的俩人骤然消失不见,只兵器相击声,袍袖交错声在屋内铿锵作响,连屋内的摆置都跟着轻微震颤。 我忽然想到卿珑曾经跟晁娟在后厨……难道他当时把我抓出去,也是不想让我看到他打女人? 我的思维只进行到这便停止了,因为一切声响停止,那俩人又像突然消失那般突然出现在眼前。仿佛连位置和动作都没有变,只秦明非手中多了把朱雀羽扇。 老鼠猫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眼神冰冷。 秦明非笑了笑,羽扇瞬间消失,他甚至还向老鼠猫微施一礼:“承让。” 老鼠猫的脸色便极难看。 他又转向我,弯了弯唇角,狭长的眸中是不掩饰的温情,却什么也没说,只走过我的身边。 好像有一缕清风拂过,像长了手般将我几近滑下肩头的衣领拉回正位。 于此同时,水声一响,小虫合虫莫仿佛被针扎了般跳将起来,“咕”的一下呕出肚中的胀气,又开始蹦跳起来,怒吼秦明非。 蛋壳龙一把抓过它,不可置信的瞅了瞅,抱住,跟久别重逢般大嚎起来。 “姑娘功夫不错,若有心情,可随时来找秦某切磋。” 我能感觉到秦明非对老鼠猫手下留情了,可又觉得这话说得有点诛心了。 因为相处得久了,谁是男人的躯壳装着女人的灵魂或者谁是女人的躯壳装着男人的灵魂,大家的心里一清二楚。对于这类人,我们都称呼名姓或者大侠来避免尴尬,偏偏他这会非要叫得什么“姑娘”……平时他也是个注重言辞极讲礼貌的人物,这不是故意让人难堪吗? 我不悦的看着他飘飘的走到门口,老鼠猫虽一动不动,眼珠却一瞬不瞬的盯住他,于是又见他翩然转身,似是想起了什么般一敲脑袋:“哦,对了,姑娘若忘尘时遇了什么难过的坎儿,也可来找秦某。看在苏苏的面子上,秦某定当倾力相助。” 又是装模作样的一礼,看得我眼角直跳。 待他消失,我急忙跑到老鼠猫跟前:“你没事吧?” 老鼠猫依旧一动不动,不禁让我怀疑他是不是遭遇了葵花点穴手,可是这类功夫是我们桃花岛的绝学,又怎么会…… 老鼠猫突然倒了下去,捂住胸口,猛的吐出一口血。 我顿时惊住了,急忙往门外跑:“秦御医……秦明非……” “你,回来……”老鼠猫在后面唤我,语气坚定。 我迟疑的转过身。 这会秦明非应该还没走远,正好叫回来…… “苏苏,你过来,不要叫他,我没事……” “你真的没事吗?”我走到他身边,担心的看他。 他闭着眼,摇头,单膝跪地,一手握着短剑,一手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去,看起来很是艰难。 男人,都这么好面子吗?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说破,只在一旁紧张的守着。 老鼠猫忽然笑了:“他总不会当着你的面把我怎样,否则要怎么交差呢?” 听这意思,倒好像我跟秦明非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我顿时心生不耐,站起身来:“你这么晚来有什么事?” “他来有什么事?”老鼠猫反问。 他有什么事关你什么事?我忽然想到叶玄柒的猜忌,顿时警醒几分,往后退了退,假意到桌边倒茶:“小柒怎么没同你一起过来?” 半晌没听言语,转头,正对上老鼠猫的似笑非笑:“她为什么没来,你不清楚吗?” 怎么都是一副知道我偷听他们吵架的样子? “我清楚什么?我只知道她若是知你一人前来,还是这么晚的时间,定是要同我生气了。” 我本是倒了茶准备给他润润喉,这会索性自己喝了。 “生气便生气,关我什么事?” 他走过来,夺过我手中茶盏,一饮而尽。 我气急,不自觉的抹了抹嘴,站起身。 虽然他现在是纯粹的女人,可是依他的行止,我没有办法将他当作女人看,我甚至觉得有点危险。 “怕了?”他斜挑了眸子看我。 人与人关系太近也不是什么好事,就像我现在,很想发火,却发不出来,憋得难受。 “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走吧。”我下了逐客令。 老鼠猫默默的看了我一会,软下语气:“我是来看看你。我听说今天丁望岳……这该死的东西!” 他猛捶了下桌子。 “反正已经过去了。”这憋闷的事我不想再提。 “怎么会过去?”老鼠猫绕到我身边,急急道:“他以后定会日日如此,你该怎么办?” 又能怎么办?反正我宁可不要奖励,也不能让他讨得半分便宜! “都是秦明非,若不是他招惹丁望岳,丁望岳也不能把气撒到你身上!” 这么说就对秦明非不公了,他也是替我鸣不平,而且…… “他还转了阵营,你都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怎么说你……” “说我什么?”我换了个位置坐下,拈起茶盏:“若当真要追根溯源,也是我不该得罪丁望岳,若是当初……” 我都忘了这矛盾是怎么发生的了,难为丁望岳一个男人还揪着不放。谁说男人就一定是大度的?若要小肚鸡肠起来,比女人还可怕。 “当初我若是输给他,也就没这么多罗乱了……” “那怎么行?”老鼠猫急得跳到我面前:“像他那种杂碎,怎么会因你的一时善念而良心发现?他只会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那你还要怪秦明非?”我给了他个眼神自己领会。 老鼠猫语塞,半晌才喃喃道:“苏苏,你是不是对他……” 我叹了口气,放下茶杯:“你就不要乱想了……” 他怔了怔,忽的开心起来:“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 我看着他跳出门外,在寂静的夜中大笑大叫,不禁哑然失笑。 这人,怎么跟孩子似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又坐了一会,起身去看明胶熬得怎么样。 回屋见黑眼圈跟功夫驴已经睡在地上,蛋壳龙抱着小虫合虫莫在抽泣,两只统一拿不忿的目光看我。 我也不管它们,洗漱后自顾自的躺到了床上。 不多时,屋内次第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我方悄悄的起了床。 我来到屏风隔离的杂物间,以最轻的动作钻到一张床下,打开一个匣子,自里面取出一卷纸,慢慢铺开…… 这是我每每深夜,待所有人都睡下,偷偷制造的一个秘密。 原本是打算当作礼物,却不想越攒越多,最后一张,画的是一只金光灿灿的大箱子,上面有两个小人儿。面目不清,衣服都是拿树叶拼的,仅能看出是紧紧靠在一起。 我久久凝眸,瞪得眼睛都蒙上了一层雾。 可能这真的是最后一张了吧…… 我吸了下鼻子,又拿过一只盒子。 这只盒子明显的要精致许多,雕刻花鸟,又漆了红漆,是我拿大价钱买的。 我拂了拂表面尘土,缓缓打开。 光线昏暗,里面看似空无一物,然而却有一股枯萎的淡香悠悠飘出。 我没有动里面的东西,我怕把它碰坏了,我只是看了看,又将它盖上,锁好,小心放回去。 我准备从床底退出来,正往外挪的时候,余光好像看到两只小爪子嗖的跑了过去。 我惊得一蹦。 当然没蹦起来,但头重重的磕中了床板。 我揉着后脑勺从里面爬出来,紧张四顾。 若说这里有耗子我是不信的,因为东西都好端端的从无损坏,我也没听到过异样声响。 再说,有两条腿的耗子吗? 然若不是耗子,难道是…… 那个字在我心里飘来荡去,搞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再不敢有半分停留,更不敢去查探是不是真的有异,我急忙冲回房间躺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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