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笑了,笑容是我看不懂的一种缥缈,好像还有一种无奈…… “天,你喂我吃了什么?” 我正在困惑于他的表情,冷不防一点星光在眼前升起,瞬间就钻进了我的嘴,又滑入腹中,凉凉的冰了我一下,我感到自己好像突的亮了一下,转瞬又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苏苏,你只需信我,等着我,一切便好……” 他温软的笑着,笑中带着宠溺,手抬起,轻轻拂过我的鬓角,仿佛无尽流连。然后,他就在我面前,像碎掉的月光一样,消失了,只留下一句:“等我……” 我急忙伸手去捞那碎光,却被脚下的冰凉刺了一下。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现在身处蝴蝶谷,而此刻就站在莲花台上,正是当日卿珑出现的地方。 当日,风轻云淡,水媚花香,远山如眉,公子如玉。 当日,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姑娘,这个不适合你吧? 此刻想来,竟是想笑。 却是叹了口气。 我望向四周,黑洞洞的一片,就连一星碎掉的月光都不见了,只余鬓角一抹浅浅的温存。 我的手便在那温存上停了许久…… 风,从身后吹来,卷起了我的发丝,绕到眼前。 我看着它们飘飞,仿佛像一只只水袖,要去追寻离人的背影。 于是我弯了弯唇角,却忽的心头一跳。 我捞起头发闻了闻,又嗅了嗅手指…… 我的手忽然颤抖起来。 冷梅的香气,如此清晰,如此熟悉,如此猝不及防的侵入我的肺腑,串联起许多记忆的片段,填满所有的悬念…… 客栈屋顶,我困倦至极,被人揽入怀中,那人衣褶间浮动的就是这冷梅的香气…… 闹市中,有人于惊马前救了我,闪身离去时,却留下了若有若无的香气,也是冷梅的清香…… 阵营战上,一股暖流自背心透入,运往四肢百骸,隐隐中,竟也透着这股清香…… 依旧是客栈,深夜里,有人为伤重的我递上一盏清茶,用茶匙一点点滋润我干涸的肺腑,指尖散发着淡淡幽香…… 还有那个背影,黑袍如墨,青丝如水,暗中出手,为我解困于无形间…… 是你,都是你吗? 真难为我总是觉得你的背影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是我愚钝,居然你换了衣服的颜色我便不认得了。你自诩姿容无双,天下无匹,若知我居然没有对你过目不忘,定是要气坏了吧?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帮我,要接近我?那个时候,我们还不认得吧?难道是因为华山论剑时的真情表白?可是当时许多人在喊,有人喊得比我还肉麻还激烈,为什么单单是我?为什么? 你居然连个解释都没有就走了…… 也怪我,居然直到现在才将这一切串联起来,拼接成了个难解的你。 我现在还想问你,是不是我们在这里的偶遇,也是你的安排?是不是你的受伤,昏迷,都是你的设计? 单单为了我? 可是,为什么? 我想知道答案,迫切的想,可是你却走了。 你说让我等你,是说你还会回来吗? 什么时候?还需要多久? 而我要在哪里等你?是这里吗? 风过,只吹来夜鸟的呢喃。 我呆呆的立在莲花台上,看着水纹波动,一任那股不肯离散的香气将我环绕…… ———————————————————— 热…… 干…… 烧…… 我仿佛行走于烟尘弥漫的雁门关外,四处黄沙,不见任何人影。 我赤着脚,脚底已被烫出水泡,踩在砂砾上,钻心的痛。 然而我却不敢停住脚步,只一味往前走。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只觉得前方有我要寻找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依旧不清楚。 有厮杀声遥遥传来,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狂风一过,黄沙一滚,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吐掉了嘴里的沙子,继续前行。 水,我需要水…… 可是这里哪有水呢? 我不由得想起某个深夜,在我干渴之际,有人为我送上一杯清茶…… 这般一想,便觉一股冷梅的清香飘过。 我费力的睁开被风沙迷住的双眼,惊见天地交接处,有个身影在稳稳行走。 宽袍大袖,背挺如松,青丝似水,衣袂翩跹。 怎么跟个大蝙蝠似的? 我心中暗想,却由不得一喜,顾不得脚下疼痛,一瘸一拐追上去。 我呼唤他的名字。 可能是风太大了,连我自己都没有听到声音,而他就般走着,根本没有看到追来的我。 我停下脚步,艰难喘息,再抬头的时候,他居然不见了。 我心中一惊,立即四下寻找,然后发现,他出现在了另一处的天地交接,恰与我来时的方向相反,还换了身白衣服。 我暗笑,在这么荒凉的地方也不忘臭美,谁会看你呢? 但我依旧追上去。 只是无论我怎么努力,他就好像雨后的彩虹,永远在我走不到的位置。 我这般艰辛,他那般闲适,我都要生气了。 我再次呼喊他的名字。 可是他依旧没有听见,而且一阵狂风劈头盖脸的向我砸来。 我举起袖子遮住脸,却不忘努力睁开眼睛看他,因为我不知道,他一会又要转到什么地方去,那么我又要返去追赶了。 然而就在这时,看不到太阳却异常晴朗的天空陡的阴沉下来,雷鸣隐隐,闪电纵横。 而他依旧无知无觉,悠闲散步,好像还在看风景。 忽然,一道电光劈下,像长了眼睛般直向卿珑,转瞬化作绳索捆住了他。 “卿珑……”我惊骇大叫。 可是就在这一声大喊中,那道电光一收,卿珑便直直被它收入云中。 在没入云层的瞬间,我好像看到他在对我笑,微动的口型似在说:“等我……” “卿珑……” ———————————————————— “苏苏,苏苏……”一个声音在拼命唤我。 我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看到几张模模糊糊的脸。我努力半天,将它们并做一张。 “苏苏,你终于醒了。”老鼠猫长出了一口气。 我看看他,又看看四周,猛然坐起,顿时一阵头晕。 “哎呀你,你快躺下,烧才退,再歇歇,我去给你倒点水……” “我这是在哪?”我看着眼前一通乱摇的模糊,又闭上眼。 “你真是烧糊涂了,这不是你家吗?” 我的家? 我再次睁眼准备努力看清。 “你说你,就算说错了话也不至于吓得乱跑,害得我们一通好找,结果,你却在蝴蝶谷呼呼大睡……” 什么?我睡在了蝴蝶谷? 我怎么会睡着了? 我居然记不得了…… “我那会听说,你被人抓走了……” 嗯? “我还以为是真有人对你下手了,当时我仅差一点点就要把丁望岳打死了,却赶紧跑出来,药筐都忘了拿就出去找你。还是小白衣使人叫住我……”他顿了顿,忽然诚恳的:“这回可真得谢谢小白衣。你刚离开,一群人就喊打喊杀的要灭了你,是小白衣挺身而出,说你讲得有道理,又批评他们嫉贤妒能,无事生非,还说华山论剑那会,他们也在背后议论她来着,说的什么,她早就一清二楚,就是不屑于同他们计较,若是他们敢对你如何,她就把新账老账拿出来一起算。于是大家就没动静了……” 小白衣,她真不愧是我的女神…… “所以你也就不用担心,暖风晴雪的人哪个不看小白衣的面子?我估计丁望岳都得消停一阵子了。倒是你,烧了一晚上,说了一晚上胡话,我真担心你烧成个傻子!” 我笑了笑,心里到底有块石头落了地。只是,他们就没有人发现将我掠走的人是卿珑么? 也是,当时速度太快了,快得我都来不及反应。 而且来得快,走得,更快…… “喏,这是你的伯乐锦书。”老鼠猫拍了拍床头柜上那高高的一摞册子,貌似嫉妒,但不无开心道:“可是真有你的,居然挖到了绝世至宝,都没等上交货就直接被人买走了。我也不知道你想换点什么,就照着你往常的习惯换了伯乐锦书。你也是,都这么赚了,还跑什么,直接提升修为揍扁他们!结果这一跑,差点便宜别人,多亏我啊……” 他挺了挺胸脯,又叹了口气,很眼馋的瞅着那摞册子:“这回你那狮子恐怕能直升四阶了。唉,我比你早驯服坐骑那么久,却落在你后头。我敢说,放眼整个帮派,你怕都是坐骑达到最高阶的第一人!” 真的么?我有那么厉害吗?那个什么莲真的值那么多钱?它被谁买走了?秦……明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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