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蕴回到家的时候,吴香兰已经在家做饭了,看着吴香兰在厨房忙碌的背影,赵蕴跑进去问:“妈,你怎么回来了?爸那边有人照顾吗?” 吴香兰从水盆里捞出一根黄瓜,扔在砧板上切的哆哆响,她说:“不是还有医生护士吗?哪里需要身边有人天天看着?” “医生护士要照顾那么多病人,哪里能时时刻刻顾得上我爸呀?” 吴香兰转身去生火,对赵蕴的话不以为然,说:“你爸的身体也不需要有人天天看着!” 赵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吴香兰果然没能坚持几天,之前赵成功没出事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看赵蕴生病醒来,也只是稍微对她好了几天,之后又变得跟往常一样了。 所以,赵蕴有点担心,问她:“妈,舅妈今天有去医院找你吗?” 吴香兰忙着炒菜,大声说:“她找我做什么?没有!” “哦,”赵蕴想了想,又说:“您明天去医院吗?” “上午不去,下午再去!” “那您上午要在家里做什么?” 吴香兰不高兴了,说:“我就不能在家休息一会儿吗?” “那倒不是,妈,这阵子确实辛苦您了!” 赵蕴坐了下来,手托着下巴思考,想了一会儿说:“妈,要不我给您买票,让您去看电影吧?” “听说最近新出了一部电影,可好看了!” 吴香兰关掉火,转身看着她,眉眼看着比刚才高兴了些,她将炒出来的菜端到餐桌上,说:“真的?你身上有钱吗?” “有呀,我攒了不少的零花钱呢!虽然前阵子给爸付医药费拿出去了一部分钱,但我身上买电影票的钱还是有的。” 吴香兰笑着坐了下来:“那成,什么电影?” 赵蕴说:“您明天去看了就知道了,对了,我明天想吃电影院隔壁那家国营饭店的红烧肉,妈,您中午回来给我带一份吧!” 有电影看,还有红烧肉吃,吴香兰哪里会不答应?所以她很快答应下来说:“成,明天给你带!” “那就这么说定了!” 吃完晚饭,赵蕴回到自己房间坐着发了会儿呆,明天把钱花出去,她身上的零花钱就没有了,要想再花钱只能动用藏起来的金条。 可是金条那么显眼,她该怎么花出去呢? 赵蕴想了老半天,也没想出好办法,索性找出一块金条握在手里看,看了一会儿又将金条塞进挎包的内层里。 第二天一大早,赵蕴背着斜挎包早早地出门。她想将那张大字报揭回来,贴一个晚上就够了,再贴几天就有点太招摇了。 可是她跑过去公告栏一看,却发现她的大字报不见了。 “怎么回事?” 赵蕴在地上找了找,难道是昨天晚上风太大,被风刮跑了吗? 可是地上干干净净,连张碎片都没有。 “难道是被人拿走了吗?” 赵蕴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着急起来,怎么会有人闲的去撕她的大字报呢? 不会真有人想找她报名吧? 她就是做做样子,条件都写得那么苛刻,谁能满足她写的条件呀? 思来想去,赵蕴还是觉得恶作剧的可能性比较大。 “既然是恶作剧,那撕了就撕了吧,省的自己动手!” 赵蕴松了口气,刚想走开,就忽然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你的大字报是我撕掉的!” 赵蕴脚步一顿,这声音有点耳熟,她转身去看,看见谢长渡在她身后拿着一张卷起来的大字报。 赵蕴看见谢长渡,便立即笑道:“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不用训练吗?” 谢长渡举起手上拿着的大字报,说:“你的大字报是我撕掉的!” 赵蕴这才低头看向他手中卷起来的大字报,“你?” 赵蕴很疑惑:“你撕掉它干嘛?” 她完全没有猜出谢长渡的意图。 谢长渡停顿了一下,被太阳晒成小麦色的皮肤泛起了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红晕,他低垂下眼睛,说:“你不是想找结婚对象吗?” “所以我撕掉了它!” “然后呢?” 谢长渡表达的太含蓄,赵蕴愣是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我,不是恶作剧!” 谢长渡沉默一会儿又说。 赵蕴喃喃自语:“不是恶作剧,那就是……”她很快意识到不对劲,她可真没有那个意思,谢长渡怕是误会了,她赶紧劝他打退堂鼓说:“我写的条件很苛刻的,你都能满足吗?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我招的是上门女婿!” 谢长渡点头说:“你的条件我只能满足五条,所以答不答应还是要看你。” 谢长渡盯着赵蕴说,目光十分真诚。 把赵蕴盯的十分不好意思,她结结巴巴说:“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过来撕掉它?” 这可就得从昨天晚上说起,昨天晚上被齐青教训了一下之后,谢长渡就和陈启去训练,可是训练没一会儿,陈永梅竟然拉着孙静上门,当着所有人的面就把钱孙静往谢长渡面前推。 俨然一副想逼着他就范的意思。 谢长渡不愿意就范,情急之下想起了陈启说的话,跟陈永梅说:“奶奶,您别费心了,我早就有了心上人,顺利的话,下个月就能结婚!” 当时他这句话的分量太过重,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队友们起哄说他闷声干大事,陈永梅气得脸色铁青,孙静愤恨的瞪了陈永梅一眼,甩头走了。 当天晚上,谢长渡趁大家都睡着之后,偷偷溜出来,跑过来撕掉了赵蕴贴的大字报,因为担心错过了赵蕴,所以他在这里蹲守了一个晚上。 不过,谢长渡没想告诉赵蕴这些事情。 他大概知道赵蕴为什么要贴大字报,他认为自己可以说服赵蕴。 于是他便说:“你们那天在公园里的对话,我听见了。” “什么对话?” 赵蕴皱了皱眉,心想这个叫谢长渡的,虽然看着木呆呆的,但好像心思还挺缜密。 “你和你舅妈的对话。你把这张大字报贴出来,只是做做样子吧?” 赵蕴被他揭穿了心事,心虚说:“既然知道做样子,那你还过来做什么?” 谢长渡认真说:“我帮你的忙,也想请你帮帮我的忙!” “帮你的忙?你也跟我一样,遇到麻烦事了?”赵蕴好奇的问。 谢长渡点头说:“对!”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成交!”赵蕴没有接着追问。 谢长渡有点愣,他说:“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找你帮忙吗?” 赵蕴说:“我信你的为人,虽然我跟你见面的次数不多,再说了,你不是还有你们的领导压着吗?我要是吃了亏,找老首长和周平领导给我撑腰绝对没问题!” 谢长渡顿了顿,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他接下来还要在部队待上几年。不在部队,他也没处可去。 赵蕴看着谢长渡眼睛下面的黑眼圈,说:“吃早饭了没?没吃早饭的话,我带你去吃早饭,顺便咱们商量商量一下细节!” “对了,你早上九点有空吗?还想请你帮个忙!” 谢长渡说:“有空!” 郑彩霞领着娘家侄子在早上八点多就预订了茶楼的一个好位置,期间,她不停地嘱咐娘家侄子说:“等赵蕴到了,你记得嘴甜一点,心眼不要那么实,人家问你在哪工作,你就说你在造纸厂工作,不要说你只是个临时工,等她嫁给你了,她就是发现了也反悔不了!” 身旁理着寸头的男人点头说:“姨妈,你放心,你教我的,我都记住了!” “记住就好!” 与此同时,田再圆也领着自己爸爸曾经提携过的小辈来到茶楼门前。 田再圆嘱咐他说:“收一收你的傲气,你别一副瞧不上的样子,等你看见了赵蕴,你就会谢谢我了。” 身旁穿着衬衫的男人不以为然,面上却还是带着笑说:“我都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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