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功的家属在吗?” 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医生拿着病历本不耐烦地对身旁的护士说。 此时赵蕴刚提了一袋纯肉包子回来,她一听见原主爸爸的名字,便赶紧跑进了病房里,说:“在,我在呢!” “你?”那医生上下扫了她一眼,眉头皱起来,又低头看向病历本,说:“你妈呢?” 这是嫌赵蕴看着岁数小,不管事。 “我妈她……” 赵蕴顿了顿,她也不知道原主妈妈跑哪里去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是原主爸爸的官职莫名其妙被撤,再就是原主爸爸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到现在都还昏迷着。 头几天还能看见原主妈妈的影子,到最近这几天已经很难看到她了。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赵蕴忙着照顾原主爸爸,哪还有空去管原主妈妈。 “医生,我妈她精神不太好,您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医生低头拿笔在病历本上写写划划,似乎不愿意在这事上过多纠结,便说:“家属平时要看着点,吊瓶打完了记得要去叫护士换!” “好,好,我下次一定好好看着!”赵蕴连连点头。 送走了医生护士,赵蕴坐下来开始吃包子。 吃一会儿就抬头看一眼病床上的赵成功,看着赵成功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模样,赵蕴心里五味杂陈。 赵蕴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穿越到了七十年代,成了原主。 她来到这里快一个月了。 前半个月她的日子真的过得很舒服,虽然是在七十年代,可赵成功是个工业局局长,有钱有房,赵蕴作为赵成功的独生女,想吃啥有啥,想穿啥有啥。 可是好景不长,局势一朝变了天。 赵成功躺在病床上,官职没了不说,每天还要花掉好多医药费。 住了半个月的医院,愣是没一个人来看过。 只有赵蕴天天来照顾。 赵蕴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毕竟占了原主的壳子,又托赵成功的福,过了好几天舒心的日子,无论如何,这个恩她总得还的。 只是,原主的妈妈,吴香兰到底去哪儿了? 已经有好多天都没看见她了。 一想到吴香兰,赵蕴心里便有不好的预感,赵成功宠女儿,吴香兰却并不一定。 没穿越之前的赵蕴是个记者,专门做生活纪实报道,像吴香兰这样的,她见得多了。 不过,赵蕴倒还心存幻想,也许吴香兰不是那样的人也说不定。 所以,赵蕴匆匆吃完早餐后,便跟隔壁床的打了声招呼,说她要回家拿点东西,叫隔壁床帮忙看着点,她快去快回。 这之后,赵蕴才安心地出了门。 赵成功的官职虽然被撤了,但房子是他自己的,没人敢动他的房子,所以赵蕴还是可以住在这里。 可是一踏进家属大院,赵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满院子的人要么在屋里探头探脑,要么直接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要点脸皮的还会端着脸盆假装要接水。 赵蕴被这些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 难道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赵蕴惴惴不安地快步跑回了家,到了家门口一看,果然有两拨人围在一起,个个争得面红耳赤。 “我姓赵,你们姓吴,你一个外姓人也好意思要我弟的家产?” “哼,你好歹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你还要点脸皮吗?当初是谁说了,从此与赵成功再无关系,这会儿倒觍着脸来说你是他亲大哥了?” 赵成才哼了一声,脸上的横肉也跟着甩了甩,三角眼左右巡视了一圈,自家这边两儿子一个比一个人高马大,而对面呢?一个赛一个的瘦,他吴江拿什么跟他比? 赵成才说:“你少拿过去的事情压我,今天我已经站在这里了,这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赵成才的两个儿子附和说:“对,我们才是一家人,你们姓吴的好意思掺和进来吗?” 吴江没办法忍了,说:“你们少欺人太甚,我妹子可是赵成功正儿八经娶过去的人,你们把她放在哪里?” 说着就推了吴香兰一把,着急说:“哑巴了吗?快说句话呀!” 吴香兰说:“他大哥,你看,成功还在医院里躺着,你这做大哥的,怎么一次都没去看过?” 赵成才完全不觉得丢脸,催促道:“办完今天的事,我就去医院看他!” 转头一瞥,忽然看见了赵蕴,眼睛转了一圈,心里有了个主意,他转头快步将赵蕴拉了过来,说:“大侄女,我是你大伯,你还记得吧?” 赵蕴看了他一会,没出声音。 这呆滞的模样让赵成才一下子就放松了警惕,赵成才继续道:“大侄女不是大伯说话不顾脸面,可是你这两个舅舅做的实在太难看,你爸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他们就想把你家的房子占为己有,而你妈呢,竟然也支持,你放心,大伯一定会为你撑腰!” 赵蕴转头看向吴香兰,问她:“妈,大伯说的是真的吗?” 吴香兰眼神闪躲,憋了半天才说:“小孩子别别管大人的事。” 赵蕴一听,彻底心寒了,她刚来时抱有的幻想荡然无存。 赵成功宠爱女儿,吴香兰却不是。 对吴香兰来说,没能生出儿子,是她最大的遗憾,女儿始终不能成为她的依靠。 赵成才听见吴香兰这么说,瞬间来了劲,说:“你瞅瞅,只有大伯才对你好!” 好什么好,当她是瞎的吗? 赵蕴沉吸口气,眼睛一闭,眼泪就落了下来,她不擦,带着哭腔说:“大伯,妈,你们就一起去看看爸爸吧,他已经昏迷好几天了,医生说可能就这几天了!” 赵蕴转向吴香兰,说:“妈,你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去看过爸了!” 又对赵成才说:“大伯,您也是,我在医院待了半个月,您一次都没来过!” 这些话一出来,旁边围观的人开始指指点点。 “一次都没去看过?” “还说是亲大哥呢,这也好意思做的出来?” “赵蕴她妈,你这做妻子的,怎么能这样?瞧瞧赵蕴都瘦了,再说了,人还在病床上躺着呢,你们怎么能这时候跑来争家产呢?” 吴香兰被说的脸一阵白一阵红,赵成才却不管,继续扒拉着赵蕴,说:“大侄女,你给个准话,只要你说让大伯帮忙,大伯一定会为你帮到底!” 赵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都说到这份上了,赵成才怎么还能这么不要脸? 赵蕴随便打了个马虎眼,说:“大伯,这事过两天再说,我回家给我爸拿点衣服!” 话说完,赵蕴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那些人并没有跟来,她一走,两波人又吵了起来。 吵吧吵吧,连重点都搞不清楚。 这房子虽然说还没被收回去,但是要过去也卖不掉,赵成功为人一生清贫,存款没有几个,这些吴香兰和赵成才都是知道的,所以他们才要争这样一个房子,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赵成功有钱,而且都存在赵蕴这里。 赵蕴床底下有一个保险箱,里面装着一箱子金条,全都是赵成功祖上传下来的,本来赵成功的爸爸打算一人一半分掉,可是赵成才不愿意赡养老人,所以这些金条都落到了赵成功手里。 赵成功对这些金条并不是很在意,一拿到手就给了赵蕴,赵蕴也很听话,一直放在床底下不动,其实吴香兰要是有个当妈的样子,她是能发现这箱金子的,可惜吴香兰从不去赵蕴的屋子。 本来赵蕴也并不在乎那箱金子,可是这两家人争家产都争到这份上了,她再不在乎那箱金子就说不过去了。 所以赵蕴回到屋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金子藏好,她把金子藏到了衣柜里,再把衣柜锁上,钥匙揣进兜里,又去赵成功的房间,收拾了几件衣服,再下楼。 赵成才已经走掉了,吴香兰和两个舅舅倒还在这里。 两个舅舅,一个叫吴江,一个叫吴海,和吴香兰一样瘦瘦小小的。 吴江见到赵蕴,不高兴说:“怎么见了舅舅不喊人?” 赵蕴毫不留情说:“我忙着去医院照顾我爸!” 吴江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语气里火气十足,好像要把刚才的怒火发泄到赵蕴身上。 赵蕴也不是吃素的,转头就怼说:“舅舅,你怎么不去看我爸呢?” 又对吴香兰说:“妈,医生问我,你怎么不在医院里。” 吴香兰还是要脸的,说:“你外婆病了,我去照顾你外婆!” “哦,那你有空的时候就来看看吧”赵蕴不紧不慢道,再拿手一甩,把吴江推开,提着衣服就走了出去。 部队里退休的老首长病了,谢长渡和陈启被领导派来去医院探望老首长。 谢长渡手里提着果篮,表情一脸正经。 但陈启却左看看右看看,一出了部队就没了人样。 陈启开玩笑道:“瞧瞧你干嘛绷得那么紧,在外面还不放松!” 谢长渡转头看着他,说:“放松,为什么要放松?” 陈启被噎住,说:“就算你不放松,那你也该笑一笑吧!” “不喜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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