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宝宁窝在水渠里看不到刚刚是什么人喊的嗓子。听到有人路过,也不顾得狼狈不狼狈,扯着嗓子喊救命。 “宝宁?"听路边传来一记男生声试探着喊了她名字。 她连忙回应,“是我。”然后转身想去看来人是谁。 接着“咣当”一声,自行车倒在地上。 余宝宁撑着身子,仰着脖子看了眼。劫后余生的表情顿时被兴奋代替,“惠仁哥!” 杨惠仁瞧见路边停了几辆自行车,几个半大小子站在水渠里,只是路边不平一声吼,谁知吼出自己的妹妹来。 扔下手里的车子,连忙往沟里跑。 沟渠边上的土松软,走一脚嗦嗦得跟着掉土,到了水渠里尽是硌脚的石头尖尖儿,估计是长时间雨水冲刷的原因。 “惠仁哥,可别让那几个兔仔子跑了!”余宝宁挪动了个姿势,看了眼要跑的王家小子。 那两个混混早就溜得没影儿,王援朝反应过来有人过来三两步爬上沟渠,脑袋里挣扎了一番最终选择骑自行车,刘强兄弟两个腿软的踢不开车撑。 杨惠仁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四个小子,安慰道,“没事儿,他们一个都跑不了。”,扯着嗓子朝喊道,“王力哥,嘎强哥你们把这四个小子摁住!” “什么情况?” 很快跟在杨惠仁后面几个骑车的男劳力冲了过来,老远就看到杨惠仁扔下车子就往水渠跑。 平时,杨惠仁稳重的很,这么慌忙肯定出了事儿。几人也很默契加快速度,在杨惠仁喊这嗓子的时候已经到了跟前。 见四个人要跑,停下车子三两步就把四个半大小子按住。 刘壮被摁住吓得哇的一嗓子哭了出来。 刘强脸也白了脸。嘴里一个劲儿嘟囔我只是路过,什么都没干。 可那几个人才不听他嘟囔什么。 “什么情况?用不用我们下来帮忙。”其中一个黑脸男人把头上帽子往地上一扔,朝水渠下面喊了嗓子。 杨惠仁尝试着挪动余宝宁,余宝宁的右腿膝盖不敢打弯儿,轻轻离地小脸儿刷白,他只能放弃挪动。 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急的脸上起了层薄汗,“我在这里看着,你们把这四个小子送到公安,让公安开车来把我妹送到医院去。” “那行,你们等着,我们去去就来。” 刘壮听到要送他们去公安局,吓得嚎的更厉害。 “我错了,我什么都没干,不要送我去公安局!” “不要,我害怕!" 绞着王刘壮胳膊的黑脸男人,伸手拍了下刘壮的后脑勺,“一点儿胆子都没有出来做什么混账事儿?现在知道哭了,要是犯了大事儿更有你们哭的。” 几人都是公社大队大队长,每天的任务就是东跑西奔,走惯了路,车子也不骑,扭着四个小子回了城。 杨惠仁担心余宝宁晒着,脱下外套罩在她的头上。“你这怎么被几个混混盯上了?” “那几个是王家的孩子。最近我们厂子不是分房子,王家想占个房子给王援朝结婚用,他们根本不到条件。。”她把王家的想法以及赵彩想扒着康宁远吸血败的事儿仔细的跟杨惠仁说了说。 杨惠仁边听从兜里掏出来一盒皱巴巴的烟盒,边抽边听余宝宁说。 “你和妹夫做的没错 ,要是王家占了这房子,你和妹夫在厂里估计得被同事指点的过不下去日子。” “可不,谁知道这王家人脑袋自私又自理,占了便宜还想占。就把事儿埋怨道我身上来了。多亏你路过,不然明天得上公安局去认尸。” 想想刚刚的事情,她心里有些后怕。 杨惠仁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这嘴上不带把门的,什么话都说。” 余宝宁傻笑了两声,“惠仁哥,你怎么正好来城里了?” “来开农收保证大会。多亏我当时没跟着去吃饭。”杨惠仁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后怕,看着余宝宁那狼狈模样,要是家里的人知道还不得心疼死。 等了会儿没见跑了的那两个人回来,杨惠仁先把水渠里的自行车推了出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车头有些歪,使劲儿正了正。 十分钟后,一辆绿色吉普车从城里过来,稳稳的刹车停在路边。 扭送王家小子的几人从车上下来,驾驶室前面走下来位公安。 几人合力把余宝宁抬到后车座。 余宝宁坐在后车座扭头看着杨惠仁拿着烟盒向几位帮忙的大队长们散了圈儿烟。 “麻烦嘎强哥回家给我送个信,别让家里等急了。” 杨惠仁骑车跟着吉普车一路直奔医院。 刚到医院,早就有三个公安在等着,其中还有个熟人,是新婚回门回来报案去她家的公安。 “小余同志?你真是有些惨。你家康工又出差了?” 余宝宁也觉得自己有些惨,干笑了声,“是呀,又要麻烦公安同志了。” “应该的,你先看伤我,到时候咱们再说。” 经过一通检查,右侧胳膊身子直至大腿都有不同程度的摩擦伤,膝盖有些骨折,经过治疗观察一天回家静养三个月到时候再复查。 刚躺下,公安就围了上来,询问起今天的事情原委。 “公安,我妹妹这种情况,那几个孩子怎么处理?” “现在正是严打期间,王援朝估计会被拉去劳改半年,其他人年龄太小估计双方和解后就会回家。” “是不是,我们不同意的谅解,那几个小子就会一直待在公安局?”杨惠仁看着床上可怜的妹妹,不想让那群小子过得这么轻松。 其中一个气公安点了点头头,“也可以这么理解,还有些事情需要我们核实,就不打扰你们了。” 杨惠仁前脚刚送走三位公安,余爸和余妈一路小跑来到病房。 见到躺在床上的余宝宁,余妈顿时放声大哭,“我可怜的闺女呀。” 余爸好歹克制了些,站在床尾爸爸的看着余宝宁躺在床上眼圈微红。 嘴里嘟囔着,“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余宝宁刚应付完警察,这里又应付起来余妈 ,拍着余妈的后背不停地说,“妈,没事儿,我就是小伤大夫说养养就好了。” “这伤筋动骨怎么能养好,我跟你大姑听说你被打了,气的活儿都干不下去,我的手直哆嗦。” 她大姑和二姑都是急性子,又住在这么近疼她比王柔柔还要更疼上几分。 看了眼门外,没瞧见人影,“我大姑和二姑没来吧?” 余妈擦着眼泪,“怎么没来,你大姑和二姑直奔王家去了。” 此时的王家已经慌乱成片。 期初听公安说,他们家那帮孩子把余宝宁打了。赵彩心里还在暗笑想夸孙子,可听说大孙子援朝要面临劳改半年。 大孙子刚刚接手她的工作,顺利的话今年就能成家,明年就能抱上孙子,一切都泡汤了。 “我去找那小西皮去,我家刘强刘壮才十岁冒头,怎么能去公安局,到时候还怎么考大学。”王秋梅这时候也不管自己的大外甥,满脑子都是自己那双十几岁的儿子。 老四更是气的在走廊子直骂人。 赵彩躺在躺椅上,挺了半天尸,哎呦哎呦的坐起的来,“素芬,你和秋梅到王婆子家,让她到医院说和说和这事儿就这样算了。” 赵素芬没想到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心里疼又失望,但始终是自己的儿子,摸着眼泪去找王婆子。 王家几个小子带着小痞子把康工媳妇给打了的消息,自打公安进了家属院就像风一样在家属院传了个遍。 赵素芬和王秋梅来到王婆子家,王婆子一听,脑海中闪现出余家姐妹那彪悍模样有些打怵,不想掺和。 可还是被赵素芬和王秋梅强架到王家。 “妹子,你可是害苦了我。这媳妇就是祸害,自从结婚后我们家就没有消停过。”赵彩头脑子一懵一懵的,拉着王婆子的手哭的那个肝肠寸断。 这事儿,王婆子丝毫不忍,“这事儿可不怪我。宝宁在娘家的时候可是好姑娘,来到你们家被逼的呗。" 新婚之夜就欺负人家的欺负人家姑娘,人家也不能白白被人欺负。 “不行,这事儿你还得给我想想办法。不然我可跟你没完。" 王婆子被嚷嚷的头疼,可不敢轻易答应。 “这事儿,我是真得办不来,看着公安局门口腿肚子就打转。” “王姨,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个姓,往上数几代咱们可能还是亲戚。我家刘强才十五,刘壮更是小,不能有案底。“ “吆,不想有案底就别做这么恶心人的事儿呀!" 余大姑和二姑在余宝宁结婚的时候都来过,知道王家就挨着。 挨着门儿找了过来。 两人满脸杀意的瞪着满屋子人。 “你们王家人真是不要脸,我家宝宁怎么你们了,一个劲儿欺负我们家宝宁。” 两人进屋,一路上见到什么踢什么,屋里的男人见状都出了门儿。 “今天不给我们个好说法,你们以后的日子别想过安生。”余家姐妹上回登门找说法还是余妈早产生余宝宁那回。 说来有二十多年了,那手艺丝毫不生疏。 王婆子见状只能硬着头皮拉架,“余家妹子,老人常说亲家已结不宜解,咱不能成了冤家,有什么坐下好好说。” “还好好说,要不是看着小康人还不错,就这样的婆家我们早上你们家找说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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