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你星动》的第一次公演未播先爆。几篇观众录制repo在互联网掀起热潮。 其中最受争议的白歆芮理所当然地被推到了舆论中心。 不是她的舞台表现力,不是她连续测评第一的成绩,而是她的花边新闻。 一个是尚未出道的素人,一个是权势遮天明面控票的金主,两个自带暧昧颜色的身份似乎有让人盖棺定论的天然魔力。 珺晟公关部门第一次遇上这么多工作,信息直接爆了。他们在集团内部APP发布弹窗,禁止给有关内容加热。 商务部同事们窃窃私语,表示谁也没见过那位所谓的总监。难道上层预备换人,要把他们现任总监顶下来? 现任总监罗荣假装还在出差,躲在他的另一套房子里擦冷汗。他是少数知道内情的人——集团继承人联系,他哪敢不从。 但, 他忍不住发信息试探何度: 【我老婆真的要杀了我了[大哭[大哭】 三十多岁的男人,和未满十八的预备女爱豆有了CP,这太不像话了。 对琼元集团在文娱行业的投资运行情况的考核按理已经可以结束了,但石韵潇还住在春城的湖滨别墅里。 何度小心翼翼给他发来舆情警示。关于今天的危险词条: #歆歆向荣# 他借了人家的名字,就得接受网友拿别人名字和她拼成暧昧的词汇。 他第一次录节目,不知道没发言的情况下也会有镜头给到他。于是他看白歆芮演出时直白的目光,还有一丝细微的笑意,通通被高清摄像机记录下来。 于是由珺晟出面知会节目后期,把他的镜头全部删光——包括给白歆芮评分的那一段。等到一个月后节目播出,大众就会遗忘。 否则, 他独独给她打的满分、他宽慰她的那些话,会化作网友手中一张张“他超爱”的喜报,当然——全都被冠以别人的名字。 石韵潇因为自己突然的想法哑然: 如果今天的男主角是他,他该如何招架? 他并不喜欢她,也绝无和她暧昧的心思。 她太小了。 百度百科说她下个月28号才过18岁生日。他对待她,大概是在对待一个小妹妹——一个贪酒的、爱哭的、胆小的、不太会吵架的小妹妹。 当然,不全是年龄的问题。 词条没有爆,甚至刚进热搜池就被火速撤换下。 但她今天获得了她从无到有的第一批粉丝。 足足五万。 一个总监就能为她带来这样的热度,如果她知道他是未来董事长呢? 他羽睫如垂翼,轻轻覆在无风无波的眼睛上。 他发信息给何度: xiao:【节目进度到哪儿了?】 何度:【白小姐晚上八点后在练舞室】 xiao:【别多事】 晚上九点整,天色完全黑了。石韵潇穿戴严谨,口罩覆面。 他走到了这座极具压迫感的建筑面前。 练舞室,其实是由一整层圆形楼体分隔出来的一个个小小的蜂窝状空间。虽然一公已经淘汰掉50位选手,但房间有限,对于剩下50位来说还是不够。 所以节目组想办法,让大家错峰训练。 而最晚的一个峰段就是八点到九点。 只有一个房间还亮着灯。 白歆芮今天练舞的感觉不太好。 她总是分神,跟不上节奏。对于音乐专业科班的她来说,节拍和旋律就是生命,她永远不会为了迎合舞蹈而放弃音乐。 天很冷,练舞室内没有暖气,但她还是出了一身汗。汗水从连帽衫的后背透出来,像天鹅的两片翅膀。 她按下录音机按键,准备再来一遍。 音乐的间隙,她听见有人轻轻叩了三下门。 崔思袅前脚才走,整栋楼里应该没有别的选手了。那么,会是谁呢? 白歆芮其实很有点害怕,她靠窗站,随时以备不测: “请进。” 那人一身黑,为她刚才在心里营造的恐怖氛围更添一筹。 石韵潇摘掉帽子,同她打招呼: “白小姐。” 见到熟脸,白歆芮的警惕却不减。 “什么事?” 他虽然帮她解围,她感谢他,但空间狭小且没有摄像头——他毕竟是个男人。 “有话要说。”石韵潇注意到她十分抗拒的动作,于是善解人意地:“还要练?” 白歆芮点头。 “那我在外面等你。” 白歆芮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她也不是真想练完了和他说话,她只是想让他出去,而他确实出去了。 她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不直白拒绝。 不过兴许他多等一会儿就懒得了,兴许她过一小时出去就看不到他了。 十点钟,白歆芮受不了了。 她开门出去,被突然闯入视线的一条腿吓到原地弹起。 石韵潇搬了一把椅子在她门口,在她开门出来之前,他全神贯注,在敲电脑。 他眼皮轻轻撩起,没有丝毫不耐:“练完了?” 白歆芮惊魂甫定:“没有。上个洗手间。” 她独自踏进走廊深处。过了几秒又折回。 她十分抱歉地站回到他面前,提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太过分的请求: “可以陪我去吗?” 环形走廊用的是声控灯。白歆芮故意把脚步踩出声音,这样他们就不必交谈。灯光在他们面前亮起,又在背后暗下,有古典歌剧的氛围。 到了。 白歆芮进去前不忘提醒石韵潇:“就站这里,不要太近。” 这里太安静了。一点点声音都会被回声无限放大。 白歆芮出来,发现他站的位置比刚才更远。 她的脸颊爬上很明显的红。 怎么这么没用。厕所都不敢自己一个人来。 但他的表情很淡,一点也没有生气。 在今天晚上剩下的时间里,白歆芮继续练舞。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门外的一点安全感,黑夜不再是束缚她手脚的怪物。 凌晨十二点,她精疲力尽打开练舞室的门。 石韵潇还在,一个动作保持了两个小时。见到她出来,他合上电脑。 “累不累?” 白歆芮摇头:“今天很有效果,所以舍不得走。” 夜来有风,石韵潇把羊毛大衣脱下来,递给白歆芮。 她连连拒绝:“我都是汗。会弄脏你的衣服。” 石韵潇直接披在她身上:“衣服是用来穿的。” 两人并排,沿湖走回她的宿舍。她走里面,他走外面。 “当然是因为我没有交钱啊。” 石韵潇扬眉,让她说下去。 “录节目晋级要交钱的。你是投资人,你不知道?” 白歆芮问完就明白了,选手是最底层,节目组其次,而他高高在上。他看不到那些太灰暗的东西,他的世界永远光亮。 否则他不会看不过去,为她说话。 她更相信他不是一个小小总监。他是雪山最尖端的一捧冰,他的气质和崔思袅相似,那是千亿家产经过几代才能娇养出来的清澈纯善。 石韵潇否认:“需要多少?” 白歆芮正色:“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问题在于,这笔钱交上去了,她的名次就等于是花钱换来的,这和她的意愿不一样。 “那白小姐的意愿是?” 没有路灯,白歆芮的眼睛却明亮: “只凭自己的努力,干干净净闯娱乐圈。” 石韵潇垂脸,笑了。 白歆芮以为他不信: “我知道节目的心思,我那么厉害,淘汰我,节目多有看点啊。” “所以我更要努力,让他们怎么都淘汰不了我。” 看破综艺套路,她是通透的。对自己的实力有认知,她又是坚硬的。 加在一起,难怪她有的时候像钻石,有的时候又像水晶。 湖面送来薄薄的风。柳树的枝条一动不动,还没有到她们抽芽的时节。 汗湿黏腻,白歆芮伸出雪白的手臂,在栏杆上贴一贴,微微凉。 石韵潇十分郑重地望进她的眼睛:“你会的。” 他越是信她,越是为自己之前对她的臆测而愧疚难当。她小心翼翼的、笨拙到倔强的那点谋算,从来只在她自己和她自己的理想上。 他也有的。他刚刚留学归来,初投身集团事务,繁重的工作已经使他分身乏术,但他的眼前是无尽的旷野。 白歆芮没料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想抬眼看看他的侧脸,但是眼眶一热,只好重新低下头。 她当然会在意的。 她刚刚和这个圈子进行了第一波交锋。 她是带着很高很高的期待来的。她有能力,有学历,也有刻苦的努力。她呈现的结果也是合自己心意的。她虽然早知道圈子复杂,她一意孤行,脚步不会稳,但她不知道掏心掏肺的付出只能成为炒作的棋子。 她打动不了任何人。 除了她面前的这一位。 灯光亮了起来,已经到楼下了。 白歆芮从未觉得这条路那么短——明明每天早起赶路上课的时候她都嫌它漫长。 顺着室外台阶,一级一级往上,他们停在玻璃大门的外面。 她的泪痕挂在脸上,亮亮的。她好像领会到了什么: “你不姓罗。” 这是一个语调下沉的陈述句。 石韵潇颔首:“嗯。” 心里有个声音说:如果她问,就坦白。 但她没有问。 她扬起下巴,故作轻松地:“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拿什么来换?” 石韵潇的心敲起闷重的鼓点。 她是不想问,还是不需要问? 如果是前者,他在她心里算什么。 如果是后者,他又算什么。 他烦躁地望进远离她一侧的夜幕: “你想要什么?” 她的眼睛追着他:“我下个月28生日。” 石韵潇等她下一步要求。 是要礼物,还是什么。 但是她上目线全然舒开,星亮的眼眸闪烁着愉快的期许和不确定的犹豫。唇线轻轻上扬,有着玫瑰的形状和颜色,极为动听地: “我想你来我的音乐会。” 石韵潇眉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愠怒松动了。 没有时刻,没有地址。 而他的行程表已经排到了半年之后。 “我会来的。” 得到肯定答案的白歆芮看起来很轻松,她把他的外套脱下来,想了想,搭在手臂上。他的衣服很长,她要奋力举起才不让它拖地: “衣服我借走了,洗完还给你。” 没等他回复,她倏地跳进那扇门: “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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