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官媒和珺晟的背书,《婚事》节目组第二天就发布了更新预告。 【结婚这件小事儿第二季: 再次集结出发,期待和你继续相约!】 背景底图是代表海洋的深蓝。它现在承载了环境保护主旋律的网宣责任,同时也是珺晟对外形象之一,务必端庄持重。 石韵潇最近忙得很,白歆芮没有机会问他更多。她心里的疑虑很多。关于珺晟为什么放不下沉没成本,非要救回这个水深火热的节目,关于纯公益性质的环保合作,关于石砚沉莫名的宽和。 但是节目原定就是三个月,现在看倒是正在回到正轨。多出的时间,让她有更多心力可以花在音乐节筹备和专辑事宜上。 她比石韵潇更忙。 空中飞人一样在录音棚和音乐节场地来回飞行。池旭传还给她接了不少商演——那些她刚出道的时候都不怎么去的场馆,以五万一场的价格抛售。 助理糖糖心疼地为她撕开蒸汽眼罩。她的眼睛肿得厉害。 名气和流量是一把双刃剑,她刚刚从慢节奏的生活中出来,重新融入圈子的速度也太快。 但她不得不往前走。 天后的虚名除了让人望而却步之外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确实的利益。爱惜羽毛的前提是有人珍惜,而现在连为她做微博数据的人都寥寥无几。 “我真是一点也没看你吃到什么豪门红利。”糖糖噘着嘴委屈,“珺晟那么大的集团,从手指头里面漏一点的事情!” 酸胀的眼球好容易放松下来,白歆芮靠在软枕上放松颈椎,听她絮叨。 糖糖不是陈泮,这三年,她一直跟着白歆芮。她年轻,看问题的视角不太一样。 “你太喜欢他。” 白歆芮眼睑松动。 这一次的拼盘音乐节是早早定下的。时间原定四月,但是C城春来天气变化太快,主办方协调多次,终于定在了3月28号。 “别多想,没有另外的企划,资方似乎并不知道那天的特殊意义。” 那天是白歆芮的生日。 但池旭传仍然同意了日期变动。 生日哪里都可以过,但是市场背调的机会不多。如果庆生的宣传口能吸引到更多粉丝买票,那是很有利于她今后演唱会谈条件的。 但她的粉丝群现在冷冷清清。 进群门槛已经一降再降,甚至有人只是多刷了几天她的热搜,都能收到后援会的入群邀请。 【拜托,都买到我头上了,我粉的是林漪栩诶,昔日的第一名还能和第三名抢粉丝?】 【别买啦,买了那么多粉都是假的,天后丢不丢人啊】 这两条博文受到了来自白歆芮粉丝不同程度的冲击。 在吵架方面,粉圈秉承着脱粉不脱黑的理念。但凡他们吵架的精神能发挥十分之一到白歆芮的数据上,她也不至于要在拼盘音乐节过生日。 住在阳城的第二天,松松到了。 作为她的制作人,她的演出是一定要到场的。 两个人坐在沿河的炒冰店里,看小桥流水,水鸟振翅。 “我第一次演唱会就是开在阳城。这里的大家都非常热情。我记得他们当时用玫瑰花灯排成心形,录视频欢迎我来。” “但你这一次的票卖得不好。”金松松实事求是。 “可能是我记错了,他们当初热衷的是红气傍身的大明星,而不是白歆芮这个人。” “你的粉丝会哭的。”金松松还是一针见血。 “你得正视自己的人气,他们现在不来,是因为还没有想起你,你毕竟走了三年,不能奢望每个人都保持当初的热爱。” 白歆芮低头不语。面前的芒果绵绵冰尖端化开了一点,牛乳浸润果肉,有一种迂回绵长的甜。 “你发我的那几首de,我都听了。我觉得为了适合音乐节,编曲上还是需要更多调整。” 总共八首歌,白歆芮已经反复打磨很多遍了。金松松开口,她还是耐心地做笔记。 她最终拍板: “尽快赶出来吧,要留出彩排的时间。” 白歆芮重新整理满页的笔记: 工作量很大,时间很赶。 她没日没夜地泡在录音棚里,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老歌新曲反反复复唱了无数遍。 邬天霖知道她的性子,在收到她歌单的下一分钟就称病推让顾宣接手。 顾宣年纪轻,也算是工作狂一样的存在,但是连他也没有见过白歆芮这样的歌手。 可以不吃不喝,泡棚就是她的养分,来会打磨旋律,半度半度地修音,乐团的老师们都没力气了,白歆芮还在唱。 一遍一遍,无休无止。 在这段时间里,石韵潇只给她发过一张囡囡的淘气照片。 如他所料,没有回音。 【松松:累完了[翻白眼][翻白眼]】 【xiao:[握手][握手]】 【松松:没点别的表示?】 【xiao:预算不够了。[图片]】 珺晟旗下位于北市的筱由广场,对外广告展示区放了大副的宣传视频。 在全国各大一线、新一线城市的CBD大型商超,这样的展示位还有800个。 一天之内,写字楼的白领、路边锻炼的老大爷、上下学的小朋友,大家讨论的内容只有一个: “白歆芮要开音乐节?” “她复出了?” —— 珺晟集团的打卡机制松弛,没有固定的上班时间。 这次是特殊情况。 昨天临时通知,早上有要紧的事情,需要大家按时到达。 陆续到集团上班的每一位员工,通勤路上打照面时都看到了白歆芮的宣传资料。 他们迈进公司的时候,还在议论着集团内部限定的八卦。 “你听说了吗?上个月在克林……” “是真的,我有朋友在那里,还拍了照片,但是被要求不能外传。” “董事长儿子啊,未来的继承人!我都在电视上看到了,要不是不想丢工作,我真想去爆料。” “你小心点吧,有点苗头的博主都被夹了,一点都发不出去。” 顺手拿笔记本进会议室,金灿灿的纸条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一张门票。躺在每一个人的工位上。 “瑶台音乐节?这什么奇怪的名字?嚯,白歆芮,那我知道这是谁送的了。” “靠,所以这是总部小石总送的礼物?” “阳城?这我还得搭飞机过去?” “背面写了啊,以各个子集团为单位包机来回,酒店房费全免。不算在年假和旅游假里面。” “可以不去吗?领导要捧人,买了票包场也就算了,总不至于叫我们都去凑人头吧?” “不去就得留守打工啊……” 会议室的门啪嗒关上。 今天只有一个主题: 白歆芮在阳城的音乐节,如何联合品牌号召购票。 —— 音乐节倒计时两天。 录音总算到了收尾环节,金松松戴着全包耳麦,严肃地返听每一个细节。 她微微颔首,宣布一个反复纠结的音节总算有了合适的归处。 “那么,大家庆祝一下吧!” 一致欢呼。 顾宣不知道从哪里掏出酒: “白老师,敬你!” 白歆芮昼夜不分地连轴转了几天,从录音室里走出来的脚步都是虚浮的。 她为难地抱住酒瓶,心虚地看看陈泮。 她知道她辛苦,适当的放松是可以的。于是默许点头: “不能喝多。” 小小的房间里很快收拾出一张长桌,桌布酒杯一应俱全。 搞艺术的多少能喝点。白歆芮入圈多年,也算见识不少。尤其是能跟着她和松松拼命的,都是平时说一不二的狠人,总得有个释放的点。 松松一改工作时的冷面,活络地穿梭在房间里,为大家安排座位。 大概是睡眠不足,太过疲倦,白歆芮看着松松,眼前无端地浮现出那个人的脸。 好几天没有联系了。 他也不知道来找找她。 凭什么她要想起他,好不公平。 她捏起薄薄的玻璃杯,一饮而尽。 呛出眼泪。 在座的大家面面相觑: “姐,点的夜宵都还没到呢。” 静下来,正好听见外面的门被客气地敲了两下。 顾宣跳起来: “外卖到了,姐,咱先吃点再喝。” 开门的瞬间,晚风卷起黑色风衣的衣角,温柔地撩过白歆芮鬈曲的鬓发。路灯明黄的光扬起微尘,朦胧地画出他的身形。 他戴了黑帽子黑口罩,只剩下含情的一双眼。 白歆芮闷头看向他,心跳和呼吸同步停滞。 同座的大多被他的气质震撼,只敢窃窃地谈论。 这是哪家的公子?怎么会屈尊到他们小小的录音棚?怎么会把他错认成外卖员呢? 圈内人?白老师的朋友?肯定没错了,这样的姿容身段,只在圈内才会有。 于是大家的目光都投向白歆芮。 松松回避门口那男人的眼神,悄悄注意白歆芮的反应。 她晃晃脑袋。刚才那杯白酒已经夺去了她六分的清醒。 明明就是他,她却不敢认。 她可不想明天的头版登上类似“白歆芮醉酒喊出的名字居然是?”“白歆芮酒后吐真言”这样的花边新闻。 她站起来,眼神虚焦,像刚学会走路的奶猫,没迈出一步,就失去平衡倒下去,落入他温热的体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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