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她疯了……”电话那头的余曜声音粗哑,听起来非常疲惫。 段晴愣住,回来的车上还和简成宁提到这事,幕后指使者许薇薇应该接受法律的处罚,怎么就疯了呢? “她怎么了?”段晴想了想,不至于吧,许薇薇过于算计,步步为营,她会为了害人的事暴露而精神失常吗?这样心思精明的人承受能力不应该这样脆弱的。 电话那头的余曜苦笑,“简成宁失踪的事,被查出来她脱不了干系,也许是压力太大了……” 前两天,段晴和简成宁滚落崖涧后,后面赶来的汪全和加文立即逮捕了潘昌亮和同伙。 在派出大量人手在涧底寻找段晴和简成宁时,汪全代表的警察这边,连夜对潘昌亮和同伙进行审讯。潘昌亮就一小混混,和他一起的同伙又是个输得没脑子的赌徒,在审讯过程中,压根儿经不起审问,很快将整件计划和盘托出。 至于为什么要谋害段晴,潘昌亮说就是想为许薇薇出口气,他的同伙则说是向余瑜借了许多钱,只能出力抵债。 口供一致指向余瑜和许薇薇,她们两人是幕后策划者,即将面临来自法律的起诉和审判。 可是在警察准备对相关人员进行管控时,才发现余瑜早就收拾好出国去了,不知所踪。而许薇薇这边,在她没有如愿收到计划成功的消息后,打不过通潘昌亮电话,也找不到余瑜,心里已有不妙的预感。 警察找上门时,许薇薇先是极力否认。警察拿出口供证据,她又变得沉默不语。由于许薇薇未年满18岁,暂行收押到未成年看管所,准备以教唆罪报至法院。当晚,许薇薇就发疯了。 “小晴,你安全回家就好。”余曜停顿一下,好像有话没说完。 段晴沉浸在许薇薇疯了的消息中,她还是无法相信。 “能下来谈谈吗?我就在你家楼下。”余曜似乎很小心地征求意见。 换作平常,段晴直接不理余曜,可许薇薇疯了这事实在太出乎意料,段晴很难拒绝此刻的余曜。他们三人曾是最好的朋友,走到今天这步,有些事确实电话里说不清楚,应该当面解决。 “好,我就来。”段晴应下,起身往楼下走去。 楼下,小区中心花园一隅,余曜站在路灯旁边,灯光投下他孤零零的身影,显得格外寂寥。 段晴缓慢靠近,她从未看过如此落寞的余曜。在她的记忆里,他一直是那个自大又无忧虑的少年,而现在的他仿佛沧桑了许多,站在那里都能看出他的哀愁。 感受到段晴的靠近,余曜转身望向她,恍如隔世。他早知道段晴变了,不再是从前那样依赖自己,是他还在强求两人关系回到重新,却不知他落下她好远了,她早达到了他不可及的地方。 “我真的很高兴你平安。”这是余曜的真心话,即使段晴不再和他做朋友,他还是希望她好的。 “谢谢。”段晴也很感慨。虽然余曜经常忽略自己的感受,可始终希望她过得好的心意是不变的。 “他真的对你很好。”余曜这两天晚上都守在段晴家楼下,直到先前亲眼见到简成宁送段晴回家。简成宁和段晴亲近的聊天模样,他心里多少还是刺痛的。 段晴觉得没趣了,“你找我下楼谈话,不是谈这些吧?”再这样谈下去,她不如直接回家刷题好了。 没有瞒过段晴,余曜确实还有其他私心,“对不起,本来不该说这些,我知道许薇薇一直针对你,她要为所做的事负责。” 初夏夜里微凉的夜风吹过,段晴没有冷意的感觉,只有舒适,“余曜,你还是舍不得她?想和我商量放过她,对吗?”她早看透了余曜摆脱不了许薇薇对他的影响,听到这话也不会难受了,反而余曜的承认更证实她决定远离男女主的正确决定。 余曜本不敢直视段晴,他也认为这要求太过分,许薇薇指使潘昌亮伤害段晴,要是段晴真的出事了,他很难原谅许薇薇。可是,他认识许薇薇多年,早习惯了她的陪伴。 许薇薇在许家过得并不好,一直不受重视,余曜经常关心照顾她。现在许薇薇进未成年看管所,许家立即宣布没有这个女儿,如果他也不管许薇薇,他很担心许薇薇会不会寻短见。他失去段晴,姐姐也不知所踪,不想再失去身边人了。 段晴察觉到余曜矛盾的内心,讽刺地指出,“就因为许薇薇一心爱恋你,她只有你,所以她就可以伤害你身边的人吗?” “不……”余曜想说不是这样的,他只想留住身边人,可他也觉得这话说不出来,段晴才是受害者。 “薇薇她,在这世上就剩下我了。”最终,余曜叹气,他无法对许薇薇发疯的事放下心蒂。 段晴一听就觉得好笑,平时许薇薇在余曜面前无时无刻展示的柔弱,果然对准了余曜不为明显的优柔寡断一面。在余曜过分干涉段晴的决定时,她就意识到余曜不仅自大,也对事物或关系不果断。 “余曜,我不是针对许薇薇。”段晴鲜明地表明态度,“但提醒你,许薇薇疯就疯了吧,她如果好起来,还是得接受法律的惩罚,除非她一辈子也别好起来。” 余曜愣住,无法反驳。 谈话进行到这里,关于许薇薇的话题基本结束。段晴的表态很明显,许薇薇要么做戏做一辈子,要么自行承担法律。 “你姐姐去哪里?知道吗?”余瑜这边的事,也是段晴和简成宁回来后关心的重点。当事人的亲弟在这里,段晴想知道余瑜的去向很正常。 余曜知道无法帮助许薇薇,正在情绪沮丧中,他没有回避段晴的问题,“我不知道。” 余家全家人都不知道余瑜的去向,她没告诉家里任何人,独自就出国了。余瑜是余家长女,一向对家族负责,唯有这回让余家很难处理。她是参与谋害弟弟的同学,这并不是太大的事,段家早就没落,可余家万没想到会得罪了豪门圈里最顶级的简家。 这两天,余家控股的企业股价遭受不明的重挫,正在进展中的几大项目由于投资方撤资而失败。简家那边什么话也没对外说过,余家却已是元气大伤。 余曜没有将这些告诉段晴,家里目前的困难,他也得帮着父母去解决。唯有许薇薇这边的事,他认为段晴应该了解,如果可以,希望段晴看在往日朋友份上,宽恕许薇薇犯下的错,结果还是不行。 余曜不知道余瑜的消息,段晴也不强求,她还有件事想说,“余曜,人生再来一次,你最后的选择还是许薇薇。” 这话比许薇薇疯了和姐姐失踪,还要让余曜震撼,他品出了不对劲,神色惊讶,“你也是?”他早就猜过,可没想到段晴自己提出来。 段晴心下了然,“果然你是的啊!”重来一次,余曜最终还是站在许薇薇那边,不愧为男女主,始终锁死的。 “祝福你今后的人生,也希望许薇薇好好悔过。她接受过惩罚后,以后我们互不相欠。”段晴准备回家了,多说无益,她只能诚心祝愿余曜,这位她过往最好的朋友。 这段与过去完全决别的话,余曜听懂了,他没有其他理由挽留段晴了,“小晴,我也祝你幸福。”从今以后,他只能远远看着段晴,心里将她视为永远的朋友,以及,他没法说出口的喜欢。 回到家里,段晴立即坐回桌前刷题。与余曜的告别是她从前就决定的,可真正走到这步,心中还是很感慨,不如让学习冲淡这股情绪。 约摸一小时后,段晴才拿起充电的手机,发现有许多未接电话。于菲语打得最多,紧跟着是季远,甚至还有冯明海。 这些人打电话没人接,就发来微讯消息,无一不是问候她的平安。 先前因和过往好友告别的郁结,此刻一扫而光,她还有其他关心自己的朋友呢!段晴一一给众人报平安,感谢他们的关怀。 这么多的信息里,没有简成宁发过来的,他的手机在异世就坏掉,也许是回家忙着处理其他事,还未恢复通讯工具吧。段晴是这样猜测的,也就不太在意了。 这晚,段晴睡了美美的一觉,直到第二天早上。 段晴精神饱满地去上学,引来许多同学围观。在她和简成宁失踪的两天,本来大家就是奇怪他们两人同时缺课。随着许薇薇那边出事,学生们也有自己的人脉,很快就打听出事情的大致经过,流言蜚语再度传遍全校。 对此,屡次受谣言cue到的段晴并不太在意,她都麻木了。而且,因为许薇薇的退学,今后关于自己的谣言会更少,段晴就更不在乎了。大家珍惜吃瓜的时间吧,以后真没什么新鲜瓜可吃了。 走进教室,看着最后排窗边的两个空位,段晴感觉十分亲切。 上课时间到了,简成宁没来,下课后,他还是没来。 “家里要处理的事太多了吗?”段晴想着简成宁不像自己孤身一人,来去无牵挂,说不定是家里那边没处理好。毕竟简家可不是普通豪门,简成宁肯定要处理好些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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