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牵着走 在一家品评不错的中餐厅吃跨年晚餐。 有盛嘉昀在场，氛围无比热烈，他像个话唠，说个不停，简直一个人就能串一台相声。 徐斯年耐住性子，打断他的表演：“什么时候回京？” “明天下午呀，先去小鱼家的园林逛逛，下午回京看看几个老人，再回海市。” 徐斯年的语气好似有些嫌弃：“还要回海市？” “那当然，几个要好的同学朋友陆续回海市，人多好玩一些。” 徐斯年扫了他一眼：“成天惦记玩，也不回公司帮忙，说你，你也是油盐不进！” “先尽情玩嘛，等毕业了，自然就回去帮忙了。” 姜予默默听着，感慨这位爱玩的少爷，一言不合就要被抓回去继承家业。 盛嘉昀吃着吃着又说：“对了哥，下次回海市，你得给我辆车开。” 徐斯年头也不抬：“然后又像上次那样撞得面目全非？” “那次是被一个二逼坑的，而且没有面目全非，只是车头凹陷了几处，不是修好了么。”盛嘉昀眼睛里尽是狡黠，“哥，我要是没车，怎么活动啊？难不成你希望我天天找小鱼玩，让她上不了班？” 徐斯年：“……” 像是极力忍受，他面无表情地道：“就开那辆撞坏的。” “成。” 姜予听着哥俩讨价还价，觉得徐斯年还是挺疼这个弟弟的。 盛嘉昀et了车，又嚣张起来，逮着姜予问：“小鱼，你说你没男朋友，但是大学里总被男生追求过吧。” 这个话题要是单独私下说，她还能放得开一些，当着徐斯年的面，总感觉很难为情。 目光不自觉地掠过坐在对面清俊的男人，依稀辨别出他似乎也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笑意不减地看过来。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姜予想缓一缓。 “好奇呗，国内的大学男生怎么追求女生啊？” 姜予结巴着：“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会不清楚？”盛嘉昀表示质疑，“你长这么漂亮，男生一定穷追不舍。” 之前有是有几个，但姜予性子冷，又低调，都冷处理了，后来就没人追了。 盛嘉昀却像个八卦记者，继续问：“有没有送花送礼物给你？还是围一圈蜡烛表白？” 姜予皱眉：“没有，现在不兴这么老土的表白方式。” “那他们怎么跟你表白？” “没有人跟我表白，一般就在微信里聊天，我不想聊，就不会回复，或者约我出去，我说有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说完脸颊莫名发烫，又不敢看徐斯年，依稀记起之前也不回复他的信息。 盛嘉昀却难以置信：“居然没有死缠烂打的……你们学校的男生眼睛是有多瞎。” “难道你就没有遇到心动的人吗？” “！” 心动什么的，仔细想一想，第一次产生所谓心动的感觉，居然是对那个在雨中抽烟的男人。姜予下意识地看一眼徐斯年，很快心虚地挪开眼神。 她借着喝茶的空当，遮了半张脸，闷声道：“没有。” “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与此同时，徐斯年捕捉到了她的眼神，暧昧的目光透过眼镜传递过来，饶有兴趣地问：“你看我干什么？求助场外观众？”说罢眉梢扬起，“还是找个参照物？” 姜予一时舌头发僵，无言以对。 最后朝盛嘉昀不耐烦道：“哎呀你别老是聊这些嘛。你怎么突然好奇男生追求女生的事了，难道你有喜欢的女生在国内念大学？” 盛嘉昀一向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对啊，但是那姑娘好像对我不大感冒，我在国外的时候，找她聊天，她也不搭理人。” “也许是异地的缘故吧。”姜予扮演起了知心姐姐。 “也不全是，我回来后跟她说要不见个面，她说没时间。”盛嘉昀恍然大悟，“照你的描述，是不是就没戏了？” 徐斯年在一旁发笑：“难得啊，花花公子也有被拒绝的时候。” “哪里能算拒绝，不过是聊骚而已，我正经追求女孩子的第一步都还没迈呢。哥，你不会因为没追过女生，所以觉得这是拒绝？” 徐斯年：“……” 盛嘉昀越说越上头，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着也要尝尝被喜欢的姑娘拒绝的滋味吧。” “过年老爷子又得念叨你了，你都要奔三了。” 徐斯年却一贯淡定，给姜予倒了茶，又给自己倒茶，闲闲地道：“想打听你哥的隐私，还嫩了点儿。还有，你哥才满28，离30还早。” 盛嘉昀笑眯眯对姜予说：“说了吧小鱼，我哥很神秘的，套不出话。” 这话无疑透露出，他俩私下里八卦过徐斯年……姜予尴尬起来，只好端茶喝。 徐斯年看过来，语调悠悠：“你想打听我的隐私？”他扯唇，“直接问我就好，跟不着四六的盛嘉昀打听有什么用？他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臭弟弟。” 盛嘉昀气道：“谁不着四六，谁是臭弟弟！” 姜予赶忙解释：“没有打听，是下午喝咖啡时，他自己主动八卦你的。” 他笑了笑，眉目中含着几丝看不明白的暧昧，带了挑.逗的意味，丝毫没有在乎旁边还坐着一个臭弟弟。 “那你想知道吗？” 那种眼神、神态、话语，根本是故意逗她。姜予下意识地长“嗯”了一声，猛烈摇头：“不想知道。” 只听嘶的一声冷笑：“等你想知道的时候，再来问我。” “……” 盛嘉昀插话：“小鱼，别跟这个老狐狸过招了，他城府深得很。” 少顷，徐斯年往椅子后靠了靠，身体放松了一下：“差不多了，去江边走走。” * 餐厅距离江边不远，三人沿着街边走了一段路，一路上有很多群众朝江边走去，喧闹声不绝于耳。 徐斯年张望四周，看这情形不对，停下脚步：“江边肯定人山人海，容易发生踩踏事故，别去了。” 盛嘉昀并不赞同：“跨年夜不都是凑个热闹嘛，国内的秩序我还是很信任的。” “这个区域的客流量最大，最容易出事，安全第一。”徐斯年十分警觉地说。 “不是吧哥，去江边跨年可是你说的，你应该预料到今晚肯定有很多人。” “实情超出了预想。”徐斯年继续劝，“换个人少的地方跨年也一样。” 盛嘉昀一脸的鄙夷：“果然是老年人，不懂我们这些年轻人的玩法……要不你回去，我带小鱼跨年。” “……”姜予站在一旁，一时没有吱声。 她知道江边肯定有很多人，不过几年前跨年发生过事故后，这几年都有管控，所以她也相信秩序，加之原本对这次跨年有些期待…… “走吧小鱼，我带你。” 姜予不由自主要跟过去，正在此时，胳膊却被徐斯年一把拉住了，吓了姜予一跳，只好止住脚步。 他的表情略显严肃，不安的神色溢于眉眼，摇着头，简单吐了两个字：“别去。” 姜予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他一向成熟周到，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让姜予觉得倍儿有安全感的人……可是这样一个男人，也会有不安的时刻…… 她愣了愣，帮腔道：“要不换个地方吧，不去江边也成。” 盛嘉昀简直无语凝噎：“那多没意思……” 正僵持着，盛嘉昀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等会儿，我先打个电话问问。” 片刻后，盛嘉昀喜悦的神情浮现：“我有几个朋友在聚，我去找他们玩了，你们老年人还是跨老年人的年吧。” 徐斯年瞅着表弟：“别去江边就成，自己注意安全。今晚家里不设门禁时间，但明早九点我们准时出发去苏城，过时不候。” “行。”盛嘉昀好像巴不得这样，“有场子热闹，谁喜欢在外面人挤人啊。” “……” 盛嘉昀说话就去路边打车，徐斯年看了看姜予，面色缓了许多：“你跟我走吧。” “哦，好。”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就被抓住了，男人拉着她朝餐厅的方向走，像是怕被人潮冲散。 他走在前方，姜予抬眼看去，男人宽肩窄腰，天生衣服架子，黑灰色的大衣随风轻摆，流畅的下颌线在夜色里显露出好看的弧度，连嘴角也微微弯起，仿佛沾染了一些春风得意。 安全第一的道理她都懂，可是为什么，他还要捏着她的手腕不放…… 被温暖有力的手牵着走的感觉……很微妙，姜予感觉自己其实也有点贪婪。 走到人稍微少些的地方，姜予才甩了一下，示意他放开。 徐斯年松开了手，侧转身子看她，面带微笑：“想去哪里跨年？人少的地方，都可以。” 他像是在哄她。 “我其实对跨年没有多大兴趣，以前都是在园子里看看跨年晚会。”姜予捂着嘴打哈欠，“有些困倒是真的。” 真的很困，早上六点多就起床了，午休也没睡。 他淡笑：“那我们回家？” “嗯。” 开车回去后，姜予拿着行李袋，又住回了之前住的卧室。他说这间卧室会给她留着，阿姨还经常来打扫。 洗漱完，姜予就躺下了，连盛嘉昀是几点钟回来的也不清楚。 早上醒来拿起手机，看到了徐斯年在零点发来的信息： 【新年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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