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点半，一个陌生号码电话打了进来。 “喂，小念，是我。” 她的头脑因为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清醒。 “陈老师，您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陈瑞的语气带着中年男人特有的稳重与压迫感，“小念，你最近在准备哪个项目？” 不管是什么时候，老师对学生都自带一种禁谎咒的技能加成。 再加上她从小就不怎么会撒谎。 “陈老师，我...最近没有跟项目。” 话一出口，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显升了一个调子。 “没跟项目，所以他们说你去直播打游戏当什么，播...主播都是真的？” 陈瑞一向不爱上网，这条消息也不知怎么就能传到他的耳朵里，想必又是一些闲的没事干的师兄弟饭后八卦让老师听见了。 果然露脸之后会被认出来，这一点她早就该想到的。 如果不是江知渺，这样的娱乐新闻怎么也不会这么快传开。 这个点打过来，想来不是扯犊子来了，不是没想过这一天，早早编号的借口，此时却说不出口。 “是。” 陈瑞在电话那头语重心长的说了有大概半个小时，话里话外无非就是不想让她的才华被埋没，去干点正经事！ “小念，你的新游园项目虽然不能实施，但是你的天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又何必自甘堕落...唉，你师兄过几天也要回来，你也跟着一起过来吧！” “老师，我最近可能不行。” 随着电话的挂断音，我看着手机壁纸上的建筑模型，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重塑。 自甘堕落吗？ 可是当时被否定的也是她的坚持，骄傲，不也被打破了。 和江知渺的直播安排在了周六晚上，也就是两天后。 趁着直播开始前，冯念念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带他了解这个游戏。 最好能在直播开始前，告诉他雷这种东西不能往队友的脚下扔。 早上九点，收拾好需要带的东西坐上了他们安排好的车。 看着他的指尖在手机上操作，冯念念想起昨天晚上跟老师的对话，这两天还得回去一趟，昨天刚被说教一顿，今天就过来给人上起了“私教课”。 冯念念：“你点下车干嘛！” 新人第一步，找到适合自己的键位摆放位置。 一个上午冯念念都在看他对着手机上指指点点，总算在午饭前帮他设置好所有位置。 江知渺：“这个放左边，我喜欢左边一点。” 他的脸不知何时凑了上来，耳边还有他刚才来过来的微风，“你...你每次都点错位置。” 因为一个射击键的摆放争执了几个来回。 冯念念把手机塞到他的手里，一个请的姿势堵住他接下来的动作。 江知渺：“好了好了，你来你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万震推开门就看见这样一幕。 “几点了。” 江知渺伸了个腰，看着万震问道。 他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已经是一点五十。 可能是水果吃得多，过了饭点也没觉得饿。 不过江知渺没怎么吃，想来平时也不是准时吃饭的主。 “起来活动一下，一直看手机也不好。” 行吧，就算是不想附和他的话，但是人总不能好赖话都不听。 之后的两天我几乎都是准时在同一时间到达，然后在差不多的时间离开。 周五的傍晚，坐上万震派过来的车，把她送到了这次直播的地点。 到了才知道这个地方是江知渺之前住的地方，一直空着，不过现在已经被打扫的格外干净。 “进来吧！” 木质地板踩上去发出的声音，让她对这个地方的好奇相得益彰。 说实话比起那个别墅这里更像是江知渺生活的地方。 客厅的墙上挂满了与人之间的合照，冯念念停下：“这个照片你还留着呢！” 那是他们的第一张合影也是最后一张，班级合影，我站在他的前面，笑颜如花的。 冯念念永远清楚的记得，那天的他在阳光下肆意的笑，却不知道那天之后他就去追自己的梦了。 所以每每回忆起来总是感觉真实且缥缈。 直播开始前半个小时，造型师还在我的头上挽着现在最流行的发型，几个稀碎的小毛发显得很乖。 这次的直播是露脸的，虽然我早就在心中暗示过自己放轻松。 “就和你平时打游戏一样，不要在意镜头。” 冯念念沉思了一下，颇为正经，“有美颜吗？” “给你安排上...还有什么要求吗？” 他的后半句冯念念没有注意听，人早就跑到位置上摆弄眼前的镜头，十分钟后镜头里出现我们的脸。 万震在不远处给了我一个加油的手势。 开播前五分钟。 江知渺：“冯念念，你别紧张啊！” 冯念念：大哥咱俩到底谁紧张，你手别抖行不。 欲哭无泪，经过两天的训练，一夜成神是不可能，但是已经把自保的方法告诉他了。 “没事，又不是专业比赛，娱乐而已。” 直播开始。 江知渺迅速进入状态，随着半分钟音乐的结束，他对着镜头侃侃而谈。 冯念念跟着他的节奏，介绍自己。 弹幕：江哥如果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弹幕：什么情况，江知渺也来做主播了 弹幕：不会还有人不知道江知渺打游戏菜的跟狗一样 弹幕：哥哥是演员，不会打游戏很丢人吗 弹幕：管理员干嘛呢，禁言啊 弹幕：不要吵架 弹幕：不爱看滚 她看向江知渺，他并没有因为弹幕上的言语脸上有过多的表情。 这年头，在娱乐圈里谁还没有一个够硬的心里素质。 管理员上线之后，弹幕果然平静了许多。 开始游戏，江知渺和我随机组队。 开播十分钟不到，就已经有超过五千万的在线观看人数。 江知渺：“去哪？” 冯念念在地图上标了一个点表示回应。 江知渺：“吓得不敢说话。” 这么多人呢？给点面子好不好。 “P城。” 和他的沟通仅限于此，那些想来看热闹的从刚开始的起哄，再到后来就真的是在看打游戏。 只有江知渺会时不时的回复网友的问题。 江知渺告诉大家他刚开始学习打游戏，他也说起高中时的事情。 与她的有所出入，有刻意的隐瞒一些。 默默调大人物的脚步声。 弹幕：感觉小姐姐有些不想听是怎么回事？ 弹幕：哥哥被嫌弃了，我有点高兴是怎么回事？ 冯念念：“江知渺，话说你高二为什么转学了。” 冯念念的声音应该已经通过耳机传到他的耳朵里。 江知渺喝了一口水，“突然决定的，想去学表演。” “是这样啊！”明明很在意，明明... 也许这个问题不该现在问。 直播时间两个小时，我们在最后的胜利中结束了这次的直播。 直播的顺利结束也代表了我们相交的点时间到了，再之后还会有交集吗？ 她很快就要回归她的生活中去了，而她甚至都没有资格问一句，他的生活。 冯念念坐在沙发上，除了万震和一个助理其他人都已经先离开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她现在有些糟糕！ 她站起身，话说的很轻。 万震接完电话一脸为难的站在远处。 “小念，抱歉啊，你这会估计走不了。” 现在江知渺的小区里以及门口到处都是私生。 她走上前顺着玻璃朝下瞄了一眼，三五成群的人分布的不算稀松。 她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这种场景，好奇的想要看一眼。 江知渺把她拉了回来。 “会被拍到。” 这可是16层，被他的话惊到，看他那淡定自若的样子，这种场面估计早就见怪不怪！ 一个小时后，助理先走了，本来准备好的聚餐也取消。 万震：“你们饿了吧！现在也不能点外卖，我去买点吃的，小念，就委屈你在这儿再待一会了。” 冯念念摆手，“没事没事，万哥，其实我也不是很饿，不用出去的。” 江知渺：“辛苦了！” 没再拒绝，因为今天的直播江知渺上午都没怎么吃饭，现在肯定饿了。 门又一次打开关上，随后听到门口的怒吼，侧过头看着依旧平静的江知渺。 “他们总是这样吗？” 江知渺拿开手机，顺手拿起她今天路过买的栗子剥了起来。 “我都习惯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她笑了一下，“我哪里那么不经吓，就是突然觉得太火也不好。” 江知渺：“也不全是，至少在这个圈子里，火和不火就是两个境界。” 她有些不敢相信这句话会从江知渺口中说出。 江知渺：“抱歉！” “这有什么，我本来回去也没什么事情，而且有你这个大帅哥作陪，我赚了好吗？估计外面人得嫉妒疯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当时我转学也没有跟你说一声。” “手伸过来。” 冯念念接过他剥好的栗子，捏在手里，“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好歹我们算是朋友。 “......”他像告诉她，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真相。 她猜测他不能开口的原因，是因为高中时喜欢的一个女孩吗？ 没关系了，都这么久了，就算有别的原因，好像也真的不管她什么事？ 说到底也就是她这么幼稚！ 冯念念：“万哥出去买什么了，怎么这么久。” “估计快了。”他看了一眼时间。 说曹操曹操就到，话音刚落，万震就领着一大袋子回来了。 看着他手中的菜，“不是买饭吗？” 冯念念吃着火锅，把刚才的小情绪全都抛之脑后。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火锅。” 江知渺：“谁是为了你，我自己想吃好吗？” 万震在一旁默默的下菜，刚才是准备买饭的，刚走到小区门口，就收到了江知渺的消息。 哪个艺人敢在大晚上吃川味火锅的。 江知渺就敢。 三人：“干杯。” 晚上十二点，门口的“哨兵”才陆续离开。 满屋子的火锅味反而更添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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