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句话,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沐云生知道,与他这种人打交道,最后吃亏的只能是她。 思前想后,她决定先走为上。 只是,温时筠却不想让她走。 “他说,要本王替二弟筹备生日宴。” 沐云生内心一怔,回头看向温时筠,四目相对间,她却从他的眼眸里看出了别的情绪。 “温时筠……” 他二弟,要回来了吗? 温时筠轻轻站起身来,走到沐云生跟前,“你说,这生日宴本王办,还是不办?” 沐云生愣住,这跟她有何干系? 他倒是很会把难题出给她。 “我不知道。”沐云生说,“这是你的家事,我还是不参与了。” 温时筠轻笑一声,随后道:“本王送你回府。” 沐云生闻声拒绝道:“不用了。” “不用?”温时筠抬眸看向她,“甚好,那便陪本王去喝茶赏花。” 沐云生蹙紧了眉头,他这幅趾高气昂的语气,谁想跟他去喝茶赏花? “不了,我还有事。” 说完,沐云生朝着门口走去。 然而,却被单手拦住了去路。 沐云生低头,然后生气道:“你让不让开?” 温时筠挑眉,“不让又如何?” 沐云生轻笑一声,然后张嘴直接往温时筠的手臂咬了下去,她是真的很用力。 耳边传来温时筠闷哼一声,然后说,“沐云生,你属狗的吗?” 沐云生笑了,如同被风吹响的铃铛一般悦耳,她恶狠狠的看着温时筠,“下次你再拦我,咬得就不止手臂了。” 她肯定往他掌心来上一口。 温时筠眼眸微动,最后说道:“既如此,便赏脸与本王喝茶?” 沐云生心想,她都这样了,他竟不生气。 还请她喝茶? 他这性子,倒是被磨的越发让人看不清了。 想着,她也是要去喝茶的。 就依了他。 温时筠闻言后笑了笑,然后对着门外说,“石白,备马。” * 原本以为温时筠会想出捉弄她的法子。 可如今,当真是请她喝茶…… 看着摆在眼前的茶,沐云生拿起来轻抿一口,然后秀眉一拧,“苦的?” 她从来没喝过这么苦的茶。 温时筠轻笑出声,“这茶可是今日的新品,你可是第一个尝到的。” “温时筠,你这分明就是多放了茶叶。”沐云生气冲冲的将盖子揭开,果然里面只有少许的茶水,茶叶都快溢出来了。 温时筠见状,“本王方才手抖,不小心放多了,重新给你倒一杯便是。” 沐云生冷哼一声,他这哪是手抖,分明就是在报她方才咬他一口的仇。 温时筠随即又递给她一杯新茶,“本王已经让石白去买你最喜欢的芙蓉糕了。” 沐云生顿时僵住,温时筠是当在哄小孩吗? 她没给温时筠好脸,冷言冷语:“谁要吃你买的芙蓉糕?” 温时筠就是喜欢捉弄她,他觉得,她生气的时候的模样可爱极了。 有一件事他一直想不通,沐云生平时野惯了,却偏偏总是穿着一身白衣。 也不怕行动不便? 半晌,才回过神来,眼前的少女却仍旧冷着脸不愿看他。 “那不是本王买的,是石白谢你收养了野兔,特意给你买的。” 沐云生心想,那石白还怪好的。 温时筠又说,“你腿上的伤疤,好了吗?” 沐云生昨日上药时看了一下,那道疤痕已经淡了许多,只要她坚持每日三次,就能见效。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说道:“这药一日三次。” 温时筠的笑意渐渐收了回去,敢情她每日给他上的药,都相当于没上? 沐云生立马反驳回去,“只是每日三次更有效而已。” 她也没办法,谁让那药不能分开。 再说了,他现在不是已经有药了吗? 这般看着她做什么。 沐云生瞪圆了眼,然后道:“温时筠,你不会恩将仇报吧?” 温时筠淡淡道:“本王可不是狼。” 他的确不是狼,他是比狼还可怕的存在。 这时,石白将买好的芙蓉糕送了进来。 沐云生正想告知小白的近况,石白却被温时筠的眼神吓得连忙退了出去。 温时筠将芙蓉糕从纸里取了出来,然后用碟子装着,最后出声,“吃点糕点垫垫胃,等会本王让石白送点吃食过来。” “温时筠,你这又是送糕点,又是请吃饭,你是有求于我吗?”沐云生戏谑的说。 温时筠闻言,语气淡淡,“是啊,本王想将生日宴的事情交付在你手上。” 沐云生默默的将拿起的糕点又放了回去,她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于是说,“你我婚期将近,到时府上事多,实在是帮不了你这个忙。” 她说完,正准备起身,却被他的手拦了下来。 “着急什么。”温时筠抬眸,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眼前人,他轻笑出声,“云生,你在怕什么?” 怕什么,她只是不想参与他的家事。 再说了,她没那闲工夫。 沐云生回应着,“我怕你对我下套。” 让她上他这条贼船。 温时筠嘴角弯弯,朝着门外道:“去让小厨房,做些吃食送过来。” 很快,门外便传来一声,“是。” 沐云生看不懂他,实在是看不懂。 她出声道:“为何非要吃这顿饭?” 温时筠回道:“过了今天,我们要许久见不到了。” 她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婚期将近。 想到这里,沐云生喜上心头,终于有半月不用看见他了。 可是下一秒,她又不开心了,等成亲之后,岂不是要日日见,夜夜见? 石白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 每个人手上都端着菜肴。 而后一个接着一个将菜肴摆在桌上。 有东坡肉、桂花鱼翅、狮子头等…… 温时筠先是舀了一碗鸡汤放在沐云生跟前,然后又给她盛饭。 “这些菜,可还喜欢?” 沐云生敷衍着嗯了一声。 然后试探着夹起东坡肉,过了几秒后,她才终于吃了起来。 温时筠当真没骗她,吃完饭就送她回府了。 而后,也没再刁难于她。 等沐云生入了府,石白才说,“小侯爷,二少爷的生辰,不是在腊月吗?” 温时筠淡淡道:“本王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随口一说,石白愣住了。 温时筠抬眸看向别处,“她关心本王的手,无非就是知晓了这伤疤的来历,既然如此,本王不如多说一些。” 石白一怔,半晌才开口,“小侯爷,您这是为何?” 温时筠回道:“她心软。” 而他也在赌。 石白顿时明白了什么,可他不敢说,也不敢想。 “嫁衣可裁定好了?” “已经好了。” 温时筠沉思片刻,“送去沐府。” 石白一惊,“全部吗?” 那嫁衣按照小侯爷的要求,裁定了二十多件,他可从未见小侯爷对别的事这般上心过。 “嗯。”温时筠又闭上了眼睛,“去樊楼。” * 回府后。 沐云生走在小道上,秋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姑娘,您去哪里了?” 秋月小跑过来,此刻脸还微微红着。 沐云生回道:“怎么了?” “是夫人,夫人想让姑娘去选结婚当日穿戴的首饰。”秋月说。 沐云生闻言后,便道:“走,去看看。” 穿过走廊,再过小道,便到了她阿娘的院子。 阿娘院子里有棵梧桐树,此刻正开得茂盛。 沐云生无心观赏风景,直接就朝着母亲的卧房走去。 进去之后,她看见阿娘跟前有许多金首饰,她出声唤了,“阿娘。” 江灵见她来,连忙让跟前的下人把首饰盒子都拿了过来。 “姩姩,快来看看,喜欢那个。” 沐云生点头,上前挑选着,她第一眼就看上金色带花钿的步摇和带流苏的凤冠,款式简单,不繁重。 听说大婚之日,事物繁杂,头上的物件要等到新郎将红盖头揭开,才能取下来。 她想了想,还是越轻越好。 “阿娘,女儿就要这个了。” 江灵一向让她自行做主,便允了她。 “阿娘原本想给你裁定嫁衣,可方才小侯爷让人前来带话,说嫁衣已经裁定好了,明日便会送来。” 一想到要离家而去,沐云生便生出些许不舍来。 “阿娘,他的是他的,阿娘若是想为姩姩亲自裁定嫁衣,那姩姩只穿阿娘裁定的。” 江灵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姩姩,小侯爷可有派人为你量过尺寸?” 沐云生思索片刻,摇头道:“未曾。” 是啊,温时筠都未替她量过尺寸,又从哪里裁定嫁衣? 江灵愣了一下,然后道:“定是忙忘了,不过他有这个心也好,到时,阿娘让人修改便是。” 沐云生微微点头,没有反驳。 * 隔日。 沐府很是热闹。 那樊楼来了二十多个人,每个人手上都端着一款嫁衣。 江灵都感到意外,樊楼裁定的衣裳都价值不菲。 更何况,这还是二十多件。 “江夫人,可否让我们把衣裳给沐姑娘送去?” 说话的这人,是樊楼的管家,蔓纱。 江灵道:“我已经让人去请小女过来,请姑娘先到前厅等候。” 蔓纱点头,让身边的人都把衣裳抬到前厅里去。 一行人在前厅分成了二排。 蔓纱一直注视着门外,过了许久,她眼尖的看见一位身着白衣,气质清冷的女子缓缓而来。 等那位女子走近了些,蔓纱才开口道:“沐姑娘。” 沐云生应了一声,“让各位久等了。” 蔓纱摇头,然后让身后的人都向沐云生靠近,“沐姑娘,这些嫁衣,都是按照小侯爷的要求裁定的,您看看喜欢哪件。” 沐云生本就对婚嫁之事没多大上心,所以随便指了一件,“就它吧。” 蔓纱提议道:“沐姑娘,要不先试试?” “温时筠知道我的尺寸吗?”沐云生说。 蔓纱轻声说道:“昨日茶楼,我也在。” 沐云生这就明白了,为何昨日温时筠非要带着她去喝茶。 原来是为了这事。 “这位姑娘,你们樊楼对尺寸可有失误过?” 蔓纱回道:“只要人站在跟前,我便能一眼看出来此人的尺寸,并且分毫不差。” “那便是了,就这件吧。”沐云生想到要一件件试穿,就觉得心累。 不过,温时筠能请樊楼的人来裁定这么多嫁衣,表面功夫也做的够足。 这样,皇宫里的人以及老侯爷定会认为,他只是想娶妻。 蔓纱一怔,这还是她接触过的女子中,唯一一个对樊楼衣裳不敢兴趣的。 不过,一切依照客人为主。 “既然沐姑娘已经选好了,那其他的衣裳,蔓纱便送到姑娘的院子里。” 沐云生点头,“秋月,带她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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