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的来路不久之后便在朝廷内外公开了,皇上下令将那整个□□的人马全部诛杀,一个不留。却是依旧只字未提恪贤贵妃曾与皇上诉的状子,就算问起恪淑贵妃娘娘,皇上也只说是因着她恃宠而骄的在御前做了失态之事,才将她给罚了的。 对此,无论是什么人也都不能说个什么出来了······ 之后,皇上又亲自来了珍宁殿一回。那日难得的点了恪贤贵妃的名字,让恪贤贵妃侍寝。也不知道皇上是个什么打算,只是显然是不太想谈之前的那些事情,恪贤贵妃也自然是识趣,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因此更是没有再提,只是安静乖巧的侍寝。倒是自那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恪淑贵妃被禁足,宫里没人再能在恪贤贵妃眼前找不痛快了,这会儿还真是整日容光焕发,笑意盈盈的。 沐德去问,恪贤贵妃一点她的脑门说道:“你这傻孩子,这事情,到底已经在皇上心里种下了根。你九弟弟既然已经出生了,那恪淑的好日子自然就要跟着没了······虽是没能一气儿将她扳倒,却是为着她到低也是被送来的一位和亲公主,母家再不闻不问却也还是要顾及个面子的问题。皇上也不过就是念着这些个,又念着这些年的情分,才放了她一马······只不过,这番事情下来,就是傻子都能猜得出这事情和她脱不了干系的了。” “原来还能这样行事·······?”原本想着恪淑娘娘这回下手下的干净利落,竟是就算让人抓住马脚却依旧可逃脱的出来,却又听恪贤贵妃这般说,更是让沐德觉得这些事情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想一想,还真是颇为长见识了。因此恪贤贵妃这一解释,沐德便忍不住若有所思的嘀咕道。 “自然是可这般行事。咱们这样的女人,一辈子都是要被困在这皇宫里的。左右又出不去,自然是要想办法在这宫里活得好才行。今日既是种下了种子,那么便再用多年耗着······只要不把自己耗死了,早晚有一日,那人定然会再露了马脚,遭了报应的。不急·······且等着就是了。” 沐德点点头,便将这事情放在心里藏着,此后也不再提起。她倒也不算太擅长那些权谋之道,只是却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尤其是来日方长,恪淑贵妃这般的人物,如今看着实在不是个能让人认同的人,想来苍天有道,有朝一日,说不准真就会马失前蹄也不可知。 因着这几日事情多,等着这事情有了结果,沐德才终于想起来去看看为着保护自己受伤的芍药。自从那日皇上让恪贤贵妃奖赏那日为保护主子们而受伤的下人们之后,恪贤贵妃终于在某日得了空的时候,颁布了贵妃娘娘的懿旨去赐予她们奖赏。算来,几乎是珍宁殿里所有那日当值的下人们都得了赏赐,不论是受伤还是没受伤的,只是受了伤的人得的赏赐更为贵重些,这也是为着让殿里的人能更齐心,别为着些赏赐而心生不平。 而这其中,因着芍药一举救了沐德的性命,恪贤贵妃更是给了头赏。赐了百两黄金,更命人在芍药的老家那里买了五亩地,并派人宣告芍药在宫里立了功的事迹。 那日,沐德喜气洋洋的带着恪贤贵妃赏赐的懿旨和百两黄金,亲自去了芍药住的下人房里。她被那贼人给踹了肚子,上面青肿了一大片,只是运气好,没给伤到脏腑,因此御医来了几副药下去,这会儿已经可以下床走动走动了。 沐德去的时候,芍药正躺在被窝里,与同她一块儿住着的小丫鬟们闲话家常,看见沐德和爱莲姑姑一行人举着贵妃娘娘的懿旨进来了,都慌忙从被窝里爬出来。 沐德便让爱莲姑姑将芍药连忙扶了起来,然后将懿旨念了,放在她手里。又让人将百两黄金放在她床头,笑盈盈的看着她,“芍药,这些日子有许多事情忙着,今日才能得了空来探望你,你在这儿歇的可还好么?” 芍药连忙行礼道:“多谢主子记挂,芍药这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御医说了没有大碍,还劳烦主子亲自过来探望,真是让奴才惶恐极了,更是心里觉得高兴,这么多日,终于又能见着主子了!”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沐德连忙挥挥手道:“看你这样儿,我不过是来看看你的伤,你却还站起来恭迎我了······尤其是这般站着,我却还以为是扰了你的休息了······还不快回床上躺着,你就那么躺着与我说说话就行了。” 芍药听了一惊,就想说些什么。却是爱莲姑姑偷偷拉了她一把,笑着说道:“你还是听主子的,赶紧坐下吧。本来就是来探望你的,若是还让你站着侍奉,那咱们主子成了什么人了?” 这话一说,芍药才恍然大悟的看了眼这屋里还站着的许多其他小丫鬟们,随后便行了一礼道:“既是如此,那奴才就谢主子的恩典了。”一边说着,一边被爱莲姑姑搀扶着坐在了炕沿上,与沐德笑着说话。 倒是沐德,原本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芍药毕竟是为了救自己才让贼人给踹伤了,又不比那些个粗使的小公公,是个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的贴身侍女,自然是应该过来看看的。只是却不想着到了这里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在这地方竟然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虽然这地方也是在珍宁殿里的一间房,却是反而令在这殿里做主子的沐德觉得不自在了些。因着这是下人住的地方,此时不当值的下人们都在这屋里歇着。倒是沐德这一来,她们都不得不站在旁边候着,方才她进来时看见那许多丫鬟们彼此嬉笑打闹的场景却是更加不能有的。 沐德坐着问候着芍药,才发现能说的左右也不过就是那么几句话。因着周围人多,贴心话也是不能说的出口,这些天碰到的事情尤其不敢多嘴,只怕让人听了传出去不好。又看芍药有伤在身,原本是躺在被窝里歇着的,只自己来了,虽说不是站着了,却也只能是坐在炕沿战战兢兢的回应着,顿时让沐德觉得自己在这地方待得多余了似的。 便是几句话之下,实在是不能再待得住了,便让芍药好生歇息,又命人将自己的体己钱拿出来些,亲自放在了芍药手里。她能拿出来的不算太多,却是握着芍药的手,亲声道了句谢。随后又左右看了看,便带着人从那屋里出来了。 等着又到了院子里的时候,沐德才松了一口气,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爱莲姑姑说道:“我是不是做了多余的事情了?” 爱莲姑姑却笑到:“主子这般做法是对的。主子能来,就说明主子心里是真惦记着芍药的。想来芍药那丫头又不傻,自然是能明白主子的心意的。” 沐德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想了想说道:“嗯······我就想谢谢芍药,她那日拼着被贼人伤了的风险来将剑递给我,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还不如我的臂膀有力气些呢·······” 爱莲姑姑宽慰的回道:“是,奴才明白,芍药也明白的······主子,勿多忧心了。” 沐德低着头,带着人一路走到了自己的侵殿。只是到了门口却也没进去。她站在那儿想了想,只觉得因着许多下人们都因伤休息,尤其是没了芍药闲话打趣,心里颇感寂寞。又看天色还早,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便说道:“爱莲姑姑去我屋里拿上些好看的饰品,咱们再去一趟广安殿吧,说起来,我也有些日子没去看看五妹妹了·······前几日听信儿说她的伤势日益好转了,这会儿应该是能见人了吧。” 那日五公主沐仁被贼人伤了肩膀,沐德亲自照料,直到皇后娘娘生下了嫡皇子之后,才又有妥帖的姑姑和长公主沐临的贴身女侍们过来接手。 因着那日御医说五公主的伤势虽然不重,只是却也还有三天的凶险期要渡过。因此自那日之后,广安殿为着新出生的嫡皇子,产后不得下床的皇后娘娘和受伤昏迷的五公主,一直谢绝任何人探望,只说里面贵人们都要好生将养,不能见得外客。 就连每日晨起妃子们的觐见都被停了,只等着皇后娘娘将身子养好了再说。对此,皇上也是觉得此举合理,便是准了,更是派人在广安殿整日镇守,不得再有差错。 直到这许多日子过去了,皇后娘娘虽然还在坐月子,却是能听见五公主沐仁伤势好转的信儿。一想也是,若是五公主的伤势没见好转,噩耗定然传的会更快些。倒是如现在这样不咸不淡的,反倒让人心里觉得安生。 沐德带着随从们一路到了广安殿,果不其然在门口见着了守卫的兵士们,便让爱莲姑姑递了信,问问能不能探望探望受了伤的五公主。 那兵士派人去里面传话问询,不一会儿皇后娘娘身边的姑姑就出来了,笑着对沐德说道:“见过四公主。皇后娘娘说四公主照顾五公主有功,又亲自击退了贼人,是个稳妥的人,就让老奴过来传话,说是虽然此时还不能见人,却还是要感谢四公主那日的搭手相助,此时五公主身子已经见好,就让老奴带着四公主进去,直接去五公主那里就是,可不必到皇后娘娘那里问安了。” 沐德便回道:“沐德有劳姑姑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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