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鸣神岛旁边的森林中,圆滚滚的胖貉达摩躲在灌木里面一动不动—— 一个男孩从高高的树枝上跃下,像一只敏捷的小豹子一样警觉的观察四周,手里将苦无反手支在身前,一步一步向达摩的方向挪,他在试探。 果不其然,他发现了与草地不同的地方。 手中苦无一转,猛地向后撤,接着对准那块地皮飞出苦无——只听机关被弹动和绳子绷紧的脆响,从地上猛地冒出十几只锋利的竹刀,四周也有飞向男孩的暗器。 男孩高高跃起,从腰间抽出两把弯刀来,将飞向自己的暗器尽数弹开,在飞速扭身的同时,一把弯刀脱手而出,直直钉向达摩—— “好,考试合格!” 不远处的达摩彭一声,障眼法白雾中跳出一个狸猫打扮的女孩来。 她揉了揉眼睛,接着跑过刚才的陷阱来到男孩身边,像往日一样开了个玩笑“不愧是我的徒弟呢,学的好快啊。” 田村介尹把苦无捡回来揣进腰包。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去把地上的陷阱机关都收起来,如果是往常,早柚早就气哼哼敲他脑袋了,但是—— 田村大介的消息传来时,社奉行那位大人严令禁止这个男孩擅自行动,他猜到了田村介尹会偷偷去找他的生父兼仇人的田村大介。 早柚虽然和田村介尹是前后辈的关系。 还会开玩笑说自己是他的小师傅,但是在这件事上,早柚帮不了他,甚至现在还在看管田村介尹,以免他去做傻事,也是因为这个,男孩与她关系生疏了一些。 “那个,我听他们说了——米娅姐要回来了。” 早柚只好提起这个话题来,她看着男孩的动作顿了一下。 这个时间点上,龙宫米娅回来一定是要处理田村大介的事情,基于早柚对那个女孩的了解,龙宫米娅大概率干的出带走田村介尹一起的事,这个信息被允许告知田村介尹。 田村介尹扭过头来看她。 “她真的要回来了?” 那是抓住机会的语气,男孩如早柚所料,为这个消息感到愉快。 田村介尹也知道,如果是那位龙宫米娅,是一定会允许他跟着去,甚至支持他手刃自己的父亲的,在绯木村清剿事件时,她就让复仇成为了自己努力变强的生存目标。 这么想着,男孩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让早柚更加担心,似乎这个男孩会为了复仇彻底放弃自己稚嫩的生命一样。 田村介尹和早柚返回了社奉行为终末番准备的宿舍,他被允许和早柚生活在距离不远的宿舍里,那个宿舍总是空空的,放着男孩自己的床,自己的手里剑,自己放的整齐的生活费……更多时候早柚交给他的时候会开玩笑说那是实习工资,以及,关于龙宫米娅剿灭绯木村的报告。 早柚有时候会借男孩的房间躲避鹿野奈奈和打盹。 所以她知道。 田村介尹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甚至比早柚小了太多,这个男孩在终末番没有负责的监护人——当时托马带着自己要求加入终末番的男孩到来时,社奉行就没准备让他成为真的忍者,一个怀揣复仇私心的小孩子,并不能成为为社奉行服务的安全力量。 只不过是看在托马和龙宫米娅的面子上。 早柚自己都无法独当一面,依旧被保护着,根本不能在田村介尹的事上有任何话语权。 原本大家都以为他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沉寂,但田村介尹却总能见缝插针的找到学习的机会,常常来求早柚替他训练,像龙宫米娅一样独自溜出去杀怪物练手………他学的却全是杀人术, 早柚有些后悔了。 她后悔让田村介尹如愿所偿的学习忍术,那些东西早柚自己都没有勇气去使用。 ——她决定在米娅回来后和她谈谈。 至少,早柚不想让男孩死掉。 —— —— “米娅小姐,你是拥有神明力量的人吗?” 我在心脏加快和轻微的耳鸣里,听见阿贝多平静的问我,这是第二次提问,而我的态度已经让他得偿所愿了。 他的眼睛碧蓝色的,很好看。 如此完美的人造人,俊秀的年轻外观,奇迹的生命—— 阿贝多,非人而似人,他清楚的相信自己着自己的眼睛,也相信着自己的判断,这个判断让他对眼前的女孩提出他的疑问,对着那双变得更透绿的双眼,那个面无表情抬头看他的龙宫米娅。 他眼前恍惚了一瞬间。 龙宫米娅暴起,将手闪电般的捂在自己的嘴上,冰刺从自己的胸前破开,他张不开嘴,发不出声音,血液一样的东西从刺破的气管和喉咙挤到口腔,最后从被冰元素和巨力捂死的嘴巴缝隙中漫出来。 少女面带笑容,那冰冷嘲弄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在耳边响起,她说—— “闭嘴,人造人。” ——眼前迷雾散开,阿贝多猛地睁眼定神,却依旧是提问时的场景,而龙宫米娅也好好的坐在凳子上,端着一杯水放到桌子上,似乎刚才被杀死的场景从未发生过。 ……没发生过? 他已经记不清细节了,似乎就是个幻觉,而且一闪而过,已经不可阻止的慢慢忘却了。 “啊,阿贝多先生,你很聪明,所以问出这个问题就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龙宫米娅回答道。 女孩眯起一双荧绿的眼睛露出笑容,那双眼睛好像在隐隐发光,看上去愉悦舒适,好像她没有被提问激怒,也好像——做了什么开心的事一样。 “我有样东西要交给你……” 龙宫米娅说道,从她的宽宽的和服袖内随手一摸,摸出一块冻着什么的冰块,透过半透明的冰,阿贝多看着那模糊的一小块,他不确定的抬起自己的手,碰了碰自己脖子上那块星型印记。 少年慢慢瞪大了眼睛,沉稳的表情出现了裂痕。 [——好感度下降] [阿贝多好感度:10] —— 我坐在角落,随便翻着阿贝多营地的实验数据。 “是不是太猎奇了?” [如果你说你给他看的东西,那确实] 不远处的少年动了一下,偏过头来听我所谓的自言自语,我干脆说的更明白一点。 “都知道想知道的东西了,那付出代价来也是理所应当。” [——是的] 人造人的智慧在问出那两个相同的问题时其实就已经肯定了,阿贝多对我隐瞒了实验成果,知道我身上的力量的特殊性,并且清楚的知道源自神明,只是取走血肉就能真的发现他想发现的东西……那就说明在离开稻妻后,阿贝多有意调查了关于我的事。 不是所谓的附带医治,邀请我到来,只是为了“验证”和“数据”。 遗憾的是,阿贝多的好感度没再往下掉。 而且还在缓慢的回弹,从10,到11,现在回到了12,就像他在试图给我这种行为寻找可靠的理论依据一样,而在那副漂亮安静的外表下,快速下落和好感度和缓慢的回弹,就是阿贝多特有的表达“愤怒”和“惊吓”和“狐疑”的方式。 这么说起来,没见过阿贝多发怒是不是有点可惜? “我刚才的提问惹怒你了,米娅小姐。” “你说得对。” “所以。”阿贝多又思考起来,好像刚才的对话让他又发现了什么“等价交换?” 我摇了摇头“再说下去,你可能拿不到第二份‘礼物’了,我不会因为你的特殊而放过你的哦。” 阿贝多停了嘴,但是停不住脑子。 “…………礼物?” 好感度的大幅下落停止到10,那就说明已经掉到目前这件事所能造成的最坏印象了——我证明了自己能轻易的干掉他,甚至取回证明来让他自己定夺。 白要我一块肉,我送他一块皮。 或许我就是想要恐吓阿贝多,报复他的隐瞒行为,而且挺成功的。 原来这些人,跟那些人没什么区别。 只要杀,就会死。 我愉快的哼了几声,把随手翻动的文件放回书架上,此时山洞外已经爬上晨光的浅白,就像篝火旁的冰川一样,站起身,看了看还没苏醒的莫娜。 “……哎呀,居然大条的睡到现在。” “要离开蒙德了吗。”阿贝多冷不丁说道,说是问句,但是没有提问的语气上扬,配合对方的表情,像是想让我赶紧离开一样。 “不。” 我说—— “这次来到你这……怎么说呢,就是为了那点醋,才包的这顿饺子,差不多是这个道理。” “顺便的吗。”少年自语。 “米娅小姐想做什么呢?” 伸了个懒腰,我站在洞口,远远的看着绿茵茵的蒙德“谁知道呢,毁灭世界吧……哦对了,一会莫娜她醒了,就让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对,毁灭世界,不错的想法。 [——需要我提醒一下吗] “不,不用,我现在很清楚。” “清楚什么?”阿贝多以为我在跟他说话,他现在对我的警惕压抑在平静无波的表情下,像是一根绷紧的弦,在外面套上他那层漂亮的皮。 他问完之后,就露出了想到什么的表情,我先前总是避免在这些所谓的熟悉角色面前光明正大的“自言自语”,但现在我没有掩饰,所以他会误会。 如果好感度没有处于骤降回弹的状态,少年大概会补上一句“抱歉,我还以为米娅小姐在和我讲话”的解释。 过分的等级差异意味着他无法击败我,根本在我手下撑不过几个回合。 而阿贝多也感觉到了。 有点奇怪,我正处于刚刚用存档干掉了阿贝多,并从尸体上取了“礼物”跳回来送给本人以示报复,而阿贝多正处于被我报复后清醒警惕的低好感度阶段,反而跟他对话会让我有种——好像把身上的泥巴甩掉了一些的舒适感。 也或许是,对手变得很弱,或者别人都变得很弱,让我可以掌控的更多的安心感。 也可能是我一个人呆太久了? 于是我没回头,面对阿贝多会错意的反问,敷衍的回复了一句—— “龙宫米娅的使命罢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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