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人看完日出, 就收拾帐篷回程。
一夜没睡，回去车上，倦受控制涌上来, 程西窝在座椅里，车窗半开，迎面而来是山间微凉的风。
“我如睡一的话，你自己一个人会孤单吗？”她闭着眼睛, 忘咕哝着问。
“会。”陈慕答, 伸手调低了音乐。
“那你到了叫我哦。”
程西几乎睡了一路, 中途半梦半醒, 睁开眼几次，都看到陈慕专注开车的侧脸，她的心又无声安稳，继续睡去。
直到车子停稳, 她迷迷糊糊醒来，自窗外看到楼熟悉风景, 旁边陈慕正解开安带，准备叫她。
“到了……”程西昏沉坐起, 出声告别, “那我上去了。”
“回去好好睡一觉。”陈慕怀。
程西在拿东西, 听到这句话，抬头看他，才发觉，他这一晚上好像根本没休息, 又开了一上午车。
刚睡醒的大脑还没恢复正常运转, 程西手放在车门上，话本能脱口而出：“你要要上去休息一？”
话音落, 骤然清醒，程西怔呆住，其然，面前陈慕黑眸盯着她，无奈摇摇头：“还是算了吧，我怕你们家沙发太小，装。”
程西脑中很倔强浮起了床这这个选项，她用力闭了闭眼，驱逐掉了有堪杂念，对他认真叮嘱：“开车小心，注安，要疲劳驾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回去好好休息！”她最飞快溜去，朝他挥挥手。
程西回家洗头洗澡，然倒头就睡。
直到傍晚时分醒来，才慢半拍反应过来。
她和陈慕、亲了。
虽然有短短几秒钟，很快分开，称得上是一触即离。
但是，他们个真的，接吻了。
而且，那是他们个人彼此的初吻。
程西抱着枕头，整张脸埋进去，在床上翻滚。
许久，才面色潮红重新露出头。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能染指天上那轮清冷的月亮，更没想过，月亮落入她怀中时，是一轮从未被人触碰过的月亮。
崭新、莹洁。
她是第一个拥有它的人。
程西觉得自己此刻就像身怀宝藏。
她忍住一骨碌坐起，打开平板，拿出绘笔，把此时的心潮涌记录来。
屏幕上，笔刷触。
深蓝夜空，小女孩怀里抱着一轮发光弯月，皎洁光芒映亮她的脸颊，白裙子被风吹得鼓起。
画呈现在眼前，程西左看右看，很满，终于换掉了自己用了好几年的头像。
盯着那个晨曦名字，程西还是定决心，点击修改。
——小西。
她从前的小名，一直都是西西，但是直到高中某刻，得知他最喜欢的水是橙子之，一次女生聊天中，互相问起昵称，她鬼使神差，报出：“橙子。”
“可以叫我橙子。”
就连初取的那个微信名，是为了同他有一丝微可察的联。
陈慕，Chen。晨曦，Chen xi。
没有任何人知道，为了和他产生联，她在背处心积虑了多少年。
她的头像资料没有更改多久，陈慕的消息就主发了过来。
Beam：【醒了？】
小西：【醒啦，你睡醒了吗？】
Beam：【嗯】
Beam：【怎么突然换头像名称？】
小西：【之前的用太久，想换了】
小西：【新头像好看吗？我自己画的】
小：【好看】
一秒，他消息回过来，头顶的名称却悄然变了，程西睁大眼睛，定定看了好久，忍住无声起来，好像一盆浓稠蜂蜜打翻在心里。
小西：【你为什么突然换名字了】
她明知故问，甜蜜控诉。
小：【这样比较搭】
他完，很快那片日出的头像变了。前，人的头像都和日出有，他是深浅渐变的光线，她是清晨的太阳。
平时聊天时，看起来，就像是情头。
节目刚播出那会，还有观众因为这个小小巧合，磕过糖。
而现在。
程西目光定住。
他的头像变成了一轮小小的月亮，手绘的，明黄色，画质算清晰，月亮边沿还有模糊的毛边，看起来温馨可爱。
程西认出来，这轮月亮，是从她头像里面截来的。她画里那个小女孩，怀中抱着的那轮月亮。
她忍住，心中酸软。
小西：【你为什么还偷我的头像】
她眨眨潮湿的眼睛，打字。
他的答案很快回过来。
小：【情头】
情侣名，情侣头像。
程西上一次见这种小把戏，还是高中。
她得见眼，却口是心非：【陈慕，你真幼稚】
小：【。】
人在一起的消息，没有公布给任何人。
有正式告白那晚，程西告诉了桃安。
来真正谈恋爱，她反而没了。
总觉得，这件事情是她暂时想独享的秘密。
一种很奇怪的心态。
然而谁没料到，第一个发现他们在一起的，竟然是苏惟英。
头像换完的第二天。
程西和陈慕在吃饭，地点依然在她家，刚吃完没多久，桌上切了水，客厅电视在播放着一部搞综艺。
程西正拿着手机查苹的营养价值和功效，因为某人仅挑食，还挑水，死活爱吃苹。
她正准备正言辞给他科普，新消息忽然接二连三弹出来，手机疯狂震，连一旁的陈慕都侧目，朝她望来。
程西看到了苏惟英的疯狂质问。
【橙子！！！！！我应该没有看错吧？！！你和陈慕竟然用的是情头！！！】
【天哪天哪天哪！！我死了】
【我又活了】
【这个消息太震撼】
【你要是现在立刻马上回复我解释我就场再死给你看】
【骨灰打车送到你的城市】
程西：“…………”
倒是大可必。
她生怕苏惟英再出什么惊人之言，立刻给她答复。
【我在】
【事情是这样……】她犹豫了，正在组织措辞之际，陈慕探头过来，脸挨到她旁边，一眼就看到了苏惟英上面那堆感叹号。
他声很轻，转头看程西。
“你很为难？”
“是……”程西抬起头，才发现他几乎凑到了她面前，人鼻尖距离似乎有一厘米。
他们坐在客厅地毯上，程西背靠着沙发，他手撑在她身侧，一个极其亲密的姿势。
程西眼神露出自然，刚要退，面前的脸就猝及防压过来，温热的气息落在她唇上，轻重一碰。
同上次差多的触感，但似乎又有点一样，程西忘记闭眼，愣愣睁着眼睛，看到陈慕微阖搭在脸上的睫毛，又长又密。
真好看……
这个时候，她竟然受控制开小差。
一秒，唇间的湿润将她拖回来，汹涌浪潮一瞬而至，心跳失控。
程西条件反射紧闭上眼，呼吸急促，顺着他的作张唇。
被轻重含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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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气息浅浅交换，交缠。
程西手腕无识一垂，掌心手机跌落，放在他身侧的手指抓住了他衬衫布料。
这个吻没有持续太久，陈慕很快退出来，脸埋在她肩头，呼吸湿热。
“西西……”他手轻环着她的腰，声音从脖颈间传出来，沉闷，“我觉得好奇怪。”
“什么……”程西还有些浑噩，本能问了句。
他抬起头，抓住她的手，放在了胸口。
底胸腔的起伏，剧烈，同她几乎一致。
“这里很奇怪。”陈慕认真道。
“嗯？”
“我可能需要脱敏治疗。”
“啊？”
“你晚点，再亲我一次。”
“…………”程西终于彻底清醒，看清了面前那双漆黑眸里的，她一把推开陈慕，无奈吸气。
“小英待会该杀了我了。”
然。
在这耽误的短短几分钟里，苏惟英的消息已再度霸占满屏幕。
程西看到最顶，她那句【事情是这样……】刚才知道碰到屏幕哪里，竟然小心发了出去。
结，发完就没有文。
苏惟英的愤怒好似都快要溢出来。
“你直接打个电话给她解释吧。”罪魁祸首在一旁含提议，在程西蕴藏怒的目光中，无辜思索几秒。
“然视频行。”
程西……竟然觉得合理。
眼前这种情形，显然三言语清，念及此处，程西抬头对他：“你等会，等我和小英解释清楚，你再出来。”
陈慕被程西赶到了一边，视频拨过去，接通之际，程西抬眸看了眼，陈慕站在厨房喝水，距离很安。
对面苏惟英的声音很快亢奋响起。
“橙子！！！！你太过分了！这么大的消息竟然瞒着我们！气死我了！”一通噼里啪啦的指责率冒出来，传遍屋子，程西能连连道歉，同她解释清楚缘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从在公司楼遇到陈慕，再到人这段时间相处，另外着重强调了才在一起没多久。
“是故瞒着你们的，我本来是想稳定了再和大家，然麻烦你们为我操心……”
一通话得合情合理，程西认错态度诚恳，苏惟英脸色稍霁，可思议感慨一番之，又凑近，小声神秘兮兮询问：
“那你们这些日子在一起感觉怎么样？陈慕这人能谈吗？我感觉他清心寡欲食人间烟火的，会手都还没摸到过吧？”
程西回想起这个视频前发生的种种，脸已受控制热了，她又偷偷看了看厨房的人，连忙含糊过去：“还行吧，都挺好的。”
“什么啊？你这个态度一点都像很好的样子，你们平时出去约会吗？会十天半个月见一次的那种吧，我现在就很怀疑……”
苏惟英到面，声音突然渐渐消失，程西正双手扶着额头发愁，耳边没听到她讲话了，连忙抬起头，于是在屏幕里看到了她身多出来的那个人。
陈慕知何时走了过来，很自然在她身侧坐，朝对面苏惟英打招呼，“好久见。”
苏惟英满脸尴尬，须臾，目光移向她，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原来你们现在在一起啊，橙子，没见你刚才一，呵呵，陈慕好久见。”
她问候完，再度盯向程西，咬牙切齿：“橙子，介绍一？”
程西默默转头，正对上陈慕看向她的脸，上面似乎写满了——快、给、我、名、分。
几个大字。
她于是能对苏惟英：“陈慕，我……目前的男朋友，其他的大家都知道，我就多做介绍了……”
她话语渐低，愈发难为情，尾音慢慢消失，好在陈慕很快接过话头，面带得体，对着苏惟英矜持一颔首。
“对，我就是西西的男朋友，很高兴……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