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知时, 她游到泳池角落，恰好，这边剩他们两个。
尴尬如同火烧上来, 脸上原本的薄红翻涌，程西本能想逃，又很快努力镇定下来。
“不好意思，打扰你。”她极其有礼貌, 同时疏离的很显, 陈慕来不知道, 他们竟然要这么避嫌。
“不打扰。”他淡声回。
“啊？”程西一时愣住, 眼神触及他脱掉T恤的上身，又触电般移开。
“你在这游泳吗？”这次，她没等他回答，已经飞快告辞。
“那我先过去。”她一头扎进水, 转回原来的方向，朝前面一口气游出数十米, 直到拐过弯，确定后面的看不, 才悄悄松口气。
两个在泳池“这样”面对面话, 程西觉得, 好像太过亲密。
但奇怪的是，换做其他她又没有任感觉。
可能是，陈慕她会忍不住去看，别的她心如止水, 毫无波澜。
她一边胡思乱想, 一边划动水，不知道游多久, 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才稍微冷静。
唉，男色害。
傍晚四五点，泳池活动结束，节目组给他们安排晚餐，一顿丰富的海鲜大餐。似乎是为犒劳他们下午运动辛苦。
吃完饭，天还未黑，晚霞似火，海边荡出一难言的浪漫。
节目组让他们去寻找珍贵的“蓝眼泪”。
这是一奇特的自然景观，到夜，周围黑下来之后，海面会浮起蓝色的发光体，星星点点，聚集在沙滩海水上，美得如梦如幻。
程西之前解过，这其实是一海洋浮游生物，海萤。
正常来，蓝眼泪最佳观赏季节是每年三月到七月，多出于夏季，她觉得可能节目组就是为制造噱头，然后再剪辑一个众失望归，好让节目多出看点。
不过，傍晚海边散步，即便什么都不做，就已经是浪漫本身。
原本八个结伴的队伍，不知时，渐渐散开。季禾野和方妍并肩走到前面，苏惟英拉庄星话，吱吱照旧站在陈慕身侧，程西……旁边不知不觉变成周岁放。
“我来之前，他们两个是不是就挺好。”他眺望前方，闲聊似的和她搭话，程西顺他视线望去，看到季禾野和方妍，反应过来，组织措辞。
“要是小野……他比较动。”
“哦，这样子。”他点点头，神情瞧不出所以然，程西打量几眼，好奇八卦下。
“那你和小妍呢？又是什么情况？怎么那次滑雪回来就感觉疏远。”
周岁放听完她问话，不禁弯下唇，低头笑睨她，“你观察还挺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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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其他都看得出来。”程西微微窘迫。
“我知道很显，逗你的。”周岁放继续笑，随后语气轻淡解释：“可能性格不太合适吧，我和小妍……都比较强势，单独出去之后，就很显，中间发生过两次小小分歧。”
“哦哦……”程西点点头，表示然。这情况，确实很多，尤其是小屋嘉宾都是陌生的情况下，有的接触过两次发现不合适，就中途停止。
“那你呢？”她原本在思绪短暂放空，不料，周岁放突然把话题引到她身上，侧眸认真问，“好像没看你对哪位嘉宾表露出意向，除……那个不太好相处的大帅哥。”
他目光看向陈慕，打趣。程西配合垂眸笑笑，承认：“嗯，有那个不太好相处的大帅哥。”
周岁放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坦诚，略思索下，正色问：“你是颜控？”
这下程西真的“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憋笑，连连点头：“你要这么的话，行。”毕竟她当初就是第一眼陈慕惊艳，由此可，相是尤其要的一环。
“一定要大帅哥吗？我们这普通帅哥行不行？”周岁放闻言开玩笑问，话半真半假，程西假装认真思考，然后摇摇头。
“不行，我喜欢那平常不到的。”
“那我来猜一下……”他手抵下巴，作高深莫测样：“你一定是母胎单身吧？”
“你怎么知道？！”程西睁大眼乐不可支，一方面感觉自己受到侮辱，一方面又觉得这个结论属实好笑。周岁放是个很有意思的。
他双手一摊，表情无辜：“很显，你喜欢平常不到的，那根据这个条件反推，你平常肯定谈不到恋爱。”
“那万一呢，我们现在不就遇到一个。”
“对啊，确实难得遇到一个，然后你看看你，再看看别。”他示意前头吱吱，努努嘴，然后再失望摇摇头，看向她。
“难得遇到都不动，能等一场入室抢劫的爱情。”
话聊到这，就要往不开心的地方发展。程西随即笑笑，没再话。
他们傍晚散到天黑，看晚霞一点点消失海平面，果然，没有等到传中的蓝眼泪。
苏惟英和庄星已经打算打道回府，陈慕早已经不耐，节目组宣布他们接下来是自由活动，但是，天的约会将会分开行动。
今晚需要提前确定邀请。
这次的方式是，双向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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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双方互选，才能组队成功，落单的，会随机自动分组。
一行回到小屋，有面色轻松如常，有忧心忡忡，程西身边就是一位，苏惟英路上到现在就一直在唉声叹气，愁容满面。
“真不知道选谁，谁会选我呢？每次约会都叫头疼。”
程西不由回想下她进小屋的约会历程，似乎每位男嘉宾都没有落下过。她不由怀疑。
“……这么多次，就没有一个来电的吗？”程西诚恳发问，苏惟英不假思索答：“有啊，小野。”
“………”
“除他呢？”程西艰难道。
“没有，很惨，我刚好就喜欢那一挂的。唉。”
程西抑郁，两在房间相对良久，唉声叹气，苏惟英已经放弃准备去找庄星，程西继续鸵鸟躲避，无意义拖延时间。房间的空气突然变得沉闷，她起身出去，没有目的散心。
后面摄像机跟随，空气就突然变得自在，程西出屋子，发现以往外面总能看的工作员不踪影，院子草坪静悄悄的。
其他都在屋内，周围空无一，浪声突然变得清晰，程西正准备往另一边未踏足过的海滩走去时，屋后的树林旁，突然传来灯光。
白亮一盏，在树影遮掩下并不太显，程西认出来，那是节目摄像机特有的灯光。
有在那？
出什么事？
程西本能在心揣测，提步往那边慢慢靠近，隔还有一段距离时，她突然听到陈慕的声音。
“天的约会可以选择不参加吗？”
“……不能。”隐隐约约，传来节目组的回答。
“落单的一定要随机分组？不能自行安排吗？”
“……对，规则设定是这样。”
“我觉得这个规则不是很合理。”陈慕话语直接。
“理解一下吧，就剩最后两次约会，你就放轻松，当单纯出去玩好。”节目组这边安抚，语气熟练，显然做过不嘉宾工作。
程西都有些怀疑，陈慕当初就是这套话术骗来的。
果不其然，那头安静沉默良久，最后传来妥协一声，“……好吧。”
接是悉悉索索的动静，他们似乎在准备回来，摄像机灯光晃动，程西在他们发现前，率先转身离开。
她心头突突跳两下，第一次做这背地偷听的事情，脚下无意识顺原先的方向，往对面海滩走去，周遭灯光一路渐暗，慢慢剩下风声。
程西步子终于慢下来，恢复平静，脑中却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陈慕……没有想约的。
他看起来，并不想答应别的邀请，那么，他天会选谁呢。
虽然心中早已做出决定，不再强求，可是听到刚才的对话，隐隐为他担忧的同时，又浮起一个若有似无……连她自己都不想承认的念头。
不过浅浅出现，就程西用力遏制住，攥紧手。
先前她刻意拖延的问题提上来，程西在脑中思索天合适的约会选，季禾野和庄星都有邀请的话，那剩下周岁放。
两相处还算愉快，一天的话，应该不会太无聊。
程西想定这一点，轻轻出口气，心头沉甸的担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她腾出心思，有空去看身边风景。
夜晚的海滩挂小灯，游客不多，这头靠近树林，越发的安静，海水在幽暗夜色下潮起潮落。
再往前走，隐隐能看到一片宽阔道路，上面摆小摊，还有在卖烧烤，亮热闹。
程西伫立看会，没有过去，是往相反方向。
另一头，是岛屿礁石，浪花安静，沙滩无打扰。
两旁都挂灯，是碎碎的暖黄色，把这片无沙滩衬得温暖。程西一边走一边低头，翻捡沙子掩藏的贝壳，有些漂亮有些残缺，海水冲上岸之后，便静静埋在这。
走有很一段距离，到灯光的尽头，再往前，就是一片黑暗。
程西没有再过去，找一块干净礁石坐下，眺望面前暗蓝色的海面。
潮声一阵一阵，夜空低垂，星星偶尔闪动，她脑海想小屋的邀约是否已经结束，再过一会，就要回去。
程西闭上眼，感受迎面来的海风，本能的，又出现第一天和陈慕坐在海边礁石上的场景。
他又给她留下很多回忆。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程西各念头交织，胡思乱想，忽然就听到一道熟悉声音，是她脑海中的，在这静谧时刻，更像是她独自的幻觉。
“程西？”惯有的称呼，尾音这次微微上扬，带丝不确定的疑惑。
程西转过头，看到不远处站在海滩上的，陈慕穿黑色T恤，面容沉静，昏暗光影笼罩，眉眼依旧模糊好看。
她略微一想，就猜到他为在这，大概是同她一样，逃避小屋的选择，前面有这一片海，不是去繁华夜市，就是来到这边。
意外的相遇又好像是必然。
她对他笑下，如常出声：“你出来散步？”
“你怎么来。”他自然问，朝她走近，眸光落在她身上。
“我随便走走，不过到这好像就没。”程西不好再像刚才那样随意坐，于是起身，站在他面前。
“你要逛逛吗？”她为避免单独尴尬，好发出邀请，陈慕沉默两秒，没有拒绝，两往前面原始的海滩走去。
深黑夜幕下，不远处有片礁石群，形状各异的石头，不规则的矗立，夜色中轮廓像是小山。
这边其实没有那么黑，身后灯光还朦胧传来，天上月亮散发皎洁的光，清冷笼罩，天空更像一接近黑色的暗蓝。
两到这片礁石底下，就停住步子，再往前，更黑愈静。
程西道：“我们要不要回去？”
“今天晚上还要做出约会邀请，太晚的话，他们该找我们。”
陈慕站在她面前，未动，冬夜海岛，幽静深蓝。
他低垂眼，两距离莫很近。
“程西，天约会选我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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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骤然回归亮。
屋子的灯光温暖得宛如春天。
程西带一身外面微寒回来，刚进屋，就扑面来的暖意包裹住，她不受控制抖抖肩膀。
节目组天的约会，要发出正式邀请，每手都会发放一张邀请函，程西的那一张在房间。
她推开门时，苏惟英已经在面，到她，诧异抬头：“橙子，你去哪？我差点去找你。”
“到海边走走，散步。”程西语速镇定如常，却很快来到桌前，翻出自己那张邀请函。
“你想好吗？邀请谁？”苏惟英状不由问。程西没答，是低头径自写，短短几分钟，就折好装封。
“我去给陈慕。”程西完，已经起身出门，苏惟英脸上诧异来不及收，能朝她背影哎声，睁大眼，感觉今天太阳突然打西边出来。
程西邀请陈慕时，整个过程很短暂。他房间门没关，程西过去在边上轻敲两下，他抬头看到她，走出来，程西把手的邀请函递给他。
面前的垂下眼帘，在她卡片上停留两秒，然后一言不发接过。
“谢谢。”他平静同她。
程西心底那一丝起伏彻底落下，隐隐约约的小鹿失去踪影，她甚至对他弯下唇，：“不用谢。”
两友好平静地结束这一场邀约，程西转身回去，经过吱吱房间时，恰好那扇门头打开，她手捏邀请函出来，乍的到她，目光她空落落的手上划过，忽然愣住。
“橙子，你……”她欲言又止，脸色为难，程西看出她心中想法，没有替陈慕隐瞒，是直接坦白。
“陈慕让我天邀请他。”
话一落，她先是怔愣，随后反应过来，失落垂眼，自言自语：“他就这么不想和我相处。”
“或许他不喜欢进展太快的关系。”程西能凭心中模糊想法，替他解释一句。
“可是……原本节目就有这么短的时间，现在已经没剩几天……”吱吱喃喃道。程西笑容勉强，打起精神宽慰。
“来日方。”
她完，已经到极限，没办法再和她聊下去，很快出声告别，回去房间。
程西脑中依然是陈慕方才接过卡片的模样，好似什么都没，又好像什么都。距离划分的泾渭分，生怕她误会一点。
程西又气又伤心，恨自己自作多情，又恨他在节目给予的这一丝不同，妄想反反复复，凭空生出折磨。
她第一次期盼节目快点结束。
翌日，竟然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八个将要拆散，分成四个地点游玩，程西和陈慕要去的，是岛上植物园，据是这边最具特色的景点，面有巨大的仙掌和无数热带植物。
小岛需要乘船过去，船由本地居驾驶，简易陈旧，浮在海面晃晃悠悠，陈慕先过去，站在对面朝她伸出手。
程西拽紧他的手踏上晃动的船板时，心并未消气，是隔一段距离同他并排坐，无声表达自己态度。
船行驶出去，顶上并未遮蔽，海面艳阳直直照射下来，程西睁不开眼，能凭借迎面来的海风，感受海水气息。
旁边突然伸出一手，陈慕把自己的墨镜递过来。
“戴这个会舒服点。”
程西看他手上东西，怔愣两秒，反应过来，拒绝道：“我不要。”
“为什么？”他顿顿，眉心轻蹙，显易困惑。
“马上就到。”程西随便编个借口，移开眼，旁边的“嗯”声，紧接，脸上有东西落下，视野一下变得清晰，他直接把手的墨镜架到她脸上。
程西僵住不动，任由那副墨镜戴在上面，过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这是他的墨镜。
甚至依稀记得，昨天出门时，还在他脸上过。
“你是不是故意的？”程西突然。
“什么？”陈慕不所以反问。
程西转过脸，隔黑色镜片看他，眼神遮挡，一字一顿。
“你想让我戴你的墨镜，故意要和我发生亲密接触，图谋不轨。”
话语清晰落下，船舱顿时安静无声，静默数秒，陈慕朝她伸出手。
“还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