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个都不怕膈应自己吗?” “怕呀,本来也只是随便猜一下。”张之初愈发坦诚,“但看你这反应,我觉得还是别问了。” “张大夫一天到晚这么忙,还有时间陪我闲聊,还有时间给自己找膈应。” 琳琅疑惑的看着他。 “我在医馆明明看你忙的要死,你是怎么挤出时间三天两头过来的。” “我是对你才有时间。”张之初笑着看她,“我稍微有点得空,就都跑你这了。” “那你跑了这么久,有什么收获吗?” 琳琅知道自己一直没表态,也佩服他沉得住气。 “那自是有的。”他走到琳琅跟前小声说,“我知道沈护卫喜欢自己主子这件事。” 他轻描淡写的说完,却看陆琳琅直接离开秋千,有些恼怒的看着他。 “别乱说话。” 张之初一点都不担心她会生气。 他今日来,也是想把事情说开的。 “我还没说完呢。”他在琳琅耳边小声补充着,“我还知道,你喜欢沈护卫。” 琳琅垂着的手轻轻颤了下,睫毛也跟着颤动着。 她愈发不解的看着他:“你今天过来,是想膈应我,还是想膈应你?” “我来只是想跟你说些心里话,不是为了膈应彼此的。” 他语调轻缓,知道今日的话题并不友好,只能先缓和她的情绪。 琳琅确实有了些放松,也多了一点耐心给这个话题。 张之初叹了口气。 “你们喜欢彼此,我也喜欢你,我们都没有错。这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 他神色里多了一份心疼:“但你还是不要选择沈骁了。” 琳琅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本打算离开却被他叫住了。 “听我说完,琳琅。”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琳琅抬起头,张之初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凝重。 “你选择与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但我亲眼见过,平民女子与奴私奔遭到惩治的惨状,更不要提你还是富商小姐。” 他眼神里的紧张与心疼,琳琅都看在了眼里。 “感情是不该让人丢了性命的,不值得。”他难掩担心。 琳琅看着他的神色,心里多了一份暖意。 “张之初。”琳琅轻声唤着他的名字,“我就是因为要往前看,才会慢慢认识你的。” “好。” 他终于放心了一点,眼神温柔像一汪流转的湖水。 “可你知道我喜欢他,不会难受吗?” 她有点狡黠的问着,似乎下定决心膈应他了。 “那是肯定难受的。”他低头轻笑,“不过更多的,是嫉妒沈骁。” 他看着琳琅的眼睛,大胆的倾诉着:“谁叫你先喜欢的是他,不是我。” “张大夫别误会。”琳琅直视着他,“我可没说我喜欢你。” “你就是现在不喜欢我,可也没给别的男人机会。” “那是你抬举我了。”琳琅冷哼一声,“你问问你茶肆那两位朋友,我就是给机会怕人家都不稀罕。” “我稀罕就够了。”他望着她,“他们以为陆琳琅,是谁想娶就能娶的吗?” 张之初未曾想过今日要给她表白的。 他原本只想把事情说清,让她不要走那条绝路。 可他今天就是这样表白了,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直白的喜欢。 他虽表现的云淡风轻,却明显感到自己心跳加快了。但仍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显得在感情之事上太青涩。 张之初不知道琳琅会有怎样的反应。是会给自己机会,还是干脆把自己推的远远的? 琳琅本以为自己对她是没有一点动心的。 但这番话仍让她心跳快了一点。 她想了想终究还是问了句:“张之初,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你喜欢我哪里?” 张之初认真想了下,老实回道:“不知道。” 他看得出琳琅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就再努力想了想、 “第一次见面,或许就喜欢了吧。” “第一次?”琳琅记得第一次见面她没给什么好脸。 “你当时好凶的,但我喜欢。” “......” 她因他的回答有些哭笑不得。 但或许,这也说明他接受了自己的个性吧。 “张之初。”琳琅一本正经的问他,“你这算是告白吗?” “是。” 张之初虽语气平静,但琳琅能感受到他说话的腔调沉了些。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本就是随意一问,却听他认真的回了句:“有。” 然后终于说了自己的心里话:“琳琅,多看看我吧,我也很不错的。” 她望着他真诚的神情,轻轻点了点头。 “好。”她答应了。 她想多了解他一些,给彼此更多的机会。 张之初没想到她答复的这么快,内心不由欢喜。 之前这么高兴的时候,都是因为在医术上有了精进。 而如今,这种新的喜悦更持久的萦绕在自己心里。 “我们一起往前看吧,张之初。” 她决定再往前走一步。 既然与沈骁不会有结果,就忘了吧。 “好。”他温柔应着,“我们一起往前看。” 沈骁去后院的时候,碰巧听到了张之初的告白。 他温柔的诉说着自己的思慕之情,小姐也答应了。 沈骁停顿了一会,还是选择转身离开,不去惊扰他们。 他嫉妒张之初有这样的机会,嫉妒小姐选了他。 自诗会过后,他虽不再与小姐多说一言,但心里却是想她的。 可如今,小姐真的不再需要自己了。 当初那些要他做护卫,要他做管家的约定,也都一并消失了。 沈骁知道这都是自己造成的,但周身那种倦意感还是难免袭来。 他靠在树上,抬起手看了看穿过树影,停在自己手里的光,苦笑着。 他似乎不能再为她做什么了。 ** 建元二十九年七月,鹿城的人开始议论三件事。 第一件是关于荣家的荣方与荣元。 荣方本月要迎娶当地官家女子为妻。 消息放出来的时候,鹿城人并不意外。 一是因为有了这层姻亲关系,荣家生意会更稳固。二是因为荣家生意已显疲态。除了垄断的业务可以一家独大,但开疆拓土上,但凡与陆家碰了头,几乎就是被蚕食的份了。 但让人更多议论的,还是荣元的亲事。 荣家竟为了利益,把荣家小姐送给另一个官家做了妾。 荣小姐做妾的那家官员,权势比荣方迎娶的那家要大。商户之女本就从地位上比不上官家,一般都不会成为正妻。但荣小姐本就在鹿城有才有名,在荣家也算被人疼爱有加,如今沦为做妾的份,难免让人唏嘘。 荣家如今结了两门亲,也算是解了自家的困境,如今堪称如鱼得水,甚至有点权势滔天的意思。 但拿荣小姐当牺牲品,难免还是惹人非议。 相比之下,陆家小姐陆琳琅的婚事,倒能让人感受到陆平对妹妹的珍爱了。 第二件事。是关于陆琳琅与张之初的。 陆、张两家已经发了喜帖,下个月完婚。 陆家如今已是鹿城第二的富户,可陆平却从未有让妹妹嫁与官员嫁做妾的想法。 鹿城人看了荣元的下场,再看陆琳琅,不由感慨她有一个好哥哥,亦找了一位好夫君。 张之初虽来鹿城不到一年,但治病救人不遗余力,医术高超有口皆碑。 城中看上张之初的人家也不少,这里面也有官家背景的。但也不知道陆琳琅是用了什么手段,倒让张大夫非她不娶了。 第三件事与姻缘无关,是关于打仗的。 鹿城属于南国,陈国在南国的北边,近来愈发不安分。 陈国自打灭了燕国后,又陆陆续续吞并了其它几个小国。几年休养生息后,陈国将矛头对上了最后的对手-南国。 为了与陈国对抗,天子已下令全国除了正常征兵外,也要强行征用奴隶从军,限期半月内完成。 而这些奴隶多是商贾之家买去的,征用的数量根据每家实力,要求的数量也不一样。 此次朝廷上下都预测战事严峻,为了以振士气,听说太子也会出征。 为了更好的起到激励作用,天家这次征兵对奴隶的赏赐也多了官职。 若放以前,奴隶从军若能立下军功,便可脱离奴籍,也会得到财物赏赐,但不会有官职授予。这次平民与奴隶皆一视同仁,只以成败论英雄。 可即使这样,征奴从军这事各方来说依旧头疼。 各地官家想尽办法要筹备到人,但商贾之家愿意好好配合的没几个,毕竟都是出钱买的,也知道这些奴平日就种种地,没有经过训练,真上了战场也就是送死了。 而奴在这事上,也少有的与主子们站在了一条线。 若是不想活,直接给自己个痛快就行了,何必要去战场上送死,被人砍得身首异处。至于军功更是想都不会想,只祈祷不断胳膊不断腿就不错了。 军营对征奴这件事的态度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些奴本就是被逼着从军的,管理起来也困难。再加上没有专门的技能,平日主要打算拿来干杂活。真到了要上场杀敌的时候,只能简单训练下自求多福了。 太子严礼为人贤德,文武双全,此次亲自出征确实助长了军队的士气,也安稳了民心。 征兵结束后,具体会在哪里开战,有传言是距离鹿城很远的岳城边外。 因鹿城一直是安宁之地,众人虽有担心但仍愿意多往好的方面想。 琳琅听到征奴事情的时候,心里还是松口气的。毕竟沈骁已经离开庄子,庄子上的奴也还够用。 可征奴的消息传到陆宅不久,琳琅就从李叔嘴里听到了沈骁自愿从军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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