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和尤里安暂时使用纸和笔交流。
尤里安已经以坐起来, 他用同字体下满满一页纸的“莫莉”,圈出自己最满意的,然后继续。
——莫莉, 是重要的人。
莫莉趴在桌子上,头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他,过了一会她低头下。
——我们是夫妻, 准备要搬进漂亮的新房……
她下去了。
她曾经仔细设想过, 在尤里安失忆后编织出一个没有躯体依赖症的婚姻生活, 他们互相尊重互相帮助, 白天工作夜晚聊天,是她想象中的生活。
是想到了自己想象中的生活,尤里安得接受治疗,发生了意外, 她变得无法再坚持实现她的想象。
尤里安等待她继续,但莫莉的笔尖在纸张上久久动, 墨点晕染,像未尽的省略号。
——我标记了你吗?
莫莉看着尤里安下的字, 又呆呆看着他。
——应该是的, 我以感觉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尤里安的颈间黑发中露出白色纱布, 脆弱的病人发现以利用自己的脆弱,使得对服从。
他用寻找记忆,需要任何人的话语证明,他天然道自己是强势的、掌控一切的。
——想快一点出院, 回到属于我们的漂亮的新家。
尤里安看着她, 微微笑起来。
第一次电疗后,尤里安戒备一切, 包括莫莉本人。
第二次电疗,他温和顺从。
第三次电疗,醒来后要确定的第一件事情,他是是标记了莫莉。
一个记忆全无的alpha说出“标记”这个词,真的是有一点恐怖。
以在乎自己的姓名,记起前尘过往,但是对伴侣的执着深深刻在他的灵魂里,电击也无法消除。
在尤里安授意下,莫莉又去做了更多检查,仪器类的,心理咨询类的。
专家会诊后,确定莫莉失语是心因性的,她受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情绪困扰,内心极度稳定,需要细心呵护,仔细照顾。
莫莉听得在一旁偷偷笑。
尤里安轻轻捏着她的手,示意她要打扰自己听专家讲话。
心理咨询进展的顺利,笔出来的已经是充分考过、修饰过的感想,通过仪器检查各项指标又都是常的,医生们无计施。
莫莉倒是怎么在意。
——没关系。
——说定回家就了。
新家位于新公民区的一栋洋房,和区其他洋房比起来,位置有些偏僻,被一片高大的槐树包围,房子一侧爬满紫藤花。
房屋门前的草坪被简单修剪过,花园荒芜,站在任何窗户前向外望,只能看到满眼绿色。一楼是客厅厨房餐厅,二楼是主卧、衣帽间、浴室,有一个地下室,房子后有工具间,甚至还有简易狗窝,但就是没有客房。
莫莉站在二楼阳台,看着尤里安在门口送走了沃克。
道什么,沃克愿意踏进这座房子一步,再三邀请他,他也是笑笑,礼貌回绝说:“想打扰您。”
是明明在庄园的时候,他都很常地进入大厅内部,偶尔还会喝一杯阿米莉娅端来的咖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沃克的车开走了,尤里安抬头看她,莫莉再考其余事情,对着他招手。
莫莉向尤里安介绍她在选购家具时的考量。
——这里的沙发以招待客人,窗边的沙发是看书休息用的,冬天点燃壁炉的时候,我们以坐在地毯上。
——喜欢这个餐桌吗?我特意选择了圆形,庄园那张大得夸张的长形餐桌是很实用。
——这里一面墙都是书柜,楼上也有。
——我喜欢这张床的雕花,全部手工,品牌说床柱以搭起来床帏,我打算过一阵试试。
——这里是我的工作台,设计了两个柜子存放绘图工具,拿取东西很。
莫莉坐在带滚轮的椅子上,尤里安演示了一遍,当她需要拿取笔或者色粉时,她是怎么做的。
——和我想象的一样!
看得出来她很兴奋,加了感叹号说,字也越越歪。
尤里安她得满满的一张纸对折起来,装进裤兜。
莫莉看着他的脸色,又取了一张新的纸。
——怎么
她“怎么”划掉,重新。
——你喜欢吗?
尤里安摇头,握着莫莉的手放在自己咽喉,慢慢说:“没……有……”
他以说出简短的字词,只是声音嘶哑,需要忍耐疼痛。
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尝试,让莫莉也开始说话,他想听到她的声音。
如果是因自己而失语,那么也能了他再次开口说话,这是“尤里安”残存在身体里的意志,也是获得新生的他的信念。
他莫莉的拳头包在手掌中,轻轻一拉,莫莉坐着椅子滑到他面前。
“房子……很,我喜欢……”
房子里的一切他都喜欢,房子代表的一切他更喜欢。
只属于他们的空间,第一眼就使他陷入爱河的Omega创造了这个空间,他爱慕的Omega已经被他标记。
他要在这个空间里,永远地占有她。
新家入住后题少。
第一晚,房子没有通电,莫莉从搬家的物品箱子里找出很多烛台,一个个点亮。
烛光昏暗,就算了字也很难辨认,莫莉和尤里安无法沟通,只能早早睡觉。莫莉烦躁翻身的时候,对上尤里安注视她的眼睛。
道他看了多久,没有一点疲倦的样子,在接收到莫莉的眼神时,他的瞳孔微缩。
莫莉在对视中首先逃离,她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
第二天莫莉发现水压稳,二楼浴室只有细细的水流,她全身湿漉漉穿着浴袍找到尤里安,给他看。
——没有水。
尤里安看见她笑了很久,说她:“爱。”
纸笔无法表达莫莉古怪的心情,她“水”圈起来,举高给他看,强调此刻的重点。
发梢的水滴在莫莉的锁骨上,又慢慢往下流,尤里安用手擦掉那滴水,对她说:“我去看看。”
第三天,莫莉提醒尤里安,家里没有安装电话。
“你需要吗?”他。
莫莉点头。
——要告诉莉莉安,我们的新号码。
——还有米娅。
过了一会,她又添上。
——奥莉维亚夫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塞尔温夫人。
“还有吗?”
莫莉摇头。
“我道了。”尤里安着人名的这张纸叠起来,他想先了解一下,莫莉需要联系的这些人都是谁。
第四天,尤里安的嗓子恢复得差多,也以走路了,莫莉决定去拜访邻居。
她和尤里安顺着道路走了很远才看到另一座洋房,但是门口牌子上着“待售”。
“看来我们没有邻居。”尤里安说。
莫莉想通,怎么会有这样的洋房。
带出来的礼物又原封动带回家,莫莉尤里安。
——当初怎么会买这样的房子呢?
尤里安轻松说:“道,想起来了。”
莫莉已经适应了新家,学校里的家庭生活课程会导Omega如何打理家务,所以失去佣人后,家务和一日三餐她都以应付。
尤里安适应得算,但他在学习如何做饭打扫厨房,态度非常认真,莫莉尝试做牛肉失败,厨房一片狼藉的时候,他也没有耐烦。
——我以你会叫苏珊娜过来打扫。
“苏珊娜是谁?”
——留在庄园里的厨师之一,我很想念她。
“需要,这里属于我们两个人。”尤里安最后一个洗干净的煮锅放在橱柜里,“希望出现第三个人。”
他最近总是会表达这样的想法,令莫莉非常困惑,他像是认真的。
——婚姻属于我们两个人,但生活是呀。
——来做客的朋友,帮忙打扫的佣工,还有亲人。
尤里安仔细擦干自己的手指,拿走莫莉手中的笔,在“朋友”“佣工”“亲人”上都画上×,又纸还给莫莉。
尤里安是认真这样想的,但这样的婚姻是常的吗?没有题吗?
莫莉无法出“的”或者“我道了”,因在纸上看起来像认同他的想法,她清楚自己并认同,只是得照做。
她抬头对尤里安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