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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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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风微凉,卷着盼儿藕色的氅衣,白家前院的老树尚未发芽,树根附近还留着残雪。

盼儿认得院里这棵树,它是白邦彦的 “根树”。

北岭吉庄,有个传统,男子出生时,家里人都会替他栽一棵树,当作孩子的根树。小孩刚学会走路,就要浇水驱虫,意在让孩子学会承担责任。再长大一些,便要修剪杂枝,意在告诉少年郎,要勤于自省,有所不为方可有所为。待到二十岁及冠,根树也已长大,开枝散叶,吉庄男子的成人礼,便是人树告别。等到再次在仪典上相见,便是离世之时,根树一砍,就是老人的棺木,一树一人,守一辈子。

习俗流传百年,吉庄的人都觉得树冥冥之中,道出了主人的命运,树若枝繁叶茂,那说明了人能健康长寿,大有作为,反之,则说明主人是个薄命的倒霉鬼。

信的人真能找出相信的理由,就比如盼儿姥爷的树就在几年前烧毁了,后来姥爷的死状实在不算有福,可见根树有预知能力,不算空穴来风。

可若说不信吧,白邦彦死状更加惨烈,可眼前白邦彦的这棵根树高大挺拔,没有一丝坏败的痕迹,这就解释不通了。

更何况,男子有树,那女子又该怎么知晓自己的未来呢?

"吱呀”的开门声打断了盼儿的思路。开门的是白家伯父,盼儿见了人,即刻跪倒,却不知从何开口,‘你儿子被我土匪丈夫扔到后山喂狼’这话,盼儿实在说不出口。

白家伯父手里提着箩筐,看着是一副正要出门的样子,脸上神情似是比盼儿更加手足无措。

他打量着盼儿这一身氅衣上的貂绒,再瞅了眼自己身上的补丁,咬牙点点头,好半晌,才开口:“人各有志,旁的我说不着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你姥爷头七刚过便嫁人。这是要遭报应的。”

盼儿目不转睛地盯着泥地,先认错再说:“伯父您说的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无话可辩。”

她说着,额头着地,磕了一个响头,白大伯不发话,顿了一会儿,伸手在盼儿头顶轻轻拍了一下,要她起身,无奈道:“算了。女儿家哪里能做自己的主,也是可怜人,如今娘家都没人了。”

盼儿闻言,起身抬眼,问道:“伯父可知我娘亲搬去哪里了?”

“呵。”伯父一声冷笑, “我不知道,也最好别让我知道。”

也是,伯父不跟她这一个小辈计较,却不等于不跟她娘亲计较,白家伯父若是知道娘亲的行踪,说不定已经将娘亲五花大绑地吊到北岭城门口去了。

盼儿看着伯父身后的箩筐,忽而灵机一动,说:“伯父可是要出门采药?我跟您一块儿去吧?庆棠山的山坡上,满山遍野的车前草,一定够您采的。”

往年,姥爷每到初春都要采车前草,白家大伯既是姥爷的同僚,那这习惯应该差不多。庆棠山就是盛宅的后山,言盼儿确实不舍得白邦彦曝尸荒野无人收尸,但也不想为此让白家大伯迁怒到自己,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小命要紧,白邦彦的尸体,不如还是让大伯自己发现吧。

谁知白大伯摆摆手,将箩筐放到一旁,说:“我前些天滑了一跤,去不了,这几天都是老二替我的,今日也让她去吧。”

他说着,朝屋里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二女儿出来,要她跟着盼儿走。

盼儿心里盘算,若是老二看见大哥被狼啃食...场面应该比白家大伯可控一些?

应该没错。盼儿这样想着,点头答应,领着老二往后山方向去了。

白家老二叫白邦宁,从小就喜欢跟在盼儿屁股后面, “姐姐” “姐姐”地喊,盼儿和白邦彦定亲之后,小姑娘没等他们成亲,就改口喊了大嫂。

如今再见,盼儿心里扭捏得很。

山路寂寥,盼儿心里慌,于是走得很快,而白家小妹不紧不慢,倒比盼儿自在许多,像是并不计较盼儿与大哥之间的误会,一会儿同盼儿介绍路边的野花,一会儿钻到田地里解手,两柱香的路程,硬生生拖长了一倍。

白邦宁拉上盼儿的手问道:“盼儿姐姐,盛宅什么样啊?你都吃过什么好吃的了,是不是尝过鲑鱼了?鱼肉到底是红色儿的还是白色儿的,你跟我说说呗。”

盼儿神色漠然,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只尝过大米饭,硌牙得很。”

白邦宁只当盼儿在说笑,扑哧一声,眼神一定才发现盼儿毫无笑意,认真地问道:“真的?所以大米还不如糙米细腻?”

这话一问,盼儿觉得自己有许多话想说,却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小声道:“能填饱肚子的,都差不多吧。”

白邦宁见盼儿不同自己多说,笑容渐渐淡去。

两人到了庆棠山的山脚下,白邦宁若有所思地看了盼儿一眼,忽而蹙眉捂上肚子,痛苦地道:“哎呦哎呦呦,好姐姐,我还得往田里去一趟,你在这儿等我,别动...”

她说着,跑得很快,盼儿一句 “小心野狼”尚未开口,她就没了影子。

不过也正好,趁着这功夫,盼儿赶紧四下张望,想赶在邦宁回来之前,找一下白邦彦的尸体。

没看几眼,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太监似的声音:“这山头有狼,小娘子不知道吗?”

声音尖细,乍一听分不出男女,像是个男人掐着嗓子在讲话,盼儿应声回头,是个四五十岁的瘦小男子,周身穿得怪异,像是拿旧朝蟒袍改的,腰间挎刀,左手拿着一只烟杆,右手摸着自己尚未减去的麻花小辫。

一看就不是个好人。言盼儿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盼儿这话问的还不准确,不该是单个的你,而该是你们。只见老太监身后蹿出三五大汉,初春的冷风里依旧赤膊,像是满身的燥气无处散发。

“你不认识我,而我可认识你呢,言小娘子?”老太监说着,摆动一下烟杆,大汉得令,上来就左右捆住了盼儿,叫她动弹不得。

“你们要干什么!救命!!”盼儿惊得大喊救命,却一时不知道该喊谁来救她,姥爷和白邦彦死了,娘亲不见了,盛武杰不会管她死活,究竟该叫谁呢...

一时情急,她吐口而出:“邦宁!”

白家小妹细胳膊细腿,还没她壮,喊过来只能一起被绑,她话一出口就又后悔了,忙加上:“快跑!别回来!快...”

大汉没有让盼儿喊完嘴里的话,一掌下去,盼儿的意识便暗下了。

***

当她的意识再度亮起,她正躺在一堆柴木上面,手脚皆被捆住,腰也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整个人动弹不得。

窗外天色已暗。

今天究竟是个什么日子,一睁眼就犯冲,没一件好事?她心里气愤,朝四周张望,只见自己是被困在了一间柴房里头,于是大声喝道:“喂,有人吗,为何绑我?我出身北岭吉庄,穷得很,没有钱的,你们绑我没用!”

无人应答,盼儿竖起耳朵,只听得见门外远处有人喧哗,似乎是在玩牌九,并没有人在意她的呼喊。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个瘦小的姑娘,借着门外火光,盼儿才看清眼前的人便是白邦宁。

“邦宁...”盼儿念着她的名字,终于意识到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浑身发怵。

“盼儿姐姐。”白邦宁一步步朝盼儿靠近,脸色阴郁,与方才田间的姑娘判若两人。

她接着朝盼儿说:“盼儿姐姐,我本该叫你一声大嫂,可没想到,你竟然害死了我大哥?”

她竟然都知道了?

手脚都被捆住,盼儿眼下是白邦宁的板上鱼肉,可盼儿不想死,即刻狡辩起来:“白邦彦他是被那死姓盛的给......”

白邦宁显然不想听盼儿解释,兀自打断了盼儿,说起故事来:“哥哥从十岁开始,就跟着爹出门问诊,本该和村口的周家郎中每周轮班,白家出三天的诊,周家出四天。到了哥哥十三岁那一年,他开始天天出诊,吉庄没有人看病,他就去瓦儿村,张头村,时间久了,他被人嫌弃,试想,谁愿意没事看见个郎中在家门口晃悠,就跟天天盼着人生病似的,多晦气啊。村口周家人也上门来找他理论,怎么祖祖辈辈的规矩到他白邦彦这里,说翻脸就翻脸了?

而哥哥没有理他们,别人嫌他看病不吉利,他就自己研制保养的方子,跑去沈城里,蹲在过寿的大户人家门口,将养生方子当成寿礼献给人家,也卖些调理的药贴给那些张牙舞爪的富太太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干就是十一年,你现如今到沈城里打听‘乡下那个跑单帮的白邦彦’,几乎是无人不晓,无人不知。

当时家里人不明白,我们老白家,怎么说祖上也是出过秀才的读书人,他身为大哥,怎么能放着好好的郎中不做,非自贬成了个生意人的样子。”

白邦宁尚未说完,盼儿已然听明白了她话中意思,不知不觉里,眼泪沾湿了发梢。

白邦宁接着道:“直到他去年跟你定亲,有一晚上高兴的时候说漏了嘴,说自己就是七岁那一年认识你,从此心里非你不可,他说你长了个嫦娥模样,只有城里头馥韵香阁的头等胭脂才能配得上你,别的都不行。

可一盒胭脂,抵他三个月问诊所得,他得豁出去赚钱,不然这辈子都只有远远看你的份。他这样好的一个人,为了你,一个多月没有回过家,偶尔回来,也是醉醺醺的模样,跟死了没有区别,你说这算不算是被你害死了!”

可怜白家大哥,死得这样惨,天色已暗,他做了鬼的第一个夜晚尚不能回家安息,盼儿心里堵得难受,哽咽得说不出话,缓了片刻,深深吸气,仰头朝白邦宁,语气焦急地道:“宁宁,你听我说,你放开我,我带你回家,天这么暗你还不回家,你爹该着急了,我们回去,你要我在白家祖宗面前怎么认错都可以,咱们不能因为一时气急,就跟土匪合作,要不得啊!”

“你给我嘴里放干净一点,谁和土匪合作了!”白邦宁似乎很介意这个词。

光天化日把她绑到这里,断不是白邦宁一人所为,这外头嬉闹打牌的声音,也似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此地必然是一个土匪窝。

土匪的习性,盼儿尚不敢说自己完全了解,却自认比白邦宁熟悉一些,赶忙劝道:“邦宁,咱们之间的恩怨,咱们自己了结,你别和土匪合作,他们替你办的每一件事,暗自都有他们自己定的价格,普通人付不起的,你听我的......”

“谁和你是咱们!”白邦宁几步上前,扑过来揪住了言盼儿的衣领,房内并没有火光映入白邦宁的眼眸,可这眼睛里还似是有火气在跳跃,“你装什么呢,扯什么代价,你无非就是想哄我放你出去不是吗?你能嫁土匪,我就不能和土匪共事?普通人?我告诉你我白邦宁就不是普通人,我们白家没有一个普通人,你没选我们,你...你宁愿嫁土匪也不来白家,那是你没福气!你狗眼看人低,我今日就是替哥哥来挖你眼睛的!”

白邦宁说着,抄起怀里一把采药的铲刀,就往盼儿脸上招呼。

“诶!!”盼儿本能地尖叫起来,手脚无法动弹,扭过脸去避让。

正是千钧一发之际,柴木后头响起一个平淡的女人声音:“她说的没错,小姑娘,埋不进土里的鬼,才叫土匪,一般人碰不得。”

白邦宁再气得上头,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房里冷不丁多出个人来,吓得她一个哆嗦,铲刀咣当一声掉到地上。

“你是谁!”白邦宁声音颤抖地吼道。

柴木后头的人不声不响,言盼儿反复咂磨着方才的声音,替她答了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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