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很安静, 里处于基地地下,四周密不透风,更不可能透进一丝光亮, 但从她们进来时经落下的太阳推算,在应该是傍晚。
床头留了盏小橘灯,苏幸缩在薄被里,面朝一侧, 全身僵硬躺在床上。
不是没和温如窈躺过一张床, 然而此刻, 她里里每一个细胞都在紧绷。
“你喜欢贴床边睡觉?”
温如窈淡淡的声音忽然打破沉默, 苏幸倏地张开眼皮,“啊”了一声。
她伸手一摸,发自己挪一点就要从床上掉下去了。
翻身躺平,苏幸看模糊的天花板, 咽了下口水:“好像确实有个习惯。”
温如窈:“是,我还以为你在紧张。”
“……有好紧张的。”
苏幸嘴硬地嘟囔一声, 笔挺挺躺在床上,手指抓床单慢慢收紧, 猝不及防间, 小拇指触碰到一片温软。
她触电般从床上弹坐来, 僵硬扭头,温如窈轻挑眉尾,似非看她。
“不紧张?”
“……”
温如窈拍了拍身旁纯白的床单,道:“闹了, 快过来, 接触到身体才有效。”
……到底是谁在闹啊?
苏幸扭地挪开视线,抿唇盘腿坐了会儿, 干脆眼睛一闭,屏住呼吸躺了回去。
耳边很安静,鼻间萦绕幽淡的体香,被柔软的身体轻轻拥住的那秒开始,心率就像被打开了开关,不可抑制地上升。
时间仿佛被无限放慢,苏幸数自己清晰的心跳,觉一晚都不用睡了。
身上的棉被很温暖,贴在她腰间的手臂却很冰令人心惊,苏幸睁开眼,打破沉寂:“你体温怎低?”
温如窈枕在她胸口,声音有些闷:“消化不良的负面影响一,所以我有时候很怕冷,你应该也注意到了。”
苏幸立刻想前在地堡里,她也有过体温失常的状况。
抬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几秒,最后轻轻覆在温如窈的背上。
也许自己的体温能让她稍微暖和一点。
但是……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苏幸:“为我可以安抚你?”
从目前情况看,人被感染后沦为变异体的界限是自主意识是否被攻陷,如果精神没有被污染,那多半还算清醒的正常人。
也就是说精神值的稳定很重要。
但是温如窈需要的,为是她呢?
“因为从你身上,我还能找到一些精神给养。”温如窈靠在她身上,像贪恋温暖慵懒的猫。
在末日打打杀杀呆久了,一开始听到句轻描淡写的话苏幸还没反应,但过了会儿,她后知后觉地耳朵一热,连身体也莫名变燥热来。
是她想多了,怎听……有点暧昧?
深夜,孤灯,双人床,如果放在末日前的肥皂剧里,怎听都像是句情话。
况且温如窈跟她摊过牌,承认自己喜欢人。
不过……那又怎样呢,明天会发生都有可能,每一个下一秒都可能是她生命的最后一秒。实际上,她的每一分旖旎幻想都是以末日的悲观为背景板,她自顾不暇,所以总是刻意回避些。
像刚吹胀的气球被无情扎破,转念间,苏幸就经历从高点到低谷的心理过程。
温如窈:“你好吵。”
“……”苏幸拉回神,撇撇嘴道:“我好像都没说话吧?”
“我是说,里。”温如窈指尖在她心脏的位置点了点。
苏幸呼吸一窒,耳廓瞬间变红。
有那明显吗?
“那真是……不好意。”本来种近乎亲密的肢体接触就让她心跳加速,身体借机往旁边挪了挪,却被温如窈按住了肩膀。
“要不要我帮你?”
床头的小橘灯光源昏黄,温如窈俯身半撑在她上方,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她的唇很低,暖光落在精致白皙的下巴,往下是线条优美的细白脖颈,以及半藏在领口性感的锁骨。
苏幸看近在咫尺美丽的脸,一时间忘了动作,觉包裹她的清冷幽香十分好闻,令人沉迷。
那双红润诱人的唇慢慢凑近,她脑袋里却剩一根绷紧的弦,手指紧紧抓床单,甚至忘了呼吸。
就在觉自己快要缺氧窒息的时候,她猛然闭上了眼,黑暗中,带冷香的吐息扑面,一片轻如薄翼的柔软落在她唇上。
然后……
她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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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基地另一侧,灯火通明,长桌上经摆满了食物,虽比不上末日前物质丰富的盛宴,但也有不少面经绝迹的果蔬,甚至还有各种肉类。
徐薇手持刀叉,优雅地切盘子里煎好的牛排,听身后站的单茗歆汇报。
“她们说没胃口,所以不来和您一用餐了。”
徐薇放下叉子,慢条斯理擦了擦手,似乎并不意:“那你呢?有好几天没给你自由活动的时间了,心里一定很埋怨吧?”
单名歆躬身站在她背后,嘴角带,目光却含震惊。
徐薇想了想,扭头朝她勾勾手:“哦,忘了你不能自己说话,快过来。”
单茗歆乖乖上前,蹲在她脚边。
后颈刺痛了一下,身体终于有了如释重负的松散感,单茗歆撑地面缓了口气,拉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下。
“徐薇,你他妈就是个变态!”她有气无力坐在椅子上,有骂人显中气十足,要不是太虚手臂没力,她肯定抬手指对方鼻子骂。
徐薇不以为意地了,转身继续切盘子里的肉:“不错,看你还有活力我就放心了,刚好唱片机坏了,我吃饭时不喜欢太安静。”
“他妈的……”她越是云淡风轻,单茗歆越是气结:“你就祈祷落在我手里吧,睡觉的时候也做好提防,否则──”
“否则你迟早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把屈辱统统还给我,让我在你手里生不如死?”徐薇叹了口气,伸手勾她的下巴,盯她的眼睛,开口道:“你知道的,以前我捐助过许多希望小学,平等助力每一个有梦想的人,不如今晚就让你来我房间,给你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如何?”
单茗歆冷哼:“少假惺惺了,真想给我机会,就先把我脖子上的东西解开,样才算平!”
徐薇扑哧了声,柔声道:“平存在于力量对等的人间,从被我抓到那刻,你就是我手里的一件物品,何来平可言呢。”
单茗歆咬牙切齿地瞪她,恨不抽出肋骨把眼前个疯人一刀捅死,但脖子上的定时炸弹让她生生忍住冲动,嫌恶地挣脱了对方的手。
徐薇收回手,视线扫过她凹陷的脸颊,优雅地坐直身体:“不过如果一觉醒来,在床边看到你的脸,我可能真的会受到惊吓。”
她把盘中切好的牛排推到单茗歆面前,道:“吃吧,你还是脸上有肉时比较好看,等明天离开里,就可能是你辈子最后一顿热食了。”
单茗歆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你,你会放我离开?”
徐薇把玩从她身上摘下来的圆形金属装置,最后轻轻放进一黑色绒丝盒里,说:“向南的调查小队又损失了几个人,危险系数比较高,明天你和她们个一出发,三个高阶二代变种人,存活率应该很高了。”
单茗歆盯她看了一会儿,对她的话略感不适,挑眉冷:“徐薇啊徐薇,你那痴迷于变种人类的研究,一口一个进化说的天花乱坠,可是到最后自己基因还是干干净净的,我看你也自称进化派了,不过是给人洗脑做你的试验品,虚伪的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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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肚子的积怨终于发泄出来,单茗歆暗爽了一把,但沉默了良久,见一向把假挂嘴边的徐薇破天荒沉下了脸,后背隐隐开始发凉。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项圈,老实说,她还是怕死的,如果真把徐薇惹毛了,对方不是没可能随手把她脑袋炸开花。
“你说的没错。”徐薇抬头,重新带上温婉的:“当初他们在地堡抓到你,并说你安然无恙时,我是羡慕你的。并非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幸运,能和它几乎完美的共生。”
单茗歆拧眉,表情异样地看向她。
徐薇:“但我还是不能轻易冒险,在个恶心的世界,总有人该做点,我必须保持清醒,样才能给你们做好善后工作。”
“呵……”单茗歆轻嗤一声。
说实话,虽然以前在实验室和徐薇共事过很长一段时间,对方对也一直是副温婉亲和的模样,但所有人都清楚,位徐博士完美的皮囊下就是一堵硬邦邦的墙,杜绝任何人的窥探,除了年轻有为科研天才个标签,她其实对徐薇的内在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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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控制器的束缚,单茗歆感到无比自由,身前桌上的牛排散发诱人的肉香,她忍不住拿叉子,说:“你凭认为出去后我就心甘情愿为你做事?”
“不是为我,而是为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