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怪主求, 那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祝珩按下开关,转头撞进燕明霁不敢置信的眼里,挑了挑眉:“为我不会关?”
祝珩不是第一次说关他了, 这笼子都准备好了,关他是早晚的事,……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燕明霁一脸麻木。
起码客套客套,给个缓冲期啊!
“哼, 我什么都说, 别乱猜。”
狼族天性, 别扭嘴硬。
祝珩有拆穿他, 扯了扯被子:“刚刚喂吃饭,我好累,是不是该犒劳我一下?”
燕明霁撇撇嘴,又装可怜, 喂的时候可说累:“又不是我让喂的,跟我关系。”
还债什么的, 最后总会还到床上。
燕明霁有点怕,祝珩的玩法手段太多了, 他招架不住。
最重的是, 他现在不好看!
爱美的小狼崽将脸往被窝里埋了埋, 凡人都是看脸的生物,男人尤其如,万一祝珩看着现在被烧得黑不溜秋的他感觉尴尬了。
还是拖着吧,拖到他的毛长出来, 变漂亮了再说。
燕明霁打定主, 在被子里拱拱拱,拱进祝珩的怀里。
祝珩按住他的后颈, 顺着脊椎往下抚摸:“不是说跟关系吗,怎么又投怀送抱?”
投怀送抱个狼崽崽啊!
抚摸的作越来越往下,燕明霁的尾巴都快冒出来了,他一把抱住祝珩,埋首在宽厚的胸膛里,嗅着那股令他安心的熟悉味道:“恩公哥哥,我好困呀,不折腾了好不好,让我好好睡一觉。”
他蹭了蹭祝珩的胸口,声音闷闷的:“求了。”
祝珩作一顿,无奈地抽出手。
狼崽子拿准了他吃软不吃硬,都会利用他舍不得的心了。
不愧是蛊惑人心的妖。
祝珩拍拍他的背:“好,不闹了,睡觉,我们一起睡。”
得到他的承诺,燕明霁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日落西山。
燕明霁睡醒的时候,笼子已经打开了,阳光从窗口透进来,祝珩靠在软榻上翻书,阳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芒。
落日,晚风,一派岁月安宁。
“醒了?”
祝珩从书上抬起头,发丝上都染了些许灿烂的光辉。
燕明霁打了个哈欠,翻过身趴在床上,托着下巴:“嗯,恩公哥哥,醒了很久了吗?”
有了隔阂,连称呼都变回了原的样子。
祝珩很吃他这种似有若无的卖乖讨好,眉眼间笑初融:“刚醒,睡饱了吗?”
“睡饱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自从采仙草回来,燕明霁睡过一个好觉,他闭上眼睛会置身火海,想到差点被烧死的痛苦经历。
闻着祝珩身上的味道,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燕明霁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活着这件事。
他从床上爬起来,呼噜了一下光溜溜的脑壳:“我这样好丑,像和尚。”
“不丑,是我见过的第二可爱的小和尚。”
燕明霁皱眉:“谁是第一?”
所有在祝珩心目中的排,怎么能有人排在他前面呢,这种情敌预备役早点铲……
“明心。”
燕明霁哽住:“好吧。”
明心是个真和尚,构不成威胁。
祝珩呼噜了一把他的脑袋,眼带笑:“好酸啊,有有闻到一股酸味?”
“酸?”燕明霁皱皱鼻子,疑惑道,“我怎么闻到酸味?”
“大概是因为有人醋不自知吧。”
“醋不自知……是什么?”
祝珩笑不语,燕明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底是什么啊?”
无怎么问,祝珩是不说,燕明霁一直惦记着,直到成亲的时候才知道。
提起成亲的事来生,祝珩竟然让他穿裙子。
燕明霁愤愤不平:“我是公狼,怎么能做新娘!”
狐狸精翘着二郎腿,嘲笑地看了他一眼:“做新娘看的可不是是公狼母狼,看的是在床上的上下,连醋不自知是什么都不知道,想也知道在床上做不了主。”
燕明霁:“……”
小狼崽恼羞成怒:“谁说的,我是做主的,我在上面!”
他能知道在上面在下面是什么,还是多亏了祝珩昨晚孜孜不倦的教导。
狐狸精摇了摇团扇,啧啧道:“别撒谎了,浑身上下写满了四个字,我在下面。”
燕明霁:“……真的?”
当然是假的。
不是他看到过祝珩把燕明霁从青楼里抱出来,肯定也会弄错他们之间的关系。
狐狸精恨铁不成钢,好好的一狼崽子,在山上作威作福,到了凡间变成了猫,连个病秧子都制服不了。
虽然祝珩现在已经不是病秧子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燕明霁破罐子破摔,哼哼唧唧:“反正是不是都这样了,还告诉我醋不自知是什么呢。”
“是跟娘们,啊不,母狼一样,整天拈酸吃醋,想霸占着相公,不让别的母狼靠近。”
迎亲的锣鼓奏响,马上到吉时了。
狐狸精化作一缕青烟离开了房间,桌上,一对同心玉散发着微光。
这人间或许并不像她想的那样,还是有人会对妖许下深情的。
祝珩简化了成亲的仪式,和燕明霁在祝子熹的主持下拜了堂。
按理说他的亲事该有德隆帝来主持,祝珩对外还装成命不久矣的病弱模样,外界都为这桩亲事是为他冲喜,冲喜不是喜事,德隆帝自然不愿出席。
祝子熹感慨颇多:“兜兜转转,还是娶了他。”
祝珩成亲一事办的仓促,前几天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很高兴,为祝珩终于想开了。
直到他见到了新娘。
祝子熹看了眼涂脂抹粉的燕明霁,头疼地移开视线,孽缘啊!!
祝珩得偿所愿,看着身旁一袭红裙的燕明霁,眉眼间满是温柔笑:“一生唯他,是我心之所向。”
罢了,孙自有孙福。
祝子熹将他们两个的手交叠在一起,笑着道:“后好好的在一起,舅舅祝们百年好合。”
喜宴上的宾客不多,大多是按照礼数来送贺礼的,送了。
祝珩早早回了房间,刚推开门,燕明霁招呼道:“这个好吃,快来试试。”
桌上摆了红枣等东西,被一扫而空,燕明霁把桂圆和核桃都剥出来了,捧着一把核桃仁跑过来:“多吃点这个,这个能补脑呢。”
祝珩作一顿,转了个弯,将核桃仁喂进他的嘴里:“那多吃点。”
脑子这种东西,他的小妖怪缺。
燕明霁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我吃我吃,聪明了不起啊。”
吃完核桃,祝珩又让人煮了碗面。
两个人既有掀盖头,又有喝合卺酒,一人一碗面对着头吃饭。
面条热腾腾,燕明霁吃得鼻尖冒了汗,祝珩笑笑:“咱们这样不太像成亲。”
不像是成亲,很让人安心,有种未来很长,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有人作陪的感觉。
嗯?
哪里不像,不是都拜过堂了吗?
燕明霁叼着一口面条,福至心灵,成亲洞房,祝珩是在暗示他吧。
燕明霁在心里哼哼唧唧,凡人是规矩多,脸皮薄,想了直说不行了,还拐弯抹角的。
他呼噜呼噜吃完面条,盯着祝珩:“快吃。”
“怎么了?”
燕明霁努努嘴,卖了个关子:“赶紧吃行了,别问。”
祝珩挑了挑眉,心里充满了期待。
吃完面条,祝珩还来得及放下筷子,燕明霁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我准备好了!”
祝珩吓了一跳:“什么?”
燕明霁想拉他,胳膊伸到一半又收回来,提着裙摆跑到了床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祝珩:“?”
他往床上一躺,一副英勇义的感觉:“来吧!”
祝珩眨了眨眼睛:“来什么?”
难道燕明霁又想被关了?
小狼崽起初很讨厌笼子,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每次在笼子里都能更尽兴,祝珩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时不时关一关他,燕明霁嘴上不乐,身体倒是很喜欢。
洞房花烛夜玩的这么刺激吗?
祝珩有些犹豫。
“相公,发什么呆啊相公?”
祝珩喉咙一紧,他的小新娘都这样邀请他了,他娘的再犹豫下去不是男人了。
祝珩一步步近:“怎么突然愿这样叫我了?”
人不喜欢伴侣这样叫自己,前他哄着燕明霁,小狼崽子嘴硬得很,被做得神志不清了都不叫。
祝珩惦记这一声惦记了很久,都快成执念了。
燕明霁偏开头,不和他对视:“拜堂了,成亲了,可正言顺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
“想不到夫人还很守规矩。”祝珩勾着他的腰带,指尖在嫁衣的绣花上抚过,“改了口,有句话是不是也该说给我听了?”
燕明霁耳根烧红,攥紧了他的衣带:“我,我……”
“别急,慢慢来。”
祝珩的目光温柔而缱绻,蕴藏着无尽的情。
燕明霁鼻尖酸涩:“祝珩,我喜欢!”
从爱不自知,到情难自禁,他花了很长时间才看清楚自己的心。
也一直欠着祝珩一句坦诚的表白。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祝珩心口滚烫,俯身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我也喜欢,夫人。”
……
夜还很长。
往后的路也很长。
后来。
南秦的苑王爷祝珩是个传奇人物,从小体弱多病,太医署多次断定他活不了多久,他是死,一直活到了一百多岁,熬死了皇帝爹和所有兄弟姐妹。
祝珩这一生娶过一个人,据说是为了冲喜。
苑王妃寿命也很长,祝珩去世后不过半柱香的时间,王妃也随他而去了。
两人携手一生,死后同棺合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