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仙草的凶兽会喷火, 燕明霁拼死一搏,差点被烧死,身上百之七八十的毛都被烧光了。
拖着重伤之躯回到山上, 了疗伤上药,树精将他剩下的毛也剃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总之燕明霁现在身上没有一根好毛,除了被剃掉的秃斑就是被火燎的黑毛茬,要不是祝珩深刻的了解他爱钻墙角的习惯, 也不会一下子就认出他来。
毕竟没人会将一只丑不拉几的小黑肉团子和皮光水滑的白狼联想到一起。
燕明霁发出悲哀的声音, 一头爱美的猛狼, 没有毛他的打击之重, 不啻于脱光了衣服在大街上裸奔。
没有毛的狼,算什么英俊的狼?!
要是再变成人形,就丑得更加明显了。
燕明霁委屈巴巴,扒着祝珩的衣领就往里钻, 一整团软乎乎的,没有了毛皮的阻挡, 肉贴着肉。
这是一种不同于以往的觉,温度更, 柔软之又能觉到毛根刺刺的触。
就像燕明霁给他的觉一样, 是热烈的, 温暖的,但又不完全柔软,存在很多他无法控制的因素。
这些因素让祝珩发狂。
他垂下眼帘,身体已经在仙草的治疗下好转了, 但这将近一个月的担惊受怕仍然没有从心里根除。
“你是在求饶吗?”
燕明霁僵住, 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控诉:“什么求饶,这明明是, 明明是……撒娇!”
即使外貌发生了改变,但这双眼睛依旧像一颗星星,里面盛满了爱意。
回来了,是真的回来了。
回来,就好。
祝珩长出一口气,抱着黑不溜秋的小狼崽往卧房里走。
德隆帝了显示皇后的追思之情,不仅拿祝苑的名字来册封他,还将王府修建得极豪华。
祝珩没有招工,偌大的王府里只有零星几个人。
燕明霁松了口气,撒娇也太丢脸了,不还好有用,祝珩没有坚持要他变成人形。
祝珩将门锁好,期间一刻都没放下燕明霁:“再撒个娇。”
他戳了戳怀里傻乎乎的小狼崽,板着脸命令道。
燕明霁:“?”
“再撒个娇,不然你这里的毛都剃光。”祝珩揪着他尾巴上仅存的毛威胁道。
尾巴被吓得竖了起来。
燕明霁又气又怕,他身上那百之一二十完好无损的毛就在尾巴上:“怎么可以这样!”
刚刚还往祝珩怀里拱的小狼崽掉转头,蹬着腿想逃跑。
看着尾巴上的毛燕明霁来说很重要。
祝珩没有阻拦,顺势松开手,看着他跳到被褥里,似笑非笑:“怎样?”
小狼崽拖着被子将的尾巴藏起来,挥舞着爪子控诉:“恩公哥哥欺负人,变坏了!”
竟然想剃光他尾巴上的毛!
尾巴靠近下半身,变成人形正好是特殊的部位,只有小孩子下面才光秃秃的,尾巴上的毛是成年猛狼的尊严,一定要捍卫到底。
说起来他之所以伤的这么重,也和拼命保护尾巴有关系。
燕明霁委屈得嗷嗷叫:“你果然是变心了,你要娶别人,还要烧我的尾巴。”
变了心就没有爱了,没有爱就不在意他了。
燕明霁愤愤地揪着被子,狐狸姐姐说的没错,凡人就是容易变心:“你都要娶别人了,我不会再来,那株仙草就我报恩了。”
凡间待负心郎非打即骂,但他做不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燕明霁掀开被子就要走,被一揪住了尾巴,祝珩笑得凉凉的:“一株仙草,就想打发我了?”
虽然不知道娶别人是怎么回事,但燕明霁要离开他是真的。
祝珩攥紧了手里的尾巴:“你觉得我会放你走吗?”
祝珩按下床头的机关,一道道栅栏从床顶落下来,组成一个笼子,正好将床整个罩了起来。
笼子上贴满了黄底红字的符纸,四角的夜明珠闪闪发光。
笼子上散发着令人讨厌的力量,燕明霁神色一凛,爪子还未碰到笼子,就被一道红光反弹回去。
“世间有妖,必然有除妖的人,我找遍了大都,才找到一个道士,他给了我这些东西。”
“这是——能困住妖的东西。”
笼子的空隙很大,足够祝珩爬上床,他的手畅通无阻地穿笼子,抚摸着小狼崽的脑袋:“这下子你就逃不掉了。”
燕明霁两次的逃离让祝珩耿耿于怀,他绝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恩公哥哥,你,你怎么能去找臭道士!”
道士是妖族的死敌,祝珩去找道士,就相于站在敌人那边,燕明霁无法接受这件事。
“不去找他,看着你在我面前再跑一次吗?”祝珩眼神阴郁,再次见到小狼崽的喜悦已经被燕明霁想逃离的事情消耗干净了。
燕明霁气得呲牙:“祝珩,你,你变坏了!”
“有吗?如果想留住你就是变坏了,那你的确不太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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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珩毫不惧怕地挠挠他的下巴,笑得云淡风轻:“偷偷摸摸在墙角里蹲了那么久,饿不饿?”
燕明霁受伤之后,修大跌,连原型都倒退回了以前的样子。
小狼崽子挥舞着爪子,凶巴巴地呲牙:“不饿!你走,我们现在是敌人!”
祝珩挑了挑眉,捏捏他的耳朵,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房间。
燕明霁冲笼子伸出爪子,还没等碰到,红光就亮起来,他不信邪地继续往外伸爪子,“砰”的一下就被反弹回了床榻上。
有软乎乎的被褥垫着,没摔痛,燕明霁四仰八叉地瘫在床上,眼睛里写满了生无可恋。
他逃不出去。
从小修炼天赋出众,未尝败绩,如今竟然被困在这小小的方寸之地,燕明霁心态崩了。
方寸之地。
唔,怎么觉床变大了,是他的错觉吗?
燕明霁瘫成一张没有毛的狼饼,在心里数落祝珩,数落了一会,又开始给他说好话。
恩人哥哥不是故意变坏的,跟他不告而别也有关系,变坏了也不是很坏,还惦记着他饿不饿。
嗷呜呜,他其实好饿的!!
在山上没办法捕猎,从山上跑下来,也一天没吃东西了,早就饥肠辘辘了。
燕明霁拍了拍肚皮,呜,都扁下去了。
跟着祝珩一段时间,嘴都养叼了,越饿越后悔,后悔不该拒绝。
祝珩都有的地盘了,吃的肯定很多,燕明霁回忆着离开前吃的那顿酱肘子,口水直流。
好香啊。
酱肘子真是太香了,太好吃了,只是想想仿佛就闻到了浓郁的肉香。
小狼崽咬着被子角,口水被子都浸湿了,好香好香好香啊……
“咔嚓”一声,房门被推开。
祝珩拎着一个大食盒来,他朝床上瞥了一眼,径直走向桌子,将食盒打开,拿出五六盘酱肘子。
燕明霁骨碌一下翻起身,眼睛冒绿光,原来不是幻想的香味,真的有酱肘子!
他砸吧着嘴,故不屑:“哼,我都说了不吃,你还拿来干什么?浪费食物是不的,你要是求求我,我也不是不能……”
眼睁睁看着祝珩夹起一筷子酱肘子放嘴里,燕明霁逐渐没了声音。
不,不是给他吃的吗?
床和桌子的距离不远,燕明霁被迫围观祝珩吃饭,看着他慢条斯理的一口接一口,优雅,不多时就消灭了一整个酱肘子。
“你的饭量怎么变这么大了?”
以前的祝珩,吃两口菜就要撂筷子,哪里会吃这么多肉。
还吃的津津有味。
祝珩这才给他一个眼神:“还得多谢你,托你的福,吃了那株仙草之后,我的身体好了,胃口也变好了,一顿饭吃这一桌子酱肘子不在话下。”
狼崽子瞪大了眼,惊恐不已,吃一桌子,那不是比他的饭量都大,他也不能吃三四个。
吃多少倒不是最重要的事情,题是祝珩拿了这么多酱肘子来,原来都是要吃的,一口都没想要给他!!
猛狼心碎。
虽然是他说不饿的,但特地着他面吃会不会太坏了点?
小狼崽蹲坐在被褥里,浑身散发着怨念。
目光强烈到无法忽视,祝珩勾了勾唇,夹了一筷子肉,站起身:“这是醉仙居刚送来的,醉仙居还记得吗?就是之前带你吃的那家,你时吃了三份酱肘子。”
筷子夹着肉伸了笼子里,狼崽子眼睛都看直了,闻着味凑近。
“是不是很香?”
小狼崽点点头,咽了咽口水,猛地扑去。
祝珩筷子往后一收,冷漠地将肉塞嘴里:“嗯,确实很香。”
燕明霁:“……”
他刚才是被耍了吗?
他堂堂一只大猛狼,竟然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耍了!
燕明霁的猛狼尊遭到了极大的冲击。
他气势汹汹地道:“祝珩,你这是什么意思!”
以前一口一个恩公哥哥,现在倒好,直呼他大名。
祝珩恶狠狠地嚼着嘴里的肉,咽下去:“你不是不饿吗?”
狼崽委屈。
我饿不饿不是你戏耍我的理由!
“变成人形,就给你吃肉。”祝珩慢慢抛出诱饵,“桌上的酱肘子都给你吃。”
狼是有骨气的妖,你以这点东西就能让我放弃尊严吗?
燕明霁冷酷道:“不够,我要再加几个菜,还要喝酒,最贵的酒!”
他要祝珩吃穷,让祝珩没办法去娶别人!
到时候祝珩饿的吃不起饭,就不得不他放出来,求他去打野鸡换吃的。
求一次,他拒绝一次,求两次,他拒绝两次,求三次,他再勉强答应,以报祝珩戏耍他的仇。
小狼崽发出兴奋的呼噜声,到时候他祝珩叼回洞穴,祝珩就不是他的恩公了,是他的猎物。
猎物哥哥!
小狼崽烦躁地挠了挠被子,好像有点难听,没有恩公哥哥好听。
“喝酒?”不知想到什么,祝珩笑了笑,“好啊,你变回人形,想吃什么我都请,酒也任你挑。”
了酱肘子!了酒!
了吃穷祝珩!
燕明霁咬了咬牙,变成了人形。
白光一闪,床上多了个少年郎,燕明霁第一反应就是盖被子,不料祝珩早有准备。
被子被扯到了地上,床上光溜溜的燕明霁手足无措,下意识蜷缩成一团:“别看我!”
他现在好丑。
白白净净的小少年,身上遍布着被火烧出来的疤痕,最重要的是秃了,头上没有一根头发。
祝珩视线下移:“腿开。”
燕明霁充耳不闻。
“啧,还是饿的轻了。”祝珩握住他的脚踝,不容拒绝地往外拉,挑了挑眉,“这不是没有全都烧光嘛。”
幸存之毛不少。
祝珩弹了弹白白软软的小燕:“这个还能用吗?没有被烧熟吧?”
小燕好似接到了号召,一下子振奋起来。
祝珩笑了声:“看样子还没熟。”
燕明霁羞耻得要爆炸了,蹬着腿挣扎:“你放开,坏人,祝珩你坏死了,啊啊啊你是大魔王!”
他算什么大魔狼,祝珩才是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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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明霁捂着腿根,欲哭无泪:“都怪你,都怪你。”
他以前不这样的,狐狸姐姐还嘲笑他,说他这么大年纪都没有入发情期,跟不举没什么区别。
可从跟祝珩一起度发情期之后,他只是想想祝珩就会情,哪里是不举,简直是非常举!!
狼族的发情期每年一次,如果没有得到纾解,就会爆体而亡。
“嗷呜呜,我讨厌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入发情期,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度明年的发情了。
祝珩沉默了许久,松开手:“燕暮寒,你真的讨厌我了吗?”
燕明霁愣住,这个名字好久没有听了:“什么……”
“明霁是我给你的名字,燕暮寒才是真正的你。”
祝珩目光哀伤:“你真的很讨厌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