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绵绵格外高兴,据说是因齐固被任命为国子监祭酒,成了个大忙人,便不能再似往常那般督促她学习了。 可若是无法时常见面,她又该如何攻略那个大木头? 两难之下,只能拉着衿玉去找伏鸢。 “你们说说,这齐固怎么会如此不识趣?我就差把喜欢二字贴他脑门上了,可他还只揪着我那课业不放!”绵绵吃着点心,越想越生气,腮帮子鼓鼓的,圆润又可爱。 伏鸢替衿玉描着绣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转而问道:“或许是,齐小郎君觉得你的喜欢来得太过突然?绵绵,你是为着什么缘故看上的状元郎?” “脸啊!” 她说得理所当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肤浅,“而且齐固颇有一种禁欲系美人的感觉,想想就流口水!”绵绵并未读完这本小说,只是被书中一身正气,矜持高贵,心怀百姓的齐固所吸引。 虽说真人和想象有些差距,但那身材和脸蛋,绝对是她的理想型,可惜太假正经了,白白浪费她的心思。 “绵绵的词果真特别。”衿玉刺下的绣针不小心歪了半寸,“前阵子,我偶然听姑母提及,陛下有意在秀女中挑选一位指婚给齐大人,也不知是谁?” 管充华一事后,不少秀女皆已送出宫,所留下的自然是皇帝看得上的人。吴清珠原也该回府,但皇后瞧她可怜,便求着皇帝让她于祈坤宫当个管事宫女。 家道中落的贵女,又不甘心离开天子脚下,只能放下心气,静待来日了。 “不管是谁,我都会尽力争取,若是结果不尽如人意那也不必再强求,我这人向来心态好,只要能带着伏鸢一起出宫就行。” 她这攻略任务,说白了也没什么奖励,不过是无聊的穿越生活中的调剂罢了。 “还想着这事呢?”伏鸢整理了新写的糕点图集,交给绵绵,“要不要把衿玉也一道带走?” “这事就不用考虑我了。” 衿玉摸着绣布上的杏花,说不出的释然,“我自入宫,便没机会离开了。”就连那段从未说出口的遗憾,都只能认命地带进棺材。 “以后的事还都未有定数,不急于这一时。”伏鸢握了握她的手,“三日后,有一场围猎,届时我兄长也要来,你们回去准备下,也好出去散散心。” 今年的围猎有些早,想必是皇帝心中烦闷,想找个借口游玩。亦或是想试探下众皇子的骑射,每年围猎总会有刺客的消息,想来今年会更多。 绵绵本就喜欢热闹,终于能出宫感受下别样的意趣了!她伸了个懒腰,无意间扫了眼书案上的宣纸,“昨日我在御园练字时,见到了二皇子李进。” 伏鸢心中一紧,“他可有对你如何?”李进是个难缠的人,典型的笑里藏刀,若是想借机打探绵绵的口风,装个偶遇确实是他的作风。 “那倒没有,他说是为了感谢我拖住齐固的手脚,才使得他不用去学堂。”绵绵思考了半晌,“二皇子不是才回来没多久嘛,也不必去完成什么课业,突然说感谢我,实在费解。” 不过想着他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对了,我来昀京的路上还见过他!” 真是,怎么把这个事忘了! “渠陵与南岭虽有距离,但都地处西南,若要来昀京,巧遇也实属可能。”难道在秀女入宫前,李进便已打算先回来了?可他是哪来的把握,让旁人不会轻易发觉,除非这关口各处有人帮他打点。但能躲过柱国耳目,公然助皇子回京的人,难道是......天子?! 皇帝假意将关口何时松懈的消息透露给贤妃,再表现出思念皇子的心情,继而李进便也会知道天子“期望”他回来,这才打算搏一搏。 可皇帝这么做,就不怕太后和皇后生疑吗? 绵绵并未发现伏鸢的不对劲,接着说道:“二皇子那日马车破旧,还遇到了劫匪,要不是我南岭各个都是好手,可还真救不了他,早知他身份尊贵,我就该讨个辛苦费才对。”她用力了敲了下掌心,“我说二皇子没来由地夸我做什么,难道是想用花言巧语抵恩情?” “他身为皇子自然不至于口头感谢,估摸很快就有表示。”衿玉点了点绵绵的脑袋,怜爱地叹了口气,“但二皇子风头正盛,你若不想被他人记恨,还是离他远些的好。” “有道理!枪打出头鸟,我苟着就行!” “伏鸢,你说呢?” “伏鸢?伏鸢?” 绵绵见她出神,又喊了两声,“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啊,没有,我就是觉得二皇子不像个好人,担心你被他牵连。”伏鸢思来想去,倘若此事真是皇帝授意,那李进知道吗?可他要是知道一些,也就不会在意消息传入宫中。 若非绵绵提起,所有人都不会想到这一点。引得皇子争斗,也是天子挑选合适储君的一种手段,假如皇帝就是要看见这一种局面呢? “绵绵,你见过二皇子的事出了这道门,必须忘记!”伏鸢十分肯定地告诫她们,“若被陛下听见了一点风声,我们三个都会危险!” 衿玉不敢多问,拉着绵绵一齐点头。 ———— 待两人回去后,伏鸢想着去试探下太后的口风。皇帝此举,于太后和曲家皆不利,可瞧如今的局面,太后显然没有往这方面想。 皇帝与太后之间似乎有一种奇怪的默契。 伏鸢特意带来几枝玉兰,想着太后瞧见了,定会欢喜。走入寝殿,空无一人,连带着随身伺候的嬷嬷都不在。算着时辰,太后也该午睡起身了,眼下却不见人影。 会不会是去了佛堂后的偏殿? 那里幽静,就连伏鸢也不常去,太后一有烦心事便会一人在那处品茶。 她这一路竟都不曾见到人,料想是嬷嬷带去领东西了。 玉兰清雅高洁,还带着一点脆生的朝气,伏鸢跨进屋内,飘零而落的帷幔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暖香。她步子慢,轻声走进间,竟看到帷幔内交叠的人影! 伏鸢吓得屏住呼吸,即刻藏于立柱之后,脚边是太后的朝服和金龙盘旋的帝王龙袍! 夹杂了欢悦的情动之声,似一只依托绵延长河而行的扁舟,于帷幔后一阵比一阵激烈。不断地冲击与水渍黏腻绽放的激情交相辉映,硬生生被拥吻的唇齿给吞噬。 “馥儿,你就没有想说什么的吗?” “我,我不知道。” “看来是朕不够努力。” 又一次生猛的发力,直到那女声溃不成军,连连哀求,皇帝才得意地说着闺房内“调戏”的话。 伏鸢惊恐地呆站在原地不敢出声,脸上也因那两人激烈的声音而泛起潮红,可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当今天子和继母行房?! 若是被他们发现自己看到了,一定会让她挫骨扬灰! 这一刻,她也明白了皇帝为何会格外开恩于自己,为何会喜欢自己和姑母相似的脸。原只是怀疑,身为太后的姑母与皇帝之间有情愫,谁承想青天白日他们竟在...... 玉兰的花枝被她攥得紧,伏鸢平复了呼吸,撩起裙摆轻轻跑出,生怕惊扰了帷幔后的缠绵。 出了偏殿,她已腿软,扶着回廊艰难行走。过于的惊慌,险些让伏鸢忘了来时的路,树上飞出的几只惊鹊差点将她吓得魂飞魄散。连带着玉兰的花瓣都掉落于脚下,黏在了丁香紫的裙摆处。 身后一只熟悉的手扣住她的肩,伏鸢的瞳孔皱缩,捂着口鼻半天才敢回头。 “你都看到了?” 李通有些同情伏鸢,未经人事的小娘子初次见到的男欢女爱,竟是皇帝和姑母,她吓得慌不择路倒也是人之常情。“这宫里没有什么人是干净的,不过,我会保密的,伏鸢也要守口如瓶哦。” 他用力拉下伏鸢的手,用掌心死死扼住她的下巴,妄图让眼前的美人眼中,只有自己。李通诡异的笑容中,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那凑近伏鸢耳边的呼吸声,低沉中又带着一点毫无掩饰的欲望,挺立的鼻尖有意无意地蹭着伏鸢的下颚,喉结上下滚动。 李通贴耳说道:“这么脸红做什么?倒像是我要欺负你一样。” “嘶——” 伏鸢狠狠咬了一下他的虎口,可李通仍旧没有放手,“你对我,总是这么凶。” 清晰的牙印留在他极白的手上,显得突兀又奇怪。 “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她松了口,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李通的牵制。 “我阿娘被贬冷宫,正是因为发现了他们的私情。”李通像是在怀念一件很久的事,“其实阿娘也是可怜,太后为了笼络帝心,找了个和她相像的女子送上龙塌,后来却不甘心阿娘有了我。” 他于伏鸢额头处轻轻一吻,“曲家欠了我好多啊,事到如今,还不能换得你永远留在我身边的补偿吗?” 难怪康宁宫内的内侍与宫女都不见人影,就连呈昭也不在,可李通却堂而皇之地来堵她,想必太后先支开了一部分人,李通又安排了另一部分侍者离开。 为的就是让她发现此事! 但他说得不错,良美人和太后实在相像,直到最后也不得善终,曲家确实欠了他很多。 “李通,我看不懂你,我们的交易也不过到你登上帝位为止,何况你也喜欢衿玉,如今又来让我补偿什么永远,你莫不是吃错药了?!” 他肯定有病,伏鸢都怀疑他定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 “是啊,你就当我是无药可医吧。”李通并不生气,反而得寸进尺地留恋着伏鸢的脖颈,深邃的眼底冒出欲望,不自觉地往伏鸢身侧压去,“你洞房花烛时,情动的模样又该是什么样?” “下流!” 她刚要挥出的手被李通接下,转身搂入怀中,“林呈昭是怎么喊你的?鸢鸢?” 一道剑气划下李通的发尾,来势汹汹之下,他迅速往后一退! “来得到快。”李通瞧见伏鸢急火攻心的失态,别有一番滋味,“罢了罢了,本殿下这个登徒浪子就喜欢调戏小娘子,别在意。” 呈昭的剑刃对准李通的眉心,刚才的他真是动了杀意,“六殿下还需要曲家相助,烦请尊重些小娘子。”李通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为了引起伏鸢的愧疚感,好让她断了出宫的念头。 可这些手段却都让伏鸢陷入困境,若非寅朝需要他这个天子,呈昭一定活剐了他! “林小郎君教训的是。”李通耸了耸肩,怀中似还有着伏鸢的体温和馨香,“围猎后父皇就要指婚了,也不知我能不能得到衿玉呢?” 他利索地甩着广袖,当真一副见一个爱一个的模样。 呈昭收了剑,半蹲而下,替伏鸢拾起地上的玉兰,刚想伸出的手却停在了半空,小心翼翼地动作看得人心疼,“要,要我背你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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