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两人和平共处、相安无事,但似乎有什么悄然发生了改变。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仆人间早已私下猜测过很多次两人之间的关系,但迫于杜阿格斯的瘆人威压,有些八卦又不敢谈论的太过于直白,生怕被抓到就是一个灭全家的下场。 “我来这里起码有三年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公爵笑过。”“公爵大人就算是笑,恐怖也是用刑时候才会露出的恐怖表情吧。”“说到用刑,上次小姐把宫殿弄成那样,大人都没有生气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要是换作别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这有什么,你们都不知道,小姐发明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游戏,公爵大人竟然还会抽出时间陪她玩!”“不是吧?你听谁瞎编的?”“什么瞎编的,亲眼所见!这会应该就在后花园玩呢!” “阿嚏!哪个老六在背后阴我!”正盘算着偷摸做点小动作出老千取胜的穆钰安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怎么会这样,明明是她带过来的游戏,怎么她一直输!再这样下去,她欠的债都够给杜阿格斯打三辈子的工了!肯定是齐小三,靠近他就会变得不幸! “你已经要输了,再怎么偷瞄都没用。”杜阿格斯毫不客气地点破了穆钰安的小心思,“本来眼睛就有点斜。” 果不其然,她急了。穆钰安眼见大局已定,直接耍起了无赖。她直接破罐子破摔把自己的牌扔在桌子上,还一把抢过了他的牌。“不玩了不玩了!”她鼓起腮帮子,气鼓鼓地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但照她的秉性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输了就是输了,耍赖也没用。该给我的钱一样要给我。”一旁的帕西法尔冷冷地补充道。他对这两人卿卿我我的互动完全不感兴趣。要不是有钱拿,他根本就不会浪费时间坐在这里陪他们玩这个叫“斗地主”的游戏。尽管他并不愿意承认,自从知道还可以这样赚钱后,对于这个游戏,他向来是风雨无阻。果然有些东西,根本就碰不得。显然帕西法尔并未意识到自己已经深受其害。 鉴于穆钰安身上一贫如洗,杜阿格斯十分“善解人意”地给她提供了“贷款”服务。本来穆钰安训练暗骑士们传递暗号是应该付薪水报酬,但很不幸的是,这些酬劳已经从她的日常开销和上次的“工程建设”中抵扣得干干净净。所以,她每输一局,就要多给杜阿格斯多打一天工。这应该可以算是中世纪的廉价劳动力雏形了。 杜阿格斯起初认为这个游戏无聊透顶,也就只有穆钰安这种笨蛋才能想的出来。但真正接触之后,他体验到游戏的奥妙。虽然穆钰安就是个藏不住心事,把底牌全都写脸上的游戏菜鸡。但帕西法尔这个视财如命的家伙可不傻,跟他对弈,整个游戏可有意思多了。再加上,穆钰安从未赢过,跟他签订了一辈子的“卖身契”。她皱巴着一张小脸,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也确实很有意思。 虽然三人各怀心事,但唯一的受害者只有穆钰安一人。帕西法尔高兴的赚到了轻松的快钱。杜阿格斯则收获了一个永久苦力。对这两人而言,这着实是个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公爵阁下,王宫信使来报,特邀您作为罗马教皇的特使参加英格兰的宫廷化妆舞会。”突然急冲冲跑来的侍从打断了三人的游戏。他向三人分别行礼后,将一封信件恭敬地呈递杜阿格斯,随后快速离开。 双日的帕西法尔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杜阿格斯2.0。见今天不能继续游戏后,他也准备离开,“一会记得让仆人把我的报酬给我。告辞。” “哇!是宫廷舞会耶!听起来就好棒!我也可以一起去吗?”穆钰安见状,扑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兴奋地凑到杜阿格斯身前,想要亲眼看一看邀请函。 “你很感兴趣?”杜阿格斯抬头看了一眼激动的穆钰安,淡淡地问道。特使吗?想必是那家伙身体不适不想去,才故意推脱让他去的吧。既然没用的话,那还是早点下去比较好呢。他对这种场合,一向不感兴趣。但如果是她的话,或许会让这个阿谀奉承虚与委蛇的舞会更有趣一点也说不一定。杜阿格斯暗暗思虑到,眼中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芒,让人难以揣测他的真正意图。 “当然啦!这种高大上的场合,我只在电视剧里看过!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穿着漂亮的礼服跳舞呢!”穆钰安点头如捣蒜,生怕杜阿格斯不同意她的请求。当然,去凑热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要去干正经事。按照正常剧情,这个舞会是他和林零的第二次见面,他们还“亲密”地交谈了。这么重要的情节怎么可以错过!她不仅要去,还要去监工!她一定要亲眼看着杜阿格斯跟林零之间发生点什么! 但杜阿格斯并不知道穆钰安此时的真实想法,他只当是她真的想要去参加舞会。看着她祈求的眼神,本来没打算拒绝的杜阿格斯微微一笑,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头,“那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就跟着莉亚学习礼仪。” “好耶!杜阿格斯最好啦!”“这次的成本按照天数,依旧转换成你的服务工期。”“不要啊!我恨你!……” 时间一天天过去,礼仪加急训练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穆钰安成功发挥文科生优势,将相关理论一字不落的全部记在大脑中,就连举止都表现地无可挑剔。 就连一向淡漠的莉亚都不禁夸赞道:“伊斯多维尔小姐冰雪聪明,这么快就全部学会了。公爵阁下一定会很高兴的。”她早已接收到杜阿格斯的指令,让她解除对穆钰安的戒备并充分善待她。这使得她改变一开始的态度,真正以仆人的姿态来面对她。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她本性单纯善良,毫无架子,甚至比常人还要灵活聪敏。因此,她发自内心的敬佩她。 “这有什么!还不是你教的好!我才应该要好好感谢你呢!”得到表扬的穆钰安非常得意,如果身后有尾巴的话,可能早就已经摇起来的。但一想到书上的要求,一心想要好好表现的穆钰安赶紧收敛了过分夸张的表情,微微点头。 “小姐谬赞了。现在应该可以准备礼服了。如果小姐有什么心怡的款式,可以告诉我,我让缝纫师准备。”莉亚礼貌地回应,并将一张牛皮纸递给她,“您可以将样式画在上面。” 礼服!还可以自己设计!这也太棒了吧!尽管为了维持表面上的淑女形象,穆钰安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欣喜。但实际上,她已经在心里蹦完了一整支野迪。好不容易才等到莉亚走出房间。刚一关上房门,穆钰安便在里面疯狂地鬼吼鬼叫,满地打滚。 当她冷静下来后,又开始支着脑袋左右为难。要什么样式会比较好呢?一定要足够高端大气上档次才能够在舞会上脱颖而出,还能够镇住那些多嘴攀比的夫人们。但是想要设计出这样的黑色礼服,恐怕不怎么容易吧。在这种场合穿黑色,那不是等于告诉全天下的人他俩不是什么好人吗?呸,怎么把她自己也给骂进去了。早知道就多玩点换装小游戏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什么都想不出来。 连画好几版都不太满意,穆钰安苦着脸无奈地瘫在桌子上,把一头马尾揉的像鸡窝。要和他一起参加舞会,这放在以前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没想到真的要实现了,想想都觉得好兴奋好奇妙。她一定不会给他丢人的!而且莉亚还教了她跳舞,那是不是说明,他要邀请她跳舞?那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就更进一步了?一想到这里,穆钰安顿觉温度骤然上升,让人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但是,她此行的目的是要为他和林零创造机会,让他慢慢喜欢上林零。恐怕她不能有过多的想法。她想要回去的唯一方法就只有让剧情走上正轨。杜阿格斯喜欢的人,只能是林零,而不是她。亲手将喜欢的人推给别人是种什么感受?是无可奈何的心痛。在这一刻,恐怕没人比她更了解这种感受。她不过是一个不该存在的配角罢了,又怎敢奢求主角的青睐。此时还在纠结舞会该穿什么礼服的她,活脱脱就是个跳梁小丑,借别人的光享受本不属于她的一切。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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