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王帝君死了。 这对于璃月人而言是相当具有冲击力的一件事,冲击程度堪比去璃月码头随便拽来一个人对他诅咒亲人马上全部死于非命——这股冲击力的来源不是对方惊讶于这毫无缘由充满恶意的诅咒,而是对方挥舞着堪比习武之人健壮的小臂,在脸上充分的来上的那一拳。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健壮?因为在码头待着的人几乎都是水手嘛。 之所以这样类比,是因为太荒谬了。 说岩王帝君死就和说水手亲人死一样找打。 至于为什么不说岩王帝君薨? 往生堂堂主有言,任何事物、任何生灵、好人坏人、死了就统统化鬼,若是鬼还要分三六九等,那估计只能在选择的棺材板上多花点心思(住大房子小房子)——不过现在往生堂的棺材板都整齐划一,一种样式(一种房子),所以不搞特殊。 钟离客卿甚是推崇。 在璃月每年的必备节目——重要程度与阖家欢乐的海灯节不相上下的请仙典仪上,由璃月七星之一的天权星负责请仙,岩王帝君本应威风凛凛的从那高天上现出尊贵之身,结果事情急转直下,随着他老人家的躯体直直砸向香炉,香炉被打翻,一声尖锐的“帝君遇害,封锁全场”后,香灰直接飞向站在前面准备观礼的琅青——的脸上,她一瞬间什么也看不见,被人撞倒摔了个狗啃泥。 这什么倒霉催的。 她想说,但是她身边同观礼的人先把她这句心里话说了。 “这什么倒霉催的!不是大早上碰上晦气的仪倌就是被香灰泼了一身!还什么帝君遇刺,呸!什么人敢刺杀我们岩王爷啊?” 脸估计是被香灰糊到亲妈来了都认不出的程度,琅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衣服,虽然上面沾满了香灰,但依稀能够辨别出样式——棕黑色盘扣上衣,扇形红梅花纹袖,下摆有很长的拖尾,上面印着金色石蒜花,里面是纯黑色短裤。 很好,衣服还是明晃晃的在昭示自己身份,晦气的仪倌是指自己。 千岩军大批涌入,被困在会场的人很多,察觉到琅青仪倌身份的人越来越多,议论仪倌出现在这种日子晦气的人也越来越多。琅青连忙往外退了退,再退了退,讨论的声音已经变质,企图找到什么掩体让她躲避一会儿这纷杂的谩骂。 都怪钟离,要不是他说穿着仪倌的衣服参加请仙典仪合适,她就不会图意省事连衣服也不换,从往生堂出来就直奔玉京台观礼。 她的衣服的确合适,合适给岩王帝君送终。 琅青一面在心里咬牙切齿的感谢钟离就今日给出的着装推荐,一面艰难地挤出人群,摩肩接踵的人群将她束发的发绳挤断,她顾不上捡,只一个劲的往外猫腰走,当她胜利在望的时候,旁边有个黄头发的异国人将她撞倒,只见她带着白色头发的漂浮生物嗖的一声冲出人群,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哇哦。” 在千岩军没有举起白缨枪去追逐这两个家伙之前,抓了满手灰的琅青心里是很想加入她们的。 她跟着千岩军追逐的方向,慢慢移动到楼梯附近,本想观察她们究竟能跑多远,但是事情并未如琅青所愿,她的视野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意识到是熟人后,她立马跑到正在盘问江舟的千岩军面前,“千岩军大哥!能不能先问我,我家里还有年迈生活不能自理的老父亲,我担心他一个人在家会出什么事!” “这个恐怕要先征得江舟小姐的同意才行。” 千岩军大哥一面在心里打着问号“声音这么耳熟,她到底是谁啊”,一面保持专业素养,朗声道。 得到一边的江舟小姐的同意后,千岩军迅速问了一通琅青,琅青不敢有隐瞒,尽数回答,得到能离开玉京台的允许后,她飞速冲了出去。 “真是归家心切啊,她一定很担心父亲吧。”江舟看着琅青下楼梯时三步并作两步的焦急样子,不由得感慨。 “琅青怎么会变成这样?”千岩军倒是瞠目结舌。 怎么会有老父亲,家里只有一位游手好闲的老家伙罢了。 琅青跑到玉京台楼梯拐角处,正好有几个千岩军龇牙咧嘴的躺在地上,这正是负责前来追击那位异国人的千岩军,地上有水渍,这里接连两天都是大晴天,自然不可能下雨。 “啊......是那个家伙。” 琅青打开元素视野,啧了一声,跳下楼梯,下面正好是种着竹子和花朵的花坛,琅青往下一栽,黑色的靴子被泥没入一半,突然想起她早上来参加请仙典仪时路过这里,总务司的人拿着水管正给花浇水。 也顾不了那么多,她扒开花丛,从里面艰难走出。 按照遗留下来的元素踪迹一路追至北国银行,那里依旧不见两个人的踪影,痕迹还在,琅青意识到是自己来晚了,她想了想,准备进入北国银行。 “喂,你干什么?” 她被门前的看守拦住。 干什么,推门当然是要进去。 “我要进入北国银行。” “姑娘,来这种地方的人多半都是和钱有关,既然和钱有关,那你也应该知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吧?” 琅青一身香灰的泛白痕迹,脸上也脏兮兮的,因为跑得很急,她的头发乱七八糟,看起来就是个落魄的乞丐。 “我是来借钱的。” “借钱?”对方从上到下打量她几遍,“那就更不能让你进去,你是往生堂的吧?你们往生堂做死人生意,谁知道这钱是不是和人一样有去无回。” 琅青感觉好气又好笑,“那行,我做不起生意,也不借钱,我来找人,你们愚人众的执行官总在里面吧?” “今天里面的确有执行官在里面,不知道你要找的是哪一位?” “还有其他的执行官来璃月?至冬委派到璃月的外交官未免也太多了吧。” “他们不是负责璃月的执行官,只是路经此地......虽然以他们的行动路线来说到璃月这里未免太刻意了,不过执行官的行为本是让人捉摸不透,所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守嘀嘀咕咕说了一堆,见琅青瞪大眼睛饶有兴趣的盯着他,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和你说这么多干什么!总、总之!今天往生堂的仪倌不能进北国银行!” “找公子也不行吗?” “找公子大人?那就更不行了,公子大人说了,他今天谁也不见。” 既然说他谁也不见,那他可能在北国银行里,况且门口还有残留的元素。 “那、那我找其他的执行官,这行吗?” “你不都说了找公子大人吗?如果我按你说的放你进去,是不是打算借着机会去找他?” 被对方死死盯着,琅青的视线有一丝心虚的偏移。 “仪倌小姐,你请回吧。”守卫实在不想多和琅青纠缠,好好一姑娘,非要见愚人众的执行官干什么?怕又是一个被外貌所骗的天真少女。 “实话告诉你,公子大人刚进去,他今天还要见贵客,其他人一概不见,就算你真想见他,也得等明天。” 琅青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那表情在守卫眼里就像见不到思慕之人而心里寂寞,所以才露出这种表情。 公子大人在至冬的年轻女性中非常吃得开,这大概和他随和的个性,以及爽朗的外貌有关,换到璃月依旧受欢迎也能理解。 不过......如果是来见人,怎么着也得体面点吧,这浑身上下实在惨不忍睹。 “请不要在心里编排我。” “啊什么那么明显吗?” “非常明显。” 琅青身为一个仪倌,举办葬礼的时候常见亲属,为了避免失言,各种表情代表什么意思她也算了解,对方浮想联翩的表情让她实在不忍直视,今天看来也见不到公子,只好别了门卫,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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