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内，七濑老师。” 七濑水顺着声音望去，说话的正是女子排球部经理久井美和子：“噢，美和子啊。怎么了？” 久井美和子看着已经穿好球服跟其他人一样在热身的雪野惊竹，不免微微蹙眉：“七濑老师为什么要把怜同学换下去，明明按照经验来说怎么也是怜同学更升一筹吧？” “内，美和子。” “诶？” 七濑教练双手环胸，神色自若：“你看过，雪野的比赛吗？” 久井美和子被人突然的疑问给顿住了，她当然看过。当初凭一己之力在初二时就登上全国舞台的雪野惊竹那个时候她可是杀疯了，是人人夸赞的天才。 “但是，怜同学也不差啊。怜同学在高一入学就经常出现在全国比赛的舞台上，而且在高二的时候就跻身全国前五了。怜同学她…” “内，美和子。” 久井美和子的话被七濑水打断，七濑水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不同于其他女排教练的温柔，她身上更多的是训斥与严苛。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年纪轻轻就可以带领枭谷女排次次荣登全国舞台的理由。 “怜酱的确很厉害，也的确是天才。但凭本能反应打出来的球，以及从别人那里借鉴的必杀技在球场上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久井美和子身子一顿。 “雪野在国中二年级的时候就能作为正选队员荣登全国舞台，这是无人能敌的。怜酱在球场上没有自我的判断能力，有时候也会因为心思浮躁而无法冷静下来。” “这听起来跟木兔一样，但怜酱比木兔更棘手。她不会低落，她只会越打越激进，越大越亢奋。而亢奋的结果…” 她话语一顿，眸光微微亮了亮眼神锁定住了在不远处依然和望月恬打闹的人。 即使七濑水不往下说久井美和子也猜到了，越亢奋的结果当然是 “越容易失败。” 七濑水的话与久井美和子的心声重叠在一起。 * 另一旁的雪野惊竹有些心不在焉的跟其他队员一起进行热身，高挑的身形隔着远看倒有些不好接近的模样。 其他在一旁充当后勤的成员忍不住低声议论：“喂喂喂，她怎么看的比恬前辈还不好接触啊。” “别说了，恬前辈的眼睛几乎都要粘在这个一年级身上了。” “那肯定啊！恬前辈好不容易在高二的时候从副攻变成主攻，结果没打多久就被这个一年级的顶上了。能不生气嘛？” 而离她们不远的雪野惊竹却丝毫没有把她们的话放在眼里，准确的来说，是听不进去。 “如何委婉的申请退部”这个心思占据了她的大脑，完全没任何心思去听旁人议论了。 “那个…” 雪野惊竹身后传来一阵陌生的声音，她顺着声音望去。是一个长得又甜，又元气的妹子。 妹子冲人轻轻笑了笑：“我是伊藤千穗，一年级二班。是你的二传手。” … … …… 长达十秒的沉默，伊藤千穗有些疑惑。雪野惊竹回过神来，淡声开口：“哦，你好。” 然后自顾自的转身。 表面镇定自若，其实内心慌得一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刚刚在干嘛啊！那么可爱的女生跟我打招呼，我干嘛那么冷漠啊！？没事，待会儿就去申请退部，反正一些人一辈子只见一次了。” “呼！” 哨声吹响，练习赛正式开始。一开始雪野惊竹还在想，男排和女排怎么打？人家对面木兔一个直线扣球过来，应该直接手都不要了吧？！ 但实际上，她错了。这那里是女排，望月怜这力气直逼男排吧？！ 望月怜退到后排来，她拍了一下手里的排球脸上是难有的正经。她深吸一口气，微微闭上眼睛。 雪野惊竹站在正前方拦网，看见身边的两人都默契的捂住后脑勺。她有些疑惑，为什么要捂住后脑勺？全国前五的实力应该不至于砸到别人吧？ 哨声吹响，望月怜睁开眼睛。助跑几步，随后将球高高抛起然后用力将球拍出去。雪野惊竹感觉身后一阵凉风刮过，她愣住了，不光是这强有力的发球。而且是，男排对面的自由人为了接这个球既然倒下去了。 … 威力好大，怪不得要捂住后脑勺。 对面的自由人虽然将球接起了，但是排球来到了雪野惊竹这面的场地。 秋园葵摆好姿势接住：“chess boll！” 排球到了伊藤千穗手上，她无意间用余光瞥见了已经摆好起跳姿势正准备拦网的木叶和木兔二人。 就这么几秒，她看似准备托球的手势一下转换。变成二次球，完美在对面场地落地。 “好球！” “哇！千穗酱好厉害啊！我刚刚还以为她要托球出去呢！内内内，你说是不是啊？葵酱。” “都说了好多遍不要叫我葵酱！” 雪野惊竹没有过多的反应，她微微皱眉。看着伊藤千穗的背影仿佛想到了什么过往的回忆。 而对面 “喔！Akashi！你看见了吗？刚刚那一球真的好厉害啊，内内内，Akashi，你也可以这样吗？” 赤苇京治则是很平淡的应了一声：“嗯，的确很厉害。” 但内心却默默念着：“二次进攻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刚刚那个同学明显有赌的成分。明明可以将球抛出去给在左侧的恬前辈。而且她技术不差，后排进攻也一定可以的，再加上后方的怜前辈起跳也很高可以接住。”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为什么没有传出去，但看出来了。这个刚刚一年级加入的球队，凝聚力并不强。” 这回轮到伊藤千穗发球，秋园葵的眼睛忍不住向后瞟。但却被在旁观战的七濑水给瞪了回去，她被吓得身子一抖随后乖乖转身。 她心里默默想着：“一个一年级新生能发出什么好球？” 伊藤千穗闭上眼睛，周围的声音仿佛全都不见。 对面的人注意到了她的起跳姿势和抛球动作，是跳发球。 明明已经猜测出来了，但是却眼睁睁的看着排球落地。不是送分，也不是放水，更不是出界。是…太快了。 在场的所有人愣住了，雪野惊竹更是惊讶的看向后方人。发球得分不奇怪，而是刚刚那一球太熟悉了，她见过无数次。 那种打出去的威力，除开及川彻还有谁能打出来？ 排球馆内是长达十秒的静默，直到伊藤千穗举手示意裁判员：“不好意思，我得分了，您没有吹哨。” “啊…哦哦哦哦！” 吹哨声响起，有人为伊藤千穗鼓掌(必须有气氛组担当望月怜和木兔光太郎)，也有人传来鄙夷和不服的眼光。 只有雪野惊竹微微蹙眉，她貌似猜到了什么。 一句比赛下来男排那边毕竟有木兔光太郎，其他队友虽没有他那么耀眼但毕竟是强校，实力又能差到那里去？ 雪野惊竹全场几乎没怎么碰球，看着倒不想来比赛的。倒不是她不想接，也不是不想扣，是望月恬的眼神太恐怖了啊！！！ 雪野惊竹咽了咽口水，有些尴尬的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人：“那个…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望月恬闻言抬眸淡淡扫了人一眼，雪野惊竹身子一颤。 可怕！ 望月恬喝了一口手里的运动饮料，撇开视线：“没什么。” …奇怪的前辈。 七濑水见状，拍了拍掌心：“好了好了，我们队加了新人配合的确不怎么样。但也只是练习赛而已，大家调整好状态准备下半场。” “是！” 中场休息结束后，所有人陆续上场。七濑水却突然开口：“恬酱。” “是！” 两个人互相对视上，七濑水自然看出了望月恬的不服气，她眼神中带着一丝疏离与责怪：“比赛场上，不要想别的。即使是训练赛，也要认真对待网前的对手，明白了吗？” 她迟迟没有说话，拳头紧紧握着低头的样子很难看清脸上的神色。她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一句话堵在嗓子眼里怎么也开不了口直到听见裁判吹哨她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知道了。” 望月恬就站在雪野惊竹的侧后方，有些鄙夷的嗤笑出声。 “一年级的小鬼，从那来的就回那去吧。” 她在心里默念着，比赛早已开始现在排球来到了伊藤千穗手心。望月恬高声喊出：“左边！” 伊藤千穗微微一愣，她蹙眉似是有些不满却还是如望月恬所愿托球出去。 对面拦网的刚好是枭谷男排最高的几个，雪野惊竹记得望月恬没有姐姐那么惊人的爆发力。这时候要求二传手传球，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但是她却感觉耳边一阵风刮过，她听见球鞋擦过地面的声音。只见望月恬稍稍半蹲下去随后高高起跳，对面的拦网球员也毫不逊色跟着人一起跳跃拦网。 面前的球路被死死封住，完全打不出去了。很快，雪野惊竹的这个想法就被打破了。 望月恬身子往边缘稍稍侧了侧随后用力挥臂，朝防守力最弱的的边路狠狠打了过去。 “补救！快！” 男排那边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又是一道声音：“等等！是出…” 一句出界还没说完，排球就压着边界线落在了界内。 雪野惊竹呆住了，这个家伙…是什么生物？刚刚那刁钻的球路，是骗人的吧？ 望月恬早就落地她侧头看见雪野惊竹震惊的眼神，冲她浅浅一笑。雪野惊竹身子一怔，这笑容未免过于阴森。 “嘛，连球都不敢接的胆小鬼。原来也配称作天才啊？” 雪野惊竹不敢说话，她只觉得身子稍稍发抖。周遭的人注意到望月恬说的话都忍不住顿住动作望去，比赛在这一刻中止。 望月恬睁开刚刚还在笑眯眯的眼神，她双手叉腰站在篮网前。伊藤千穗就站在二人的边侧，她感觉内心莫名的不舒服和畏惧。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伊藤千穗心里默念着。 若是周遭的气息会因为人语气和说话方式而改变的话，那望月恬身侧的气息绝对是黑色的。 望月恬一字一句开口：“天，才。” 她说出的话与脸上那阳光灿烂的笑容形成截然不同的对比：“不过如此啊。” 这是枭谷各个队员都看呆的程度，向来以冷静稳重贯彻一身的望月恬既然也会说出如此挑衅的话。 “噗。” 突然的一声嗤笑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望月恬更是不理解的看向人：“你笑什么？” “不是不是，我只是感谢前辈…” 雪野惊竹一边说一边抬起头来，二人身侧都萦绕着一股窒息的压迫感。跟刚刚不一样，甚至还带了些许剑拔弩张的意味。 “感谢前辈，让我体会到。原来被挑衅，是这种感觉。” “嘛。” “谢谢你啊，前，辈。” “伊藤。” 突然被点名的伊藤千穗愣了一下，随后立马反应过来：“是…是。” 伊藤千穗明显的感觉到雪野惊竹的气压跟刚刚那时不一样，雪野惊竹擦了擦下巴上的汗珠：“下一球，记得传给我哦。” “好，好的。” 另一边的木兔：“内，Akashi。那个雪野怎么了？感觉好像变了一个人。” 赤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危险的气息。莫名的窒息感让他脑海组织语言了许久：“啊…大概是，踩到她的雷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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