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了头发之后,关晨确实在训练中清爽不少。 今天是野外实战,两两分组,一男一女。女运动员和那个男主持人,男演员和女歌手,那个可爱的女孩子跟男运动员一组。 最后剩下关晨站在原地,纵然疑惑,却没有出声。 “最后,关晨。” “到!” “你跟我一组。” 面前的邢克垒,今天还正好不是那么高高挂起的样子,确实穿上了和旁人一样的训练服。 “走啊,别愣着。” 邢克垒回头,拍了一下关晨的肩膀,一瞬即逝的笑容让关晨愣了一下,但脚步却反应过跟上。 七人的数量,如果两两组队本就会有一人落单,有一个他们的队员来配合无可厚非。 可是跟在邢克垒身后,没有什么太多荆棘的山路让关晨总觉得不对。 事实证明,等到后期节目播出的时候,其他人盲目横冲直撞的样子和关晨看地图,邢克垒开路的画面行成鲜明对比,很多人笑的同时,倒也没有很多观众阴阳怪气什么。 毕竟关晨国民度、咖位在那,更何况节目中的表现也是突出,更是为了节目剪了头发。 剪了头发诶,那七人两两分组,给她这个最优队员分教官有什么不可以的。 山间的路不好走,更何况是雨后有些泥泞的路。关晨跟着邢队,倒还平坦,摄影师也乐得轻松一些。果然,从日出到日落,最先回到基地的,就是他们两个。 节目组短暂休息,等人全部回来再继续拍摄。操场上就邢克垒和关晨两个人,还有远方隐隐约约传来有拉练的声音,跑步整齐的脚步声和口号声穿越宁静和天边最后一缕橙黄。 路边的白炽灯没有任何预兆地亮起,灯光下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的浮灰。邢克垒的位置刚巧在一个路灯前,从关晨这里看过去,逆着光,只剩下轮廓。 “邢队。” 关晨鬼使神差地开口,背着光的人走进,总算是看清了样貌。关晨第一次安安静静看着邢克垒的脸,眼边的泪痣仍然十分明显。 “一生流水,半世飘蓬。” 关晨喃喃自语,八个字轻飘飘地落在邢克垒耳朵里 关晨听过一个说法,凡生有此痣者,今生今世注定为爱所苦,为情所困,容易流泪。 但还有一种说法,泪痣是前世泪水凝结而成,为前世爱人三生重逢之用。一旦有泪痣的人遇上命中注定之人,就会一辈子不分开,偿还彼此前世的眼泪。 “怎么了?” 邢克垒没懂关晨是什么意思,但总觉得这一句的话,不算好词。 “没事,邢队你有泪痣啊。” 邢克垒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轻应一声。 关晨蓦地一笑,开口道:“就是觉得,邢队你也好看。” 她突然绝对,有那么一瞬间,逆光的男人和那灵动的泪痣,好像冲进了她的心里。关晨站在队列里,七人之中只有她没有那么狼狈。 黑夜,白光……所有的一切交杂缠绕,然后化作一团彩色的琉璃玲珑骰子,在脑海中炸出不一样的花团锦绣。 宿舍门口,洗漱好的关晨走出大楼,抬头看着天边峨眉残月。天边雾蓝,见月朦胧。 “关晨?” “邢队?” 邢克垒他们平时是住在训练基地的,这点关晨知道。但她不知道的是,为什么现在他会在这里。 “怎么出来了?” “睡不着,出来走走。” 关晨没有再像白天一样的语气回答,卸下力气之后的声音温柔如水,慢慢流进心里。 “睡不着?”邢克垒轻笑,“白天不累?” “累啊。” 关晨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抬头看着月亮。 “可是躺在床上的一瞬间,那个硬的不行的床板就让我又清醒了。” 关晨可以说的上娇气,挑剔食物的口味,生活的品质。 邢克垒睡宿舍的床睡习惯了,一时间到也不觉得床硬。这时她才注意到,关晨露出的胳膊、脖子上,洁白如雪的肌肤上遍布着淤青和红痕。 “哦,这些啊。” 关晨注意到了邢克垒的视线,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她皮肤嫩,平时一点碰撞就容易留下印子。这次来基地,这些天新伤覆盖旧痕的,也一直不断。 她其实也不疼,但就是看着比较吓人。 “没事的,我娇气而已。” 关晨带着些调侃,让邢克垒放心。 “还有几天就结束了,到时候回去休息两天应该就没印子了。” 还有几天。 原本以为21天很长,但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大半了。还有差不多一周的时间,关晨就要和这个地方告别。如果不出意外,他们这辈子是不会再见了。 不知道怎么的,想到再也不见邢克垒,关晨居然有些不舒服。 或许,毕竟是他剪了自己的头发,怎么说也会真的把他记住吧。 “邢队,你看我都快走了,可以跟我说说,你们当初训练的样子吗?” 关晨和邢克垒两人不知怎么的就并肩站着了,她左脚脚尖轻点着右脚脚尖,主动展开话题。 邢克垒原本落在低着头的关晨身上的视线有一瞬间慌乱,他有些刻意地赶忙移开,看着完全相反的方向,有些结巴地开始简单讲自己刚刚当警察时候的样子。 他们真的经过训练出来的,就会特别讨厌别人拿他们的专业作秀,这也是他一开始想要拒绝训练明星的原因。 “那你应该刚开始也挺不喜欢我们的。” “没有。” 邢克垒赶紧否认。 身侧的女孩,不,应该是女人。她本该是遥不可及的大明星,发乌如漆,肤白如玉,明艳动人。但现在,她就穿着最朴素的衬衫运动裤,顶着一头有些凌乱的短发,站在自己身边。 而她的头发,是自己剪的。 两人的话题不知怎么的就终止在了这里,他们两个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关晨抬头看着夜空,邢克垒眺望着远处的黑暗渺远。 风吹起关晨发尾的几根碎发,她用手将头发挽到耳后,有些困意。 “我先回去了,邢队。” “嗯。”邢克垒好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鼓囊一声才说道,“好好休息。” 关晨对着邢克垒笑了笑,转身离开。 一步,两步,三步…… 几步走开,关晨不知怎么的停下脚步,她回头,邢克垒还站在原地,突然闯入自己视线的是没有任何预兆,与自己四目相对的邢克垒眼中的错愕。 关晨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他也听到了。 “今天谢谢你,邢克垒。” 不是邢队,是——邢克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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