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季樊怎么问，九枝都没有告诉她这次的成绩。 “哥，你考的怎么样。” “还行，中上。”季杨杨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好像更好听了：“让我猜猜，我们小九这次又是第一对不对。” “哥哥这么相信我？” “当然了，我妹妹最厉害了。” “哥。”九枝一下笑出来，“你还拿我当小孩呢？” “在我这你永远是小孩。” 季杨杨就这么一个妹妹，从小就听话懂事。在自己还哭闹着想要爸爸妈妈的时候，是九枝默默地从边上递上一张纸，说“哥哥不哭，九枝永远陪着你”。 后来，他因为小学生了次大病，舅舅照顾自己，但半夜有的时候难受醒过来，却看到九枝陪在边上。 休学一年，再回到学校的时候就和九枝一个班。他清楚知道自己的妹妹变态程度。从小到大，她可以把一切都兼顾的很好，学东西都很快。 他经常怀疑，可能九枝是姐姐。 所以，他更要做一个好哥哥，从以为她保护他，换成他保护她。 “马上过年了，你回来陪陪姥姥姥爷，等过了年我跟舅舅去江州陪你和姑姑几天。” “好啊。”九枝回答，“你要好好学习，在北京等我。” “我季九枝的哥哥，学习怎么会差。” 很快，家长会到了。江天昊初中就是精英的，被老赵留下来招待家长，其他学生在校园里自由活动。九枝因为是学生会副会长，这次家长会代表高一年级要去广播室和家长分享学校学习和课余生活，也就留在教室，到时候去方便。 她可不想在广播室和全科老师及校长在一起待那么久。 九枝留下了，钱三一也留下了。老赵开心地最都快笑歪了。年级第一第二招待家长，多有面子! 江天昊一个人忙有些来不及，三个人分工合作，钱三一在黑板上完成老赵布置的任务，没办法画了个“勇攀高峰图”，在山顶的，是季九枝的名字。钱三一与她并排，不过略微低了那么一点点。 江天昊第18，胡文颖第4。林妙妙和邓小琪就比较悲壮，一个倒一，一个倒二。 九枝就在分发同学们都九科试卷。江天昊负责家长们在门口签到，三个人看谁顺便，引导一下家长位置。 “胡文颖妈妈是吧，胡文颖的位置在这，对九枝那里。” “阿姨好，我是胡文颖朋友。” 九枝刚好发到胡文颖的卷子，在看她的错题。 “诶，您就是林妙妙妈妈。阿姨好，我是妙妙朋友，我叫江天昊。” 这个时候，林妙妙妈妈也来了。 “九枝，我听我们颖儿提过你，学习兴趣一个不落，都特别好。听说你还是北京市中考状元，这丫头真优秀。” 那边想先看看妙妙成绩的王胜男被这边的对话吸引，站在那边听了一耳。 “我们颖儿这次第四，她回来说多亏你平时跟她讲题，这次数学最后一道压轴大题她是用你教的技巧做的。阿姨谢谢你啊，我们颖儿有福了，有你这么好的朋友。” “哪有，颖儿自己就很优秀，她对我也很好。”把卷子放下，九枝让阿姨先坐，去发别人的了。 还有两科没发完，好累! 钱三一早就画完了黑板，帮九枝拿起了一科的试卷。 王胜男看到林妙妙全班倒数第一的成绩脸色顿时十分难看。脸色阴沉地坐在位置上翻看林妙妙惨不忍睹的看着林妙妙桌上写的卷子，看着女儿在桌上写“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想学习”憋了一肚子火。 江天昊父亲江奇龙来了看到江天昊进了二十名十分开心，上前和赵老师套近乎，江天昊在一旁急得连忙把他拉回座位上。 他说“替爸爸把没读过的书读回来”，行为也的确像是暴发户。 “哎，一一，裴音阿姨和我姑姑呢？不是说到了吗？” 嘈杂中，九枝凑到钱三一耳边问。 “说是在校长室。” 钱三一回答。 少了两个人，家长会也开始了。赵荣宝先夸了钱三一和季九枝一顿，才让两人离开。 “走吧，陪你去广播室。” 走廊上，两人碰到了校长和裴音，季樊。 “校长，姑姑（妈），阿姨。” “一一，小九，去哪啊？”季樊笑眯眯地问。 “哦，我陪九枝去广播室。” “哦，对，季九枝同学是学生会副主席，这次代表学生发言的。” “一一，陪小九去广播室，结束了就先回去。” 裴音本来看到九枝，很是复杂。她知道九枝优秀，上次月考就比钱三一低了6分，平均下来一科低不到一分。 这次，她比钱三一高了一分，成为年级第一。 这是钱三一第一次没考过别人，裴音也很惊讶。不过，现在也调整过来了。 一分而已，两个人的成绩已经断层，年级第三比他们俩低了几十分。 跟季樊呆久了，裴音的心态也在一点点改变。 校长通过刚才在校长室的聊天，已经知道两家很熟悉了，现在亲眼所见，本来因为学校的绯闻还担心两个好学生耽误成绩，结果人家自己，包括家长，用实际行动让他的担心烟消云散。 校长带着两人进班，特地介绍说这是江州中考状元钱三一的母亲和北京中考状元季九枝的姑姑，还让两人介绍教育经验。 一个不会说，一个没教过，两个人匆匆把讲台交还给赵荣宝，去到座位上坐下。 右边是年级第一，后边是年级第二。王胜男想到自己女儿班级倒一，气不打一处来。 学校的广播室时段是错开的，先是高一各科老师讲话，然后是九枝对高一家长发言。再然后是高二，高三，最后才到校长同意讲话。 对着摄像头，九枝把自己写的稿子熟练地复述出来，声音不做作，却很悦耳，逻辑清晰，文笔文风很好，台风也很棒，面对摄像头形象很好，不怯场。 钱三一隔着隔音玻璃，站在外面看着九枝。 他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不对劲。 原本的理智，在家庭，母亲，学习面前而所做的自欺欺人这个时候都被打破。 “钱三一，你就是喜欢季九枝。” 钱三一盯着九枝，告诉自己。 再等等。 “走吧，姑姑发消息给我，让我们顺路买点菜回去。”九枝见钱三一直勾勾盯着自己，九枝突然有些害羞。 “怎，怎么了。” “啊，哦，没事，走吧。” 还好，现在的状态。 和九枝以同样的步调走着，一个刻意放慢了一点，一个刻意加快了一点。 至少可以并肩走着。 路过超市，两个人进去买菜。那边家长会结束了，拉关系的，讨问学习方法教辅资料的。听两人说“我家季九枝（钱三一）从来不补课”，以为两个人藏拙。对于这样的攀谈，裴音不会处理，季樊也就帮着解释，顺便讲了讲自己教育（？）九枝的方法。 不过放养式教育，他们应该也不会用。 季樊最后把尴尬的裴音解救出来，在回去的路上，突然问。 “裴音，学校里他们学生之间，因为小九和一一熟悉，关系又好，又一样优秀，在传他俩的绯闻，你知道吗？” “真的吗？不知道，三一那孩子没跟我说过。”裴音皱眉，虽然对象是九枝她不担心，因为知道是假的，但也让她担心，万一孩子早恋怎么办。 “不是小九回来说的，是我今天听前面胡文颖妈妈说的。”季樊也没想到，但还听开心的。 殊不知，今天的对话虽然让裴音对于季九枝和钱三一交往毫不在意，但也让钱三一被敲打一番之后，到毕业才表白。 “钱三一，你今天很奇怪诶。” 结账回家，书桌上，钱三一的目光又从书上，移到九枝脸色。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有。”九枝不过随口一问，钱三一却点头了。 “有点好看。” “什么啊，好土。” “我说真的。” “行吧行吧，知道了。喝水吗？我姑姑这有白茶，我去给你倒。” 看着九枝的背影进了厨房，钱三一笔尖在草稿本上画着圈，突然笑了。 怎么，这么可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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