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皙的手甚至捏住了他微颤的指尖,按上了心口处那一片赤鳞,和周围柔嫩的肌肤截然不同的坚硬触感,却仍旧能够触碰到底下平缓有力的心跳。 萧若风放在膝上的手忍不住微微蜷起,他抽回了自己的指尖面色平静地将东方既白的衣服拢好,“为什么突然给我看这个?” 这姑娘安安分分地坐着,眼睛却是不安分地上下左右打量着他,似乎是要从他平静的外表下窥破什么,“自然是看你会不会怕。” “不会。”顿了顿,他又道,“只是有些疑惑,还有担心。” “嗯……”东方既白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赤鳞的存在对她来说即便不触碰也无比清晰,她也很少碰,只是白天和那几个小弟弟说话的时候她又想起了往事,突然有点好奇萧若风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我可以长命百岁,寿终正寝的,不用担心。” “那就好。”萧若风松了口气,迎着那盈盈的眸光,还是没忍住把人搂进怀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眼底划过一丝暗色。 谁会好端端地在心口上长鳞片,他不由想到当初她说过她换过血脉的事,只是她那时候看起来好像不太愿意提,他便没有再追问。现在想来这两者之间甚至还有她这天一冷就睡不醒的模样都是有原因的。 白嫩的脚尖在他还没来得及换下的蟒袍上踢了踢,打断了他的思路,粉嫩的指甲盖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和绛色的蟒袍放在一起一比顿时显得更加白皙了,“我跟墟海里的一只海兽换了血,算无遗策的风华公子要不要猜一猜我是跟什么东西换的?” 一只手握住了珠圆玉润的脚丫,掌心贴着脚底焐了一会便将它塞进被褥里,萧若风笑道:“猜对了可有奖励?” 东方既白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萧若风当真思索了起来,她总说要冬眠,睡觉也是不自觉地蜷着睡,再想到那些赤鳞的形状……片刻之后,他认真地开口:“有尾巴的东西。” 嗯?想了半天就这? 蓝灰色的眸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海里游的哪个没有尾巴?” 萧若风微笑,“反正是猜对了,我要奖励。” “你这猜了跟没猜一样!不算!” “东方姑娘,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萧若风笑着摇摇头。 东方既白不服气,当下就把脚从被窝里伸出来打算让他看看她自创的九霄踏人步,萧若风眼疾手快地握住蠢蠢欲动的脚踝往身侧一带,顺手搂着她滚进了床帐里。 要真被她踹下床,他一世英名都要毁了。 东方既白一撇嘴,“行,那就奖你今晚睡对面那张榻。” “好,等会儿去。”萧若风理了理她散乱的发丝,俯身朝她凑近。怀里的姑娘眯起了眼,手肘抵着床板弯曲用力,两人的位置上下一换,她笑眯眯地伏在他胸口,细白的长腿在空气里一晃一晃的。 “公子,贪多必失啊。” 原本系好的披风一来一回被挣了开来,光滑的锦缎从更为光滑的肌肤上滑落,这让原本还想做什么的男子顿时僵住了。萧若风深吸了一口气,抚上不盈一握的腰身,掌心下软玉般柔韧的触感提醒他之前还是想差了,鲛绡虽然薄,但穿和不穿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贴在身上不着寸缕的躯体就像一团火,曼妙玲珑的身线和绛色的蟒袍交融,“你就不能……咳,矜持一点……” 看着他渐渐发暗的眸色,东方既白勾了勾唇,双手交叠支着头往前在他瘦削的下颌上轻轻啄了一口,“我在别人面前可是很矜持的,至于在你面前嘛……” 后背忽然掠起一阵风,叠得整齐的锦被展开落到肩上,她余光一扫,一只手却在这时按住了她的后脑,萧若风的吻堵住了她还未说完的话,抵着她堆了千万句调侃的唇狠狠纠缠。 秀丽的黛眉轻轻一蹙,似乎不满先机被人抢了,胳膊一滑搂住他的脖颈气势汹汹地咬了回去。萧若风箍紧了身上的大美人,唇舌微微一退避开她将要落下的伶牙利齿,一口咬空的东方既白顿时气不顺地踢了他一脚。 幼稚的举动让他在心里一阵好笑,一边把被子盖好一边由着她放肆,手掌轻抚着她绷紧的脊背,一下一下温柔地安抚,怀里的人被捋顺了毛,蓝灰色的眼眸里星星点点,片刻之后便垂了睫毛,纤密的细羽盖住一池柔波。 低促的呼吸粘稠且热烈,一边是火焰,一边是海水,碰撞交汇之际分不清炽热的火蒸干了水,还是迭起的浪潮扑灭了火,柔韧的娇躯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压在了身下,坚实的胸膛抵在胸口让她喘得更厉害了,含混不清的字眼从交缠的唇舌中挣扎着挤了出来,“重……” 萧若风揉了揉纤细的腰肢,环着她侧身一躺,抵上格外红润的唇浅浅一吻,随后沿着优美的颌线和脖颈一路往下,温热的呼吸如同一把小刷子在她雪缎般的肌肤上扫过,最后停在了她心口。 蓝灰色的眸子睁开,眼底水波粼粼,窥不见底。 而他只是在皮肉和鳞片交界的地方轻轻吻了吻便重新环紧了她,“不管你是什么,都是我萧若风认定的人。” 东方既白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慵懒中带着点沙哑的嗓音如同猫儿一般在心口上挠了挠,“书里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没几句是真的。” 萧若风笑了笑,“那东方姑娘可要一辈子同我在一起,才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算盘打得真好。”东方既白的视线似有若无地朝下一瞥,“睡你的软榻去,不然小心晚节不保。” “晚节不保的可不止我一人,有你陪着,不会太寂寞。”萧若风好笑地刮了刮她细挺的鼻梁,之后却一翻身下了床,取了寝衣便朝沐浴的耳房去了。 听着他和外面的暮初吩咐备水的声音,歪躺在床上的人忽而勾了勾唇,呆瓜。 天启琅琊王,北离九皇子,公子榜上的风华公子,这夜当真在软榻上屈就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下了两日的雪总算停了,看得出来今天是个好天气。 吃早膳的时候东方既白见睡了一晚上小榻的男人没有穿蟒袍,就知道他今天大概不会去忙官场上的事,“那些和学堂有关的舆论都压下了?” “还没有。”萧若风端着一被饭后爽口的清茶,“平离君的三儿子死在了大考里,他联合了几位朝臣向父皇上书要让学堂停学查办,父皇还没拿定主意。” 他微微一顿,继而嗓音低沉了几分,“父皇估计是想要师父的态度并借此立威,但师父多半是不会理睬他的。” 李长生那样的人物,会把皇帝放眼里就奇怪了,就像东方既白,说实话也是没把太安帝当一回事的。 他们留在天启城,都是为了某个人或者某件事罢了。 早膳过后没多久,暮初就进门来传话,“公子,那边差不多了。” “今天有别的什么事?”东方既白挑了挑眉。 “你不知道?”萧若风诧异地反问道,“今天是东君正式拜入学堂的日子,他们昨日来拜访没同你说起么?” “……没。”东方既白一撇嘴,“许是没仔细听,光看叶鼎之烤肉了。” 萧若风看着她,很是无奈,随后更是纳闷地想:是叶鼎之好看还是叶鼎之烤的肉好看? 那厢,百里东君换上了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色大氅跨入了学堂内,与他一起的还有尹落霞,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兴奋。 毕竟,拜师学堂,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机会。 学堂内的所有外院弟子也都穿着一身白衣,见到两人踏入之后纷纷弯腰。 “迎。”有一长者朗声高喝。 年轻弟子们齐声应道:“恭迎。” “这么什么架势?”尹落霞被吓了一跳。 百里东君则是嘴角微微一扬,他也算是在外院待过一些时日,却没少被馒头砸过脑袋,此刻他领着所有人的崇敬站在这里反而没有多么飘飘然的感觉,毕竟在他过往的十几年中别人的恭顺见得太多了,在学堂的这段被白眼的日子倒更值得怀念。 有一长者走上前,手中捧着两枚玉佩,“请二位配上。” “这是什么?”尹落霞问道。 长者缓缓道;“这是学堂的公子佩,学堂弟子都会随身携带,已示身份。” 百里东君接过那枚玉佩,只见玉佩上写着“稷下”二字,玉佩晶莹剔透,质地极佳。 两人脑海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了同一个念头:感觉能换不少钱。 他们不疾不徐的往前走着,外院的弟子和师范们都退到道路两旁,神色恭敬。他们走到路的尽头,那里只有一扇小门,两旁也没有人站立着。那是一道很不起眼的小门,但推开小门才是真正的学堂。 门虚掩着,留着一条细小的缝。 “百里兄,你先请吧。”尹落霞挥手道。 百里东君其实有点犹豫,但其他两个大男人此刻不在这里也没办法推脱,只能点了点头走上去推开了门,然后一步踏了进去。 哗啦! 一盆水倾倒而下,将百里东君淋了个透,百里东君一脸漠然地抬起头,哐的一声,一个木盆紧接着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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