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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公子艳压群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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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拐道去了碉楼小筑,小二一见东方既白就迎了上来,“东方姑娘,可好久不见了。”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更何况像东方既白这样极具标志性的人,就算一年没见小二也能想起来。

萧若风戴着稷下学堂的斗笠,小二没认出他的身份,只是那件非富即贵的狐裘让他多了几分猜测,一锭银子落到他手里,小二顿时会意,“二位,楼上的雅间请?”

“都行,反正不是我出银子。”东方既白笑了笑,“秋露白可有?”

“二位今日来的时辰刚刚好,自然是有的。”小二笑着将两人请进了二楼的包厢,碉楼小筑的伙计很快就把酒送了上来,摆了满满一桌。

闲杂人等退去后,萧若风摘了斗笠放到一旁,没过多久他的人就来回话,虽然雷梦杀没能追到百里东君,但好巧不巧那乾东城来的少年跑到了学堂门口,李长生像是提前料到所以特地出现在那儿似的,把脑子一热在天启城惹出轩然大波的家伙打晕扔进学堂里了。

还好李长生亲自出面,不然那些被惊动的巡街校尉怕是没那么好打发走。

“公子。”侍卫禀报完之后没有立刻退下,而是面色犹豫地站在那儿,“李先生托我带句话。”

“什么?”

侍卫清了清嗓子,学着李长生的口吻道:“连个人都搞不定,没用的东西。”

萧若风:……

师父说的这个人,是在说哪个?

他挥退了那憨直的侍卫,看向对面慢悠悠品酒的女子,她这一杯接一杯,仿佛喝的是解渴的茶水,“姑娘为何不喜欢喝茶?”

东方既白转了转酒盏的边缘,“茶是不夜侯,酒是忘忧君,我自然是想忘忧忘愁,一觉睡到天大亮,不做那夜不能寐之人。”

“豁达如姑娘,也有愁思么?”

“那当然。”她又给自己斟了一盏酒,“愁的可多了,以前在东海,愁家里的小屁孩不懂事,现在来这里,又愁回不去东海。唔,还愁惹了一朵桃花。”

萧若风一愣,大概是没想到东方既白会这么直白地提起,他抿了抿唇,有些不是味道,“若姑娘走上大街问一声,只怕爱慕姑娘的人不在少数,姑娘沾的桃花可不止一朵,该是种了一片桃林才对。”

嘿!还呛她话,东方既白眯眸,“你跟他们又不一样。”

不一样?

面前的姑娘笑眯眯地倒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风华公子艳压群芳,怎么能一样呢?”

萧若风一时没控制住,脸上露出了无语凝噎的神色,东方既白看在眼里顿时浑身舒坦了,端起一杯酒悠哉悠哉地含了一口,就听得对面的人幽幽回道:“艳压群芳又如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姑娘是踏着大风大浪的人,自然是比那流水更无情。”

闻言,东方既白一口酒呛进气管,抿唇闷咳了起来,双颊不自觉涨得通红,眼尾更是晕开了一抹酒意迷离的胭脂色。

罪魁祸首适时地起身站到她身边轻轻顺了顺她的脊背,东方既白一边咳一边瞪眼,萧若风反倒笑了,俯下身去在她泛红的眼角一抹,“姑娘既无意,何苦戳在下的痛处?”

她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打开,“你这笑得可一点都不像难过的样子。”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姑娘非在下,自然也不知在下心中的苦闷。”萧若风微微一笑,撩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东方既白神色缓了回来,轻哼了一声,这人多少是有点胆大包天了,当她不会把他从窗户里踹出去呢?

房门又被敲响,侍卫的声音隔门传进来,“公子,上面那位找您。”

萧若风学堂弟子的身份并没有瞒着太安帝,一听到学堂的人回来太安帝就派人来传他了。萧若风轻轻皱了下眉,也不知道父皇这时候是为了哪件事找他,但眼下……他略带歉意地看向她,“姑娘,在下要失陪了。”

走走走,她可没要他陪着。

萧若风戴好斗笠,在帷布的缝隙里见她微撇了下嘴,好似不大高兴,“那在下就不打扰姑娘了。”

东方既白回了他一声低哼。

萧若风匆匆下了楼,一边吩咐随行的人去柜台留足银子,一边疾步上了停在碉楼小筑前的马车,一上车,他和两双非人的眼珠子大眼瞪小眼,劫海见东方既白没上来,顿时扇扇翅膀想飞出去找它主子。

他连忙把这大鸟按住,“她还没下来,我现在有急事要进宫,委屈你先待在马车里了。”

凌霄蹭了蹭它的爪子,低鸣了几声。

劫海盯着萧若风,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后者安抚性地摸了摸它的脑袋,劫海甩了甩头,收拢翅膀安静了下去。

倒是比它主子乖巧。

车轮滚滚驶向宫门,萧若风摘了斗笠,从车座的隔板下取了套蟒袍出来,一身公子如玉的白衣褪下,他正解着衣带,忽然发现劫海那双锐利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那感觉,就好像东方既白盯着似的。

萧若风努力忽视那灼灼的视线强作镇定地换上蟒袍,冷不防劫海的脑袋伸了过来,弯钩似的喙在他胸口敲了敲,然后若有所思地缩回去,和凌霄在他面前高高低低你一声我一声的。

他虽然听不懂,但总觉得这一雕一鹰在说跟他有关的话题。

萧若风轻咳一声,一左一右按住两颗鸟头,“进了宫安静一些,不要飞出马车,禁军的弓箭可认不得你们。”

劫海又甩甩脑袋,大有你在小看我的架势。

马车入了外宫门后周围顿时安静不少,又过几重宫门,萧若风下了车,太安帝在御书房,马车只能停在最近的宫门处,不能再靠近了,按例卸除佩刀后他不太放心,又压低声音在车厢外叮嘱道:“没事别出声。”

一阵风微微掀起车帘,算是回应。

萧若风朝四周一扫,发现了好几辆其他王府的车架,看来被叫来的不止他一个,应当是刚好赶上他回天启罢了。

一路行至御书房门外,内侍通传后萧若风便被宣了进去,跨过御书房的门槛,果不其然,他的几位皇兄都在,他的同胞兄长,三皇子萧若瑾在四目相对的空隙里冲他微微颔首。

他躬身行礼,朝御案后身着龙袍的天子问安,“儿臣见过父皇。”

“刚回城便派人传你来,辛苦了。”太安帝嗓音发沉,听得出来心情并不太好。

萧若风谦逊道:“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之幸。”

太安帝挥挥手,内侍捧着一封奏报来到萧若风面前,他快速浏览了一遍,奏报上的内容实则他已在回天启的路上知道了,想来太安帝眼下烦心的是这件事,与他此去乾东城无关。

他稳住心神,随后将一路上自己的想法如实说出来,“如今已是冬日,往年不是干旱便是冻害,河道结冰,按理不应有涝灾。钦天监……国师可有见解?”

“国师病了。”内侍答道。

病了?

萧若风的疑惑并不是装出来的,当今北离国师齐天尘,清风道人的亲传弟子,便是不如他师父李长生,长年修道也是半仙之体了,怎么还有生病的时候?

萧若瑾轻咳一声,道:“父皇前日派了太医院院正前往钦天监为国师诊脉,可国师昏迷不醒多日,院正也找不出原因。”

他没有说的是,因为冬日突发涝灾,国师昏迷,民间已经有了些不好的传言,苗头隐隐指向天子不仁,上苍降下惩罚作为警示的传言。

若非如此,太安帝也不至于心情糟糕成这个样子,两道圣旨一下,太医院每日忙于翻找古籍寻找齐天尘的病因,工部的人连夜南下治水,两边的人都把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只求尽快解决这件事,不然帝王声誉受损,到时候他们就成了替死鬼。

一些动静萧若风已经从天启城送来的密函中看过,就他看来,冬季突发涝灾的确是匪夷所思,他这一路从乾东返回天启,只碰上过雪天,不说倾盆大雨,就连毛毛细雨都没有几回,本该有旱情的几座城池没几天就冒出了涝灾,着实让人深思。

宫门口,劫海和凌霄在马车上等了许久也不见萧若风出来,趴在东方既白睡过的软榻上打了个哈欠,有些犯困了。

这时,守在宫门口的禁军忽然恭敬地出声道:“大监。”

一顶紫色的轿子被几个侍卫抬着,从一众王爷的马车中穿过,直接进了宫门,在皇宫中,除了几个受宠的妃子,便只有一个人能够坐着轿辇直接到天子脚下。

太安帝的伴读大监,浊清公公。

轿子经过它们所在的马车的时候,轿内忽然传来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停。”

轿子落地,轿内的人隔着帘子问道:“这是谁家的马车?车上还有旁人?”

萧若风留下的侍卫连忙对轿子里的人行礼道:“启禀大监,是九殿下的车架,车上无人,只有殿下的两只爱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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