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把剧情整得这么阴间?”【山无棱】很讨厌这种字里行间都充斥着对女性恶意的设定。 她的男朋友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天地合】满脸无所谓的样子:“这不挺好的吗,又能触发隐藏支线又能坑对面玩家保证无伤通关。” 因为在游戏副本中得到的身份是“黑水村的居民”,所以他们一开始就知道一部分故事背景设定。 比如村里会随机挑选未婚的女孩,在河神祭祀的那天傍晚,把女孩绑到竹筏上,推向河流飘向远方,任她自生自灭。 莱兹被村民选中囚禁确实是他们做了推手,因为一开始被选中的人是山无棱。 被村民围住即将被带走时,她急中生智,说自己有男朋友了而且两人已经私定终身,虽然不能为河神祭祀奉献自己,但她有更好的人选可以推荐。 这才造成了现在的情形。 令人惊喜的是还有意外之喜:当敌方玩家被正式囚禁时,山无棱的任务栏跳了个隐藏支线,要求他们帮助“村长”完成祭祀。 “村长?进副本这么久我们有见到过村长吗?” 两人开始在村长家里探索,却发现所有人都对这个词忌讳莫深,无论他们怎么试图套话都闭口不言,直到村长家唯一的小孩撞到了他们怀里。 小孩子很容易忽悠,山无棱随便用个自己背包里存的根本用不上的糖果就把人骗走了。 两人问他知不知道村长在哪,可惜的是这孩子好像智力有问题不会说话,只会呆傻地瞪着他们,嘴里还含着山无棱给的糖。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天地合吓唬小孩,“带我们去找村长,不然我就揍你屁股!” 小孩听到了关键字眼,吓得眼睛一突,糖也不要了,直接往地上呸掉,扭头就跑。 两人哪能放走这白得的任务线索,村长家毕竟也不大,一个小孩速度再快又能跑到哪儿去? 他们紧追不舍,追到一处气味相当冲鼻的屋子时,小孩一个低头就猫腰钻了进去,还不等山无棱犹豫要不要钻猪圈,里面就传出了莱兹和爱丽听到的那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村长家的人如鬼魅一样迅速赶到现场。有个女人慌里慌张地来了,不知道进屋子里看到了什么,也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和小孩的尖声形成了折磨人的二重奏。 女人揪着小孩的耳朵把人强行拖出来,都不管他身上乱七八糟的猪粪和稻草,把他踹到地上张口就骂他是狗娘养的扫把星。 过了一会又把矛头对准山无棱,说她是贱人、狐媚子,明明是被选中的祭品,却不知道从哪勾个男人就说自己结了婚,好不知廉耻! 女人还说,你们分明就是想害死我们村!现在河神已经被触怒,要降下惩罚了! 山无棱听了气的脸色发白,再加上直播间里的弹幕疯狂撺掇:这还不发飙给这个老东西一点颜色看看? 于是她抬手就是一箭,手上绑着的短弩轻快又迅捷,嗡的一声射穿了女人喋喋不休的嘴。 女人张大着嘴,头骨被弩箭洞穿,重重地倒地。 村民们呆了,发怒了,要把山无棱两人绑起来沉河,两个玩家被逼无奈抱头鼠窜。 “你说你射那一箭干什么?线索都跑了!”天地合抱怨女朋友,“骂两句忍忍不行吗?又不会掉块肉。” 山无棱反唇相讥:“如果一开始你不吓唬小孩,线索也不会跑!” 他们不愿意和村民正面对上,一直往村外跑直到看不到人影了才停下。 直接开屠杀当然可行,但现在手上还有个摸不着头脑的隐藏支线不说,还有村子里说的那个隐藏在暗处随时有可能跳出来的邪神。 都玩到这儿了,他们可不想因为惹怒了boss被击杀便宜了敌方玩家。 周围的空气突然急剧收缩,灰尘和微小的颗粒被气流切碎四处飞溅。一颗无形的子弹悄然到来,无声无息,但它的确是来了。 两人皆是右臂和右腿一麻,一个踉跄直接跪倒在地。 敌人的靴子踩在眼前,太阳在地面上投射出人的轮廓,无形的囚笼将他们紧紧包裹。黑色的影子填满了所有视野,迟钝的痛感才终于抵达了大脑。 “嗨,”来人居高临下,声音却轻快活泼,“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线索?” “请问,你们有接到隐、藏、任、务,吗?”他一字一句地笑着问。 山无棱知道这是敌方玩家找上门了,来不及顾及手臂和大腿逐渐开始蔓延的疼痛,她开始思索有什么道具可以反击。 刚刚射杀NPC用的短弩箭一共有六支,其中有一支的附加属性是极其稀有的“必中”,她一直没舍得用,或许这次…… “隐藏任务的锚点在她身上!” 旁边的男朋友突然慌不择言地指着自己这样说,山无棱脑子一懵,错愕地看着他。 “爱丽,我知道你是爱丽对吧!” 天地合推搡着女友想让头顶的人注意到她,仰头对上逆光的敌人看不清神色的脸,恳切地说:“整条隐藏支线都是她触发的,我可以自愿放弃任务!” “别杀我!我、我的生命值快见底了!我可以拿道具跟你换!” 生命值,有多少被困在这个生死游戏的玩家为了一两点数值就可以出卖自己出卖朋友。 没人知道生命值见底会发生什么,也没人想知道。 谁能想到跪地求饶的这人,半小时前还在为阴了一次排行榜相当靠前的玩家而得意忘形地骂别人是“没吃奶就跑出来玩的小屁孩”,说“什么魔术快枪手也不过如此嘛”。 爱丽饶有兴致地转了下枪,高兴地说:“哎呀,你这么怕我?” 天地合畏畏缩缩地讨好般笑了笑。 对于一个恶名远扬且实力强大的人,你能在背后骂他傻逼出口气和你真的敢当面指着他的鼻子这样做是两码事。 “每次赛季初清空所有玩家的排名时老是会有你这种败类出来丢人现眼。” 爱丽啧啧感叹,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短短一天之内他竟能同时碰见挂机队友和出卖女友这两位卧龙凤雏。 “不如这样吧,你需要生命值,而被你推出来让我杀掉的你的队友显然不需要这点生命值。” 爱丽一拍手仿佛突然恍然大悟:“不如就由你来杀掉你的队友,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两位,意下如何呀?”这位“恶名远扬”的家伙笑眯眯地说。 “这……” 天地合被他这一棍子一下干懵了,正要嘴上犹豫两句,一个他不能再熟悉的、每次只会在敌人倒下时响起的声音破空而至。 “噗嗤。” 弩箭洞穿了柔软的喉咙,天地合视野之内的血条断崖式下滑,短短几秒就跌到了相当危险的临界点。 不顾男友惊恐求饶的眼神,山无棱再次一箭补了刀,让人直接咽气。 山无棱按住因突然的剧烈运动而疼痛难忍的手臂,可恶……这个埋伏他俩的家伙用的到底是什么子弹?伤口里面像有火在烧。 她无视耳边响起“您已成功击杀队友”的提示,低沉地说:“现在你不能杀我了,我们可以暂时合作。” 排位赛,一旦一方玩家全部死亡,不论当前主线、支线、隐藏是否完成,都将立即终止副本进程,强行清退所有仍留存在副本内的玩家。 这个规则饱受诟病,因为《地狱厨房》的游戏设定比较特殊。 这个游戏的玩家没有技能,没有异能,没有那些能毁天灭地的能力。 除了那点只能作用于自身身体素质的等级数值加成,他们只能通过合理使用副本结算奖励的道具,来面对副本中可能遇到的种种危机。 这也是为什么玩家们格外重视每一个可能触发的任务,仅仅一次普通的结算奖励,很有可能就抽中了能在关键时刻保你一命的道具。 现在确实不能杀她了,爱丽遗憾地想。 “好吧,”他没什么所谓地说,“告诉我你知道的。” ** 又见面了,还是那句话,你有过睡觉时隔壁在疯狂装修的经历吗? 莱兹是有的,并且她经验丰富。 她曾经认识一个很烦人的同事,就喜欢在她睡觉的时候召唤一堆朋友在她坟头蹦迪。 后来她把这位同事的第二个头割下来挂到了办公室的墙上供大家观瞻,他才彻底消停……跑去祸害别人了。 真是久违的感觉。 半梦半醒间的莱兹迷迷糊糊地想。 红色,红色,和红色。 尖叫,哭喊,和绝望。 癫狂摇摆的帘子,半空中胡乱挥舞的手臂,隔板成了监狱密不透风的铁栏,疯狂朝里挤压。 人,和人,还有人。 无数人进进出出,整个房间就像是暴风雨里海面上不停被浪击打的船,在风雨中飘零,在崩溃的边缘孤独流浪,这世界摇摇欲坠。 晃得她有点晕船……莱兹有点想吐。 “醒醒、你怎么又在睡?”外面有人的声音,坍缩成极细的针线朝她的耳朵刺来—— 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顷刻间破碎。记忆扭曲成哭嚎的恶灵,它们集结在一起,试图将这现实之上的间隙中唯一的灵魂拉下深渊,要她永远停留在这里,与碎裂的梦境和记忆共沉沦…… 爱丽无语地用手电筒照着床上躺着的人。 他就知道,只要他一走,这家伙肯定直接倒头就睡。 直播间里的弹幕在疯狂刷屏,让主播把这个挂机狗直接杀了别浪费时间。 爱丽随口回应着弹幕:“她身上应该有比较强力的道具吧,上个本看她实力还挺强的,把她留到boss战,出去我就想办法拉黑她。” 等这个副本结束了他一定要找客服投诉。 爱丽沉痛地想:什么鬼bu,拉黑根本没用! “喂醒醒,太阳晒屁股了——”爱丽俯身准备把人推醒,却在瞥见莱兹苍白的脸色时动作一顿:眉头紧蹙,单薄得连血管都清晰可见的眼皮底下,眼珠在不停滚动。 这是做噩梦了吗? “醒醒——” 爱丽不打算管那么多,正要把人强行唤醒,脑中却突然警铃大作。他头皮一麻,凭借着多年的战斗本能就地一滚。 突如其来的气浪掀翻了屋顶,从窗台往上的部分全部被夷平,空气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这些尽数碾碎成齑粉。 【???发生了什么!】 【boss战吗?这么突然?】 莱兹猛然睁开眼睛,锋利的金色刺痛了屏幕后的观众。 【我讨厌她的眼睛!!!】 有弹幕这样尖叫,许多刷屏的跟着+1。 【她的眼睛勾起了我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这令我作呕……】 不论弹幕们怎样崩溃,这都阻止不了莱兹确实醒了。 她此刻无法顾及其他任何事情,比如床的顶板和四周的隔板也消失不见了,比如队友正坐在地上惊讶地看着自己,比如外面传来NPC闹哄哄的声音…… 莱兹一个翻身差点滚下去,她按着因为被突然惊醒而像针扎一样刺麻的心口,扶着床几欲作呕。 人在通宵熬夜后,白天又不得不继续上班时,休息的间隙随时有点小动静就能把你从半梦半醒之间突然惊起,此时心脏因为过度惊骇导致的刺痛会令你产生自己即将猝死的错觉。 爱丽上前去扶她,皱眉打量着:“你还好吗?” 莱兹整个人恍恍惚惚,用一种劫后余生的迷茫语气说:“……我好像梦见有人在我床头开iart。” 爱丽:“…………” 爱丽:“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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