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然和琪琪被桑林开车送回家,两人下车之后深情的吻别,吴然快乐得又像那个刚刚和桑林牵手的单纯的小女孩。 直到走进家门,吴然依然很高兴,笑容难以抑制地浮现在脸上。 她兴奋地举起左手,亮出那枚闪闪发光的钻戒,对父母说道:“爸,妈,桑林向我求婚了,我们明天就要去领结婚证!” 没想到她的话音刚落,吴启平就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把抓住吴然的手,把她的戒指薅下来,狠狠摔在地上,瞪起眼睛骂道:“什么?!你还要和他结婚?我不同意!我告诉过你了,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不同意你和那个王八蛋结婚!” 父亲震耳欲聋的大喊把吴然吓了一跳,她知道父亲反对,可没想到反对得如此激烈。 “爸!”吴然捡起地上的戒指,不想激化矛盾,好言相劝道,“桑林他真的变了,他不是原来那个桑林了,你就答应了吧!” “他变什么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除非哪天太阳从西边出来我才相信他真的变了。就因为他救了一次琪琪,你就对他这么死心塌地的,你忘了他当年是怎么抛弃你的了?你怀着孩子躺在医院的时候,他却只想着要逃跑,只想着逃避责任,你现在跟我说他当时和你分手是被他妈逼的,他一直是爱你的,这就不可能!你说出大天去我都不信!”吴启平挥舞着手臂大声嚷嚷着。 这些天他一直在回想原来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这个人靠不住,越想越觉得他接近吴然是另有目的,虽然他还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目的。可是吴然不像上次那样能听得进去他的话了。 “爸,就算他在当初分手的理由上说了谎话,现在他也是爱我和琪琪的。这事我已经决定了。”吴然这句话仿佛下达了最后通牒。 “你……糊涂啊!”吴启平痛心疾首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似乎还在想用什么理由来阻止吴然,可是想了半天,除了结论在他脑子里特别清晰之外,没有任何特别有说服力的理由。 一直看着他们没说话的徐春丽这时开口说道:“老吴,你怎么这么固执啊,我觉得然然说得对。当初桑林不同意和然然结婚你着急,现在他同意了你还着急,真搞不懂你在急什么!” 徐春丽的话又把吴启平的火拱起来了,斥道:“行了,你打住!”然后他在屋子里背着手又转了两圈,说,“吴然,明天你不许和那个姓桑的领证!都等了这么多年,你们也不在乎多等几天吧!给我十天时间,我再考虑考虑这事,你也再考虑考虑。十天之后,如果你还是决意和他结婚,我再也不拦着你!” 这句话也像吴启平的最后通牒,说完他紧盯着吴然。 父亲的话铿锵有力,听起来也不是特别不妥,吴然只好点头同意了。 得到这个肯定的回答,吴启平扭头回了卧室。吴然和徐春丽都没再说什么,她们都看出来吴启平已经做出了很大让步。 吴启平在卧室里只呆了一小会儿就又出来了,背上背了个背包,衣服也换成外出时穿的。 “桑林家在哪里?”吴启平问道。 “爸,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要去找他?” “我就问问,我才不会去找他。把他地址发我手机上。”吴启平命令式的说完就推门走了。 桑林的别墅吴然去过,可她没记住具体的门牌号,就把小区的名字和房子大概位置发给了吴启平。 吴启平开着吴然的车出发了,他要去秘密监视桑林。刚刚他说要再考虑十天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目的是打算用这十天的时间监视桑林,从中找出他需要的证据,证明他的说法是对的——桑林并不可靠,借此来阻止吴然和桑林结婚。 这天吴启平到达桑林居住的蓝湖别墅外面时天早就黑了,在门口他的车就被拦了下来。这个别墅区出入口设有车牌自动识别系统,还有人二十四小时把守,外面的车是无法轻易混进去的。时间晚了,吴启平只好先打道回府,不过这也难不倒他。 第二天上午,吴启平戴着一顶棒球帽又开车来到别墅区外,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然后走进了一家附近的房产中介,以要买蓝湖别墅的房子为由,成功吸引了房产中介小刘带他来小区里面看房。 在小区门口做了简单的登记,吴启平就被小刘带了进来。蓝湖别墅里面都是独栋别墅,最便宜的一套也要三千多万。因为价格高,平时很少有客人看房,今天来了一个点名道姓就要看这里房子的客人,把小刘乐坏了。 虽然他看这个老头浑身上下穿戴都很普通,没一件名牌,可他也不敢怠慢。现如今很多有钱人就喜欢低调,不露富,干中介时间长了,他知道不能以貌取人。 小刘带着吴启平刚进来,吴启平就说要去看湖边的那一排别墅,因为吴然给他发的消息里面说了,桑林的别墅是挨着湖的。 小区南面紧挨一个公园,公园里有个湖。当初建小区的时候,开发商和园林局有些关系,从公园的湖里挖了一条水道,把湖水的一小部分引到小区里,形成了这个一年四季都不会干涸的人工湖。虽然湖面面积不大,但是对于一个居民居住的小区来说已经是非常奢侈的配套了,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小区的别墅都建在湖的北面,只有最南边的一排挨着湖。 小刘一听要看挨着湖的别墅心里更乐了,湖边的那排别墅是整个小区里面最贵的,五千万起价,因为这些别墅不但面积大,户型好,间距大,而且推开院门就是人工湖旁的环湖步道,视野超好,私密性还好,因为正对面是个公园,旁边才有别的房子,还都带面积超大的后院和两个车库。 看到湖边这一排别墅,吴启平觉得心里有了些底,因为湖边一共只有五栋别墅。每栋别墅外面都有一个围着篱笆的小院。小刘告诉他院子外面的木质篱笆是统一安装的,但是院子里面做什么用途就是业主自己说了算。 五户里的三户还保持着绿草茵茵的原貌,一户院子被改成了菜地,种着他认不出的菜,还有一户摆着一大溜狗窝,足有十几个,每个狗窝里都有狗,看得吴启平直撇嘴,着实不理解这些有钱人的特殊癖好。这两套别墅被他过滤掉了,他觉得桑林不会在院里种菜和养这么多狗。 没过多久,他的目光被一个带有儿童滑梯和秋千的院子吸引住了,不用问,这家一定有孩子,而且孩子的年纪不大。 自从看见这个院子,他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就是桑林的家,因为吴启平知道桑林的孩子和琪琪差不多大,除去种菜和养狗的那两套别墅,剩下的三套里面这套别墅最像有孩子的。 心里有了这个底,他又让小刘带他到别墅区里面其他地方走了走,了解到小区北门是最主要的进出大门之后就打发小刘先走了。随后吴启平压低帽檐又悄悄回到那个院子里有滑梯的湖边别墅旁。 大部分别墅车库的卷帘门都没关,大概是为了方便进出,这个别墅的车库卷帘门也没关,里面停着一辆车。吴启平记下了车牌号码的尾号是688并记住了车辆特征:这是一辆白色保时捷越野车。 有用的信息都获取到之后,吴启平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蓝湖别墅,把自己的车停在小区北门门口不远处,守株待兔地等着这辆尾号688的白色保时捷越野车出现。 好巧不巧,刚等了大概半小时,也就是上午十一点左右,这辆车就从小区里面开了出来,车里似乎只有一个人,但是车窗上的贴膜颜色挺深,速度又快,他没看清开车的人是谁,只好赶紧发动汽车跟在后面。 吴启平小心翼翼地跟着,不敢离得太近,有时中间隔一辆车,有时在旁边的车道。大约四十分钟之后,这辆白色保时捷停在了吴然的公司楼下,一个男子捂着胸部,慢吞吞、仿佛行动不太方便似的从车里钻出来。这次坐在车里的吴启平看得很清楚,这人就是桑林! 不一会儿,吴然也出来了,和桑林面对面站着,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几分钟之后,两人手拉着手一起从桑林的车旁离开了,奔一家饭馆而去。 吴启平心中很兴奋,一个上午的时间他就找到了桑林的家也找到了他的车,事情进展如此顺利,让他觉得老天就是想帮他尽快查清事情的真相。他决定,桑林的车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桑林今天之所以来找吴然是因为吴然昨天晚上忽然对他说今天不能去领证了,问她具体原因,吴然没说是因为父亲反对,只是支支吾吾地说觉得进展太快了,想再冷静地考虑考虑。桑林觉得她说的不是实话。现在的局面是他费尽心机才争取到的,一定要趁热打铁,让生米煮成熟饭。 他和吴然之间只剩一张结婚证了,只要领了证,他就能成为琪琪法律意义上的父亲,就有了签字权,到时候就算吴然不同意,他也可以让琪琪去为昊昊捐骨髓。这是他唯一在意的事。 可吴然昨晚突然打退堂鼓让他非常不安,在他再三追问下,吴然同意今天午饭时间和他见面,把事情当面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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