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昨晚在公子房间过夜的吾言,吾公子?” “你就是总管戚光?” 初次见面,两人都略感惊讶。 “想不到吾公子如此……清新俊逸。”戚光说的是大实话,能与公子樗交好的人,不是高大威猛的将帅,就是一本正经的文臣,几时见过如此秀气的少年小公子?他身上还有一股藏不住的灵气,往那里一站,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谜题,等着被破解。 戚光好像明白,为什么这位突然出现的吾公子会在公子樗房间过了一晚上…… “我也想不到,戚总管原来是位年轻才俊!”心语哈哈大笑。一开始她以为戚光会是位严肃老头,还担心会对自己诸多要求,现在一看放心了。这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跟公子樗年纪相仿,而且一身正气,竟还带有将军风范。 公子府果然人杰地灵。心语暗暗感叹。 “吾公子找戚光所为何事?” “不是我,是公子樗喊你呢。” 听到公子樗的名字,戚光不敢耽误,马上快步赶过去。心语侧头望着他的背影,思考了三秒,决定跟上去。 公子樗不过交代几句,很快戚光就出来了,却见心语站在门口。戚光以为她来找公子樗,冲心语点点头,不敢多逗留。 “戚将军且慢。” 戚光愕然回头。 “一个月前边境有战事,戚将军是否跟随公子樗上阵杀敌,还被伤到右脚了?” 戚光点点头,说:“但脚伤已痊愈。” “刚才看戚将军走起来右脚似乎不太利索,如不嫌弃,不如让我看看?” 戚光后退一步,不敢。看一眼门口站着的公子樗,见他微微点头才拱手道:“那有劳吾公子。” 三人回到公子樗房间,戚光坐到椅上,心语拉起他的裤管,果真露出一个深而长的伤疤。 伤口处理得及时而且手法不错,愈合情况很好,但因为日子尚短,疤痕还微微泛红,看起来有点吓人。 “这里有感觉吗?”心语轻轻按了按疤痕问。 “还行。” “这里可有麻胀感?”心语又按了按附近几个穴位。 “没有……没有……这里,对,这里麻麻胀胀的。” 心语点点头,从身上掏出一包向春兰要来的银针,抽出一根三寸长的握在手里。 别看戚光堂堂八尺男儿,沙场杀敌无数,身上十几处刀枪伤眼都不眨一下,可看到心语手上小小银针,却一脸惊恐。 “你,你想怎样!” “不是很明显?扎针。” 心语上前一步,戚光急忙把脚收起。 “放心,我落针极快,不会痛。” “其实脚伤真的已痊愈,不用劳烦吾公子,我想起还有重要事情未办,不能耽误,或者晚点,晚点我再找吾公子……” “坐好!” “呃……是……” “腿!放下来!” 戚光低下头,十分不情愿地把脚放下。 “你若害怕,别看就是了。”心语说着,一手捂住戚光眼睛,趁着他呆住的瞬间,另一只手手腕一转,针就扎进去了,竟然一点不痛。 戚光一面惊讶,但看到面色铁青的公子樗后,心中一沉,吓得不敢说话。 经过一番提插捻转,大约一刻钟,心语把银针抽出来,让戚光试试走动。 说来奇怪,一刻钟之前,每当戚光疾步走,右腿就会有点使不上劲,肌肉也有点抽着的痛,然而扎针后,不过相隔一刻钟,连跳带跃无拘无束。 “厉害厉害!多谢吾公子!”想起公子樗吓人的面色,戚光哪敢多留,一溜烟走了。 心语一面得意地用手肘撞撞公子樗,说:“怎么样?” “戚光确实很好。”公子樗毫无语气道。 “谁问戚光了?我问我的医术如何。” “……当然还不错。” “你放心,我不会在公子府白吃白住,只要有我一天,我都保你周全。” 公子樗瞟了她一眼,冷冷哼了一声:“不知是谁保谁周全。” 转身的瞬间,他却是笑了。 “我看你身体是极好,失血过多晕倒,不过躺一晚竟然像没事一样。” 心语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说:“其实嘛,血是流不少,但也不算很多,晕倒的大部分原因,应该是太饿……” 这本是一句好笑的话,可公子樗却在心语抬手瞬间,看到她手腕包扎伤口的白布染了一抹血红,顿时皱起眉头。 “你的伤口又流血了?” “是吗?好像是呢。可能刚才运针太用力。” “你不觉得痛?”公子樗问。 “不觉得。”心语摇摇头,想了想补充说:“虽然说不上是秘密,但除了我以外,知道这事情的人都已经死了,如果你不怕,我可以告诉你。” “有什么好怕,难道这是诅咒不成?”说着已经拿来医箱,小心捧起心语的手,重新给她包扎。 “你放心,不会弄痛我的,老头子说我是天生痛觉不敏感,有时受伤了自己都不知道。” “完全不会觉得痛?” “也不是,如果是很严重的伤还是能够感觉到的,但也没很痛。” “难怪能狠心在自己手心刻上一个心字。” “你知道?!”心语面色大变,这个才是她最大的秘密,这一辈子都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昨晚给你处理伤口时看到的。”公子樗淡淡道。 “你不是说摸黑看不见?” “看不见如何处理伤口。” “所以当时你是点灯了!” “你猜。” 又一次觉得被公子樗玩弄于股掌之中,心语撅起嘴巴半是生气半是撒娇的抬手轻轻打了他一下。 公子樗回瞪她一眼,只是眼中全无怒意,倒是满满的宠溺。 房间门并没有关上,这一幕刚好被送文书过来的戚光看到,此刻只能用目瞪口呆四字形容。 “公,公子,你要的文书都送来了。” “放下。” 戚光犹豫要不要踏入房间,心语见状,站起来想过去接,谁知公子樗比她还快一步。 “手伤了就别乱动。” 亲手把几册竹简交给公子樗后,戚光深吸一口气,压抑发现秘密后的激动心情,极力保持平静提醒道:“公子,晚膳半个时辰后送到,没什么事,大家都不会过来这边。” 说罢还细心地为两人关上房门。 “他好像误会你有怪癖好。”心语笑得合不拢嘴。 “然则,我俩是有暧昧不清关系了?” 心语无所谓的笑了笑,道:“吾言不过是一个假人,七天,不,五天之后,当一切水落石出,我就可以做回心语。吾言不怕被误会,但公子樗的名声,坏了就是坏了。” “五天之后?你自己定的?” “没错,足够了。有公子樗帮忙,我们三天破案。” 心语朝公子樗眨眨眼。 那是一个邀请的信号,邀请他一起解谜。心太医还告诉他,当出现这个信号,证明这丫头开始信任你。 “你不怪我斩了心太医?” “本来是有点生气,不过见到公子后我就明白了。”心语低头看了一眼刻在手心的心字,若有所思。“不是你要定的罪,是其他人要治祖父的罪。白相国死的那天大家便先入为主认定是祖父有心谋害,需要的不过是一名执行者。公子所以愿意操办此事,不过是为了帮助祖父,救我一命。” 公子樗忽然心中一动。他没有解释半句,而这小姑娘完全明白了他的用心。 “自从见到你,所有我都明白了。”心语抬头冲公子樗一笑,眼中闪烁着光芒,曾经的迷茫在见到公子樗后一扫而空,她完全明白了。 “好,我们三天破案。” 公子樗拿起一册竹简,来到心语身边与她并肩而坐,道:“既然你闲不下来,身体也无大碍,那我们还是开始吧。这就是心太医的诊治记录。” 摊开竹简,果然是心太医的笔迹。 “只记录了用药,没有诊断?” “没错,这也是定罪的证据之一,故意隐瞒病证。而且用了十一天的药,却只有十天的记录。” “我想我知道原因。”心语说:“心鹤这老顽童最喜欢出其不意吓人一跳,隐瞒诊断是避免计划被看穿,如我没猜错,第十一副药是扭转乾坤的关键,所以他故意不写,待事情完结后再补充缺漏。” “你看这些地方,”心语指着竹简空白处道:“这里就是留着作补充之用。” “已经命人查实,最后一副药有点……不太一样。是心太医亲自到药铺买来,亲自煎煮,亲自喂相国服用,用的是导泻药,大黄、厚朴、枳实。” 明知相国患的是下利,最后竟然还用导泻药?最为关键的是,用药当晚相国病逝。如果不是这副导泻药所致,又能是什么原因。 心语双眼却是突然一亮,猛然站起。“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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