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凌酒儿一把将苏钰拉下地窖,斜睨了他一眼。 苏钰有些惊讶,一个“你”字还没出口就被人拉到了怀里,男人的怀里!又被一把甩到了地上?他装作潇洒从容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并背对着向房顶的人做了个手势,懂得都懂,挽回了形象罢了。 手下暗卫见自家公子如此,皆憋笑了起来,遭到冷眼才又不做声色地隐藏起来,今日他们本是来查这酒楼里的秘密,最近曾有人听到过这里传出哀嚎声,他们大人认为这可能和自杀的人有关联。 而白日里从酒楼外部完全看不出什么,这才大晚上前来探寻,倒是看到了向来在他们面前不失风度的公子这般囧样。 为首的暗卫女子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噤声。 凌酒儿嘶了一口气,拿剑挡了一下,借力跃出地窖口,果然指望这小子没什么用。 黑色的剑擦过凌酒儿的手臂,又划了一道。凌酒儿也顾不了那么多,迎了上去。 黑衣人站起身来,凌酒儿这才发现黑衣人似乎没有小腿,一团黑色的气包裹着他的小腿。 手里针盘剧烈抖动,凌酒儿按了按胸口,这,便是怨气吗?酒楼里被百怨妖附身的人是他? —————— 来不及多想,黑衣人一个剑刺过来,被凌酒儿挡住,又迅速退回,凌酒儿带着剑锋顺势绕了一下,另一只手拿着匕首直戳黑衣人胸口,逼得黑衣人连连后退,一时间刀光剑影。 由于先前被踹了一脚,黑衣人中途一个踉跄吐了口血,给了凌酒儿好机会,突然,凌酒儿一个趔阻,定了两下身,她觉得有点头晕。 剑上有毒,要速战速决。 黑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凌酒儿的状态。 凌酒儿举起一只手示好:“兄台,我们打个商量,我可以帮你解决你体内的妖怪…”黑衣人不知为何踌躇了片刻,眼神似乎移向了地窖,地窖那边两人仍在里面。 凌酒儿刚想叹一句有戏,黑衣人突然倾身而来。 “真的…这妖怪对你没好处…”可很明显的,黑衣人那双腿便是靠这妖气撑起来的,断不会交给她。更别说她口中那方法是否和黑衣人想的一样,那便是,杀了对方,夺对方的怨气来消诅咒。 话还未说完,说时迟那时快,见黑衣人手风袭来,凌酒儿左手换剑行刺,被黑衣人顺利格挡,凌酒儿带了力的右手迅速扔出匕首,黑衣人一个回身,偏了,只狠狠的擦过黑衣人的脸罩。 眼看脸罩就要揭开。 凌酒儿紧紧盯着,她突然感觉到黑衣人眼里浓重的悲伤。 悲伤?疑惑了一刹那。 黑衣人迅速撒了一包□□,夺窗而逃。 凌酒儿脚下一提准备追上去…被苏钰一个回扯,马上要扑倒在地,连忙蹬了一下他的手想借力落地,没蹬掉,毫无改变。 “你!”凌酒儿摔了一个狗啃泥,两眼恨恨盯着苏钰。 苏钰掩唇轻咳一声,两手举起,道了声歉,他保证,他刚刚那绝对不是报复,好吧,是的。 “不必追,外面有人守。”转念伸出了手,拉了凌酒儿一把,“你的伤…” 好冰,一闪而过的妖气。 “是我的错,我没有考虑周全,”月光跑了进来,凌酒儿就这么被苏钰拉着手,听着他轻声道歉,还带了点无奈,“我以为我那一脚他已经晕过去了。” 苏钰拉着她的手仔细看着,静静地感知了一番,这是何种妖怪。接着眼睛亮了一瞬,有一种熟悉感,似是一团巨大的灰色之物直冲着他面门而来,惊得他差点松开手。 再细细感知什么都没了,只余混乱的丝丝妖气。 是…百怨妖?奇怪,他怎么会清楚这妖怪的名字? 有月光偷跑到他墨一般浓郁的眼睛里,水光潋滟,眉眼弯弯的苏钰,凌酒儿不知怎么的感觉苏钰的脸添了一层朦胧,甚至让她有些脸热心慌。 凌酒儿以为他要拉自己起来,结果半天没声响,匆忙拿出手,她并未与男子接触过,转头撇开了脸,“你以为你那是金刚脚吗。”说罢刚准备扯下身上的布给自己包扎。 霍的晕了过去,苏钰眼疾手快托住了她的头,将她靠在一旁的草垛上。 晕过去之前她想:什么朦胧不朦胧的!这特喵我忘了剑上有毒… —————— 苏钰神色严肃,挥了挥手。 几个暗卫从树上跃下。 为首的暗卫抬起了头,月光打在她脸上,是个女人,虽只漏出一双眼睛就足以看出她的美来,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覆盖在她眼下,似乎蔓延到了脸上,看不真切。 “公子。属下已经派人追了过去。” 王开言在赶来的路上,被他那城里的哥哥叫了去。 “嗯,无念,你先代我盯着她俩。” “是,公子。” 转身带人探了下去。 —————— 为何今日如此之巧?真的是运气好撞见的救人的吗? 地下一片黑暗,两边是置放在墙上的蜡烛。苏钰一行贴墙而行,行至拐角,一股腥味袭来,接着感觉场地突然开阔,类似于一个又一个的铁笼子呈现在他眼前,苏钰眉头一蹙。 烛光昏暗,乍一看还以为是养的家畜,走近是一个个跪地而缩在角落的女子。由于太过害怕没人敢发出声音。 空气里都是尘土铁锈的味道,还夹带了点血腥味。 洞似乎到这里已是尽头了,苏钰摸了摸墙,又拍了拍,并没有另一个洞口。 四处查看下,他不知是否还有玄关。只不过他们没找到。 见暗卫们要冲上前救那些女子,苏钰比了个停,这些女子被藏于此处这么久,众多之人难免惊慌。 他只身走了过来,蹲下身,声音平缓下来,轻轻拿起手比划,“这里…还有…可以打开…的东西吗?”他尽量安抚地问向笼里一个个女子,可笼里的人没有一个回应的,只瑟缩成一团呜呜躲闪。他明白,她们把他当成恶人了。 “唉,” “我会救你们出去。” —————— 抬步跳了出去。 王开言这会才缓缓来迟,报告了一下派去的人追踪情况,没追上,这是肯定的,那人一看就很熟悉这里。 无念指挥着一众人救起那些女子,王开言抱起了慕云安。 看着晕在地上的凌酒儿,苏钰走上前,这人倒睡的安详,男子映着月光的侧脸柔和无害,细看之下,倒是一点不似男子的锋利。看来那黑衣人并没有致人死地之意,究竟是为何要劫持慕云安,那地牢里的女人也都是他做的吗,想着苏钰俯身抱起了她,似有所觉般看了看二楼处,并无人影。 低下头看着怀里凌酒儿的伤口,说起来还要多谢她救了他,虽然没有必要。 与此同时,花满楼主楼二楼处,黑衣人看着一行人离去,扯下面罩,隐在夜色里。 那些女子被安置在了苏钰府上,而每个人身上都有似乎都有着的妖气。 凌酒儿虽中了毒但并不致人死地,由于次日月牙肯定会来她屋里寻她,怕她报给师叔们,待苏钰请来的太医熬了药解了后便悄悄回了府。 —————— 次日。 凌酒儿看了怀里的指针,仍是指向花满楼,并未指向苏钰府上。 看来不是慕姑娘,那便是那个黑衣人了!说起来她只是想要他身上的怨气,并没有害他之意,真麻烦,不过若那人真的害了那么多女子,那就别怪她下次刀剑无眼了。 眼下要去看看那些被困的女子们,探探消息。 —————— 苏府。 闯入总不太好,说起来他们还不熟,可她毕竟救了他,思及此凌酒儿敲了敲门。 刚敲便有手下来开门,见是凌酒儿,“林公子,请进。我家大人已候多时。” 猜到我要来了? 凌酒儿轻咳两声,朝园里望了望。 “请跟我来。”凌酒儿点点头。 越过一个亭子,再越过一个圆形的洞,再绕过一个水池…再转一个回廊… 这个人家怎么那么大,而且这个人的钱财,不逊于我。 手下停下了,凌酒儿这才望向对面,远远便看见对面一个身形挺拔的人,手持摇扇,一席淡雅青衣似水墨,青白相间,见她来了,轻合折扇。 凌酒儿走近,“苏公子知道我要来?” “不然为何夜袭花满楼?”苏钰步入里间,昨夜安置好的慕云安已醒,正要起身拜谢。“慕姑娘不必在意。”话锋一转,“不过我确实有几件事想要问一下慕姑娘。” 慕云安刚用过早膳,桌上还摆着茶,“唐公子但说无妨。” “昨夜那人你可熟知?”苏钰叫来下人,又上了两杯。 “不识。”慕云安低头饮茶,任谁也无法窥探她的表情。 “昨夜我们从你们后院的地窖下,救出了一些人,这些,你可知晓?”苏钰语调虽轻轻,却带着一丝愠怒。 “不知。”淡淡的语气平静无波。 “昨日之事…” 慕云安饮下一口茶,继续道,“事实上我刚接手酒楼。昨夜子时,被冷风惊醒,虽是春末,仍有些许寒意。便起身关窗,突然一个人影跳进来,我吓了一跳,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是被人扔在后院,只记得我被重重的摔下去,滚下了地窖,什么时候有的这种地方我都不知道。”似乎很后怕,慕云安双手握着茶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凌酒儿也不知该怎么安抚,只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道:“别怕,”转言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慕姑娘的腿似乎受伤了?” 苏钰看向慕云安的腿,见她瑟缩了一下,这点连苏钰都没有察觉到。 凌酒儿感觉手下的慕云安突然僵了一下,抖的更厉害了,凌酒儿一瞬间觉得她眼里的害怕变成了恨,只听她开口:“嗯。之前受过伤…我以为你们看不出来呢,其实现在都好的差不多了。”说罢苦笑了一下,换了别的话题,“不知那些地窖的女孩如何了?” 看慕云安避开这个话题,苏钰也拿起茶杯,轻缀一口,“你怎知只有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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