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恐会有危险,陈氏之前从没有这种情况,林君把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了还是没有陈氏的半点消息,一个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消失。 刚下过雨空气还有着一点湿意,原主在十三岁时就跟着临伏进了黎府,自那日起就很少有时间陪着陈氏。 最了解陈氏,最有可能找得到她的人也只有临伏了,林君跑回了黎府,已经过了晚饭时间,这个时间段临伏应当不是很忙,林君去了伙房发现伙房里面只有寥寥几人,临伏也不见踪影, 林君正觉得有些奇怪,里面的人恰巧也看到了她,是之前的那个圆脸女孩,她记得好似叫小葵。 小葵看向她身后,没见什么人才悄悄松了口气“临沂,你怎么回来了?” 林君对她的印象不错,往里面看了看,“临叔不在么?” “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她的面容变得有些僵硬,“临管事现在还在忙,可能得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忙?林君有些疑狐的看向她,临伏的这个职位平时遇上个节日什么的可能算得上忙碌,可平常普通日子也没有特别的活需要干。 “你可知道他在哪?” 小葵这个时候却不说话了,林君直直的看着她,只见她手攥紧了又松,“临沂,你这有点难为我” 林君将眼神收了回来,大概这又是与府里的哪个人物有关了,只不过陈氏的事情也刻不容缓,林君无法在这里干等着他回来,只能嘱咐她要是临伏回来,就跟他说一声,有急事让他回家一趟。 为了快一些林君抄了一条小路从后门走,天已经黑了,后门人走得少,只能透过依稀微弱的光看到面前的路。 心里对陈氏的担忧更甚,林君加快了脚步,只是突然她隐隐看到了前方有个人影,她披着一件很大的斗篷将整个人都罩在里面,这么晚了鬼鬼祟祟的,而且装扮也很奇怪,林君悄悄的跟在身后,怕被发现她不敢靠太近,只能远远的跟着,那人出了后门林君跟着出去后眼看着她上了一辆马车,追是不可能追得上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陈氏那边。 林君回家的路上又问了左邻右舍,只是当时下雨并没有人注意到陈氏,林君写了张纸条放在桌上,如果她还没将人找回来,临伏回家的时候也可以看到消息。 林君再次出门的时被门口脚下的东西吸引了视线,一张纸被一块石头压着,里面还透着未干的墨迹,应当是刚写好不久的。 林君弯腰拾起,里面只写了城隍庙三个字,林君一瞬间就想到了陈氏身上,城内就有一个城隍庙,从这里过去至少也要一个时辰左右,脑袋都没来得及思考人就已经跑了出去。 跑了两步之后,她又折返回来将那张纸重新用石块压住。 城里的城隍庙香火旺盛,林君刚到门口就闻到了浓郁的香火气,只是庙里面却静悄悄的,根本就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来都来了,总是要看一眼才安心,况且谁会大费周章的拿这个来骗人,林君抬脚走了进去,陈氏靠在贡桌桌角那里明显是陷入了昏迷。 林君连忙上前检查了一番,发现她身上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下身的裙摆湿了,皱巴巴的铺在一旁,林君叫了她两声,陈氏迷迷糊糊清醒过来,只是她的神色却有些不对劲,她眼睛在林君脸上转了转,看着她有些失神的喃喃。 林君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是陈氏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林君退了一步,陈氏一把抓住她的手,像是疯魔了。 林君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的样子吓了一跳,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样子。 在林君还没有反应过来前,她的另一只手抚上了林君的脸,嘴里还说在念叨着。 两人这次靠的近,林君也终于听到她说的是什么了,陈氏这是把她认成了临沂,不是原主,而是陈氏原本走失的女儿临沂。 陈氏对于之前的事还是耿耿于怀,以至于变成了这样,这些年陈氏表面看着都好好的,只不过她可能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放下这件事,临沂的走失在她心里是创伤,无法治愈的伤口。 陈氏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林君尝试过与她讲话唤回她的神智,可陈氏好似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一直在重复着对不起,她将女儿的走失都归在了自己身上。 林君没有动,任凭她这样抱着,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耳边的呼吸渐渐有些平复,林君尝试动了动见她并没有反应才慢慢将她扶到桌角靠着。 过了没多久,临伏找到了两人,他应当也是看了那个纸条过来的,临伏将陈氏背在背上,路上的时候,林君无数次都想问问关于她们女儿临沂的事。 大概也是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走到半路的时候临伏自顾自说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临沂走丢那年也才七岁,当时也是下雨天,雨下得很大,陈氏当时还没有固定的摊子,只有两个竹编的篓子装着做好的小吃上街去卖,因为怕里面的东西被雨淋坏了,陈氏注意力一直在两个篓子上,等回头的时候才发现临沂并没有跟在她后面。 她返回去找的时候却怎么都找不着了,两人去官府报了案,官府派了衙役一起找,结果只在岸边找到了临沂的一只鞋。 联想到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听完之后林君只觉得后怕,今天她跟着那女孩一起去避雨时忘记了陈氏,可能就是因为她突然的消失不见就像之前的临沂一样,雨天让陈氏勾起了不美好的记忆,陈氏去找了她,而且大概率去了河边,所以她的裙摆才成了这样子。 她在河边是有人救了她又将她送到的城隍庙,那个救了她的人跟给她送消息的应当是一个人。 没想到她这次差点就酿下大祸,若是陈氏死了她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临伏。 两人轮流守了一晚上,第二天的时候陈氏醒了,她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已经并不记得昨天发生的所有事,见两人都在她床边不禁有些疑惑,“一大早你们在这干嘛” 林君看向临伏,陈氏的这种表现令她有些摸不准,临伏轻微摇了摇头,他走到陈氏旁边,“你昨晚生病了,还是我跟沂儿花了整晚时间照顾的你,你倒好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 陈氏脸色微凝,应当也是想到了什么,她有些沉默不语。 两人被陈氏赶了出来,临伏看着关上的门轻轻叹了口气。 陈氏的这个症状其实一直都有,第一次的时候她自己跑了出去,说是要找女儿,只要看到年纪差不多大的七八岁的小女孩就会扑上去喊沂儿,只是这种症状持续不长,而且睡了一觉醒来后她就会完全忘记她所作的这些荒唐的事。 看到陈氏的样子,林君恍然想起了前世她和林羽死之后黎青青的模样,没有悲痛大哭,也没有任何情绪,一个人操办两人的丧事后跟着两人去了。 哀莫大于心死,若是连找的机会都没了,她大概连生的意志都没了。 陈氏一直都放不下这件事,差不多十年了,她们其实都知道临沂可能在那个雨夜已经没有了,只是人没有找到她们便还抱着渺小的希望一直找,陈氏的心结是临沂,这个心结扎根在心底这么多年不可能说放下就能放下。 两人也找过大夫看病,只是大夫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开了一副安神的汤药。两人回来后陈氏那种症状也没有再出现,即使偶尔出现也不严重,之后两人就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这次陈氏却差点死了。 之前黎未眠的事情只是告了一段落,陈氏的、林羽的、还有黎府半夜那可疑的人甚至还有帮助她的神秘人,身边发生的很多事情目前都没有什么任何突破口,林君一想到这些难免有些心烦意乱。 陈氏自从上次之后一如常态的每天都去大街摆摊,也没又在提起那件事,临伏也不知道整天在忙什么两三天才回一次家。 怕陈氏出状况林君还是每天都跟着她出摊,那个卖画的小女孩之前雷打不动的每天都会出来摆摊,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见着人。 陈氏的摊点只有早上客人多的时候忙了点,其他时间只有零零散散的人过来买,陈氏的手巧,她做的小吃都会捏得千姿百态,很受小孩欢迎。 林君嫌无聊,就跟旁边的陈氏讨论起了做法,陈氏虽有些意外可还是慢慢讲了起来,做法倒是挺简单的,林君一一记下了,寻思着有机会给黎青青也做一个,就捏个她最喜欢的—— 林君瞬间顿住了,最喜欢的,宴明最喜欢的她知道,不仅是宴明,宴家人的喜好她都有所了解,只是黎青青最喜欢什么她好像真的从来都没有了解过。 这么一想,林君有一瞬间突然想要回去见到黎青青的冲动,她对黎青青的遗憾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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